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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子 完结+番外 (湘海一粟)


  那是我的手机。
  我心想着,还不如不还呢。还给我了,我又得回去解释一大堆。若是林森问我从哪里找到的,我该如何说?若他知道这是个骗局,今晚又不得安宁了。
  “他死了,我没卖。”
  我不知道死亡是什么滋味,也不知道活生生的一个人突然永远从身边消失的感觉是何许滋味,所以我不能体会到他内心的伤恸。
  虽然他话少,但我知道他肯定很伤心很伤心。
  除了伤心,我再也找不到其它的形容词了。
  “我跟你一样,是个单亲家庭。可是我爸爸给了我一个完美的家庭,我现在很幸福。你没有妈妈吗?你要是找到你妈妈,你也会幸福的。”
  “你懂个屁。”
  “你妈妈肯定也是同性恋,找了另外一个女孩子跑了,离开了你爸爸。”我说,“因为我爸爸当年找了另外一个男孩子,跟着他跑了。现在我跟他们住在一起,很幸福。要是你找到你妈妈,你也会的。”
  “你懂个屁。”
  “可是那种感觉很奇怪。因为我从来没有看见两个男人亲嘴。不像电视剧里面那样男人女人生活在一起,而是两个男人。相反,我并不像旁人那般厌恶,而是感觉很新颖。他们的生活好像在冒险,我跟着他们很刺激,因为我时常被保护着,不怕受到伤害。”
  “你懂个屁。”
  “你知道两个男人接吻是什么感觉吗?”
  “你懂个屁。”
  似乎他就只会这四个字,我也不再言语了。
  雪,很凉很凉,穿透我的裤子,让我感受到臀部的刺骨。他穿那么少,不冷吗?
  也许他的心更冷吧。
  我正要起身离开,他却突然一个翻身,把我吓了一跳。我的背部突然传来生疼,差点把我眼泪疼了出来。
  我被他压倒在了地上,而我的背,抵住了一块坚硬的石头。
  我此时就好像被抽空了竹子一般,凉风钻进,让我彻骨冰凉。
  我也终于明白了,脑子像一张白纸般空白是什么感觉。尤其是他吻住我的那瞬间。
  我心跳加速,且能听到我的心跳。他的吻很温柔,很生硬,但他双手死死把我扣死,粗暴猛烈,似乎下一瞬,他就要拿出一把刀在我胸口划开一道口子,取出我热腾腾的心,放在手里愉快贪婪地观赏。
  这个吻,说不出来的味道,我不拒绝,也不喜欢。
  我不记得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来时躲不掉,他走时静悄悄。就好像做了很长的一个梦,醒来时他已不在身边,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销声匿迹。
  我在雪地里,发现了一个吊坠。我拾了起来,发现是一尊绿色玉佛,用很普通的红绳子穿着。
  这是他来过的唯一见证。
  玉佛很普通,也不知从何而来。也许,也是偷来的吧。
  我飞快朝他家里奔去,到他家时,发现门紧缩着,根本没有人。我不知是该继续找下去还是把这玉佛留作纪念。但前者显得太艰难,所以我把玉佛收入衣兜,回家了。
  

  ☆、Part 1:儿时(下)

  我原以为我的幸福会持续下去,家庭的温暖会把我这朵温室的花朵怒然绽放,甜蜜滋养着我的永生。可是,我错了。
  “冒险”一词虽然很美妙,但随时都会以付出生命为代价。
  林森与阿涛的冒险,似乎在这一天就要结束了。
  我回到家的时候,家里传来了伯父的声音。我开门的手抖了一抖,然后迅速将门重新关上,飞速下楼。
  “追!”伯父大喊。
  “林凯,快跑!快去找你爸!”阿涛撕裂的声音传遍了整栋楼,让我哭了出来。
  我拼了命地跑,伯父很快追了出来。这次他是有备而来,带着一帮子人,有的拿着砍刀,有的拿着斧头,十来个人个个手里都操着家伙,杀气腾腾就要来捉我。
  住在这里的好处就是,这里深巷子多。住在这里这么长时间,我对这里早就熟络了。因此我绕来绕去把他们绕晕了,最后在一个鸡棚里躲了起来。
  寒风呼啸割人面目,鸡群缩在一起。我进来时鸡飞鸭鸣,好一阵才停了下来。我躲在了草垛里,不敢动,也不出声。
  “奶奶滴小混崽子!继续找,你们走那边,我们去这边!非扒了这狗崽子的皮不可!”
  我想伯父这次前来肯定是要钱来的,抓了我以此要挟林森,叫他还钱。
  我不能出来,不能成为他的负担。看样子伯父还没找到他,他现在还安全着。只要我现在安全,他也就可以躲着不出来。
  我躲在草垛里两个小时,外边没有声音了。我露出了头,先张望四周,发现没有人之后,我才试探性地站起来。
  确认安全后,我飞快地往家里跑去。回到家中,根本就没有人。地板砖上还残留血迹没有拭净,锅碗瓢盆落了一地,椅子、沙发皆被翻了个底朝天。
  混乱、血迹,触目惊心。
  我的热泪奔涌而出,我捂着脸时,发现泪水早已遍布双颊,擦了再流,流了再擦。
  我第一次嚎啕大哭,然而我好像双耳失聪一样,听不清我的声音,也记不起我哭声如何。
  我拿起手机给林森打电话,心跳如鼓。
  林森,林森,你快接,快接啊!
  你不是说要给我最好的,你不是说要保护我一辈子吗?你说你想要珍惜当下,哪怕下辈子做畜生!可是,你的当下呢?
  快接,快接,我唯一的亲人!
  终于,有人接了电话,可是,那人不是林森。
  电话里我听到了混乱的声音,也听到了警车的声音,还有救护车的声音。
  “林凯,林……凯……林……”阿涛在哽咽,字不成句,之后越哭越大声,就像一个小孩似地哭着,毫不顾忌自己颜面。
  “先生,死者跟你什么关系?”一位女警察问道。
  “他……他是我朋友,很好的朋友,跟我生、生活在一起十多年了。”
  死者!死者!这惊天动地的两个字,似乎把我全身抽空,让我没了力气,让我全身颤抖抽动。
  “爸爸死了,爸爸死了,爸爸死了……”阿涛一直重复这四个字。
  我飞快挂掉电话,迅捷地跑。我不知道要跑去哪里,只要有路我就跑。我不知摔了多少跤,摔倒了,我再爬起来继续跑,我又摔倒,又爬起来跑。我摔倒无数次,直到我爬不起来了,才听到警车的声音。
  我就好像生命的最后一刻,坚持着,接近那雪来之音,永远都无法从我脑海里消散。
  终于,我看到了警车。
  阿涛抱着头坐在雪地里,很多人围观。雪白天地里黑烟升天,一股烧焦的味道冲我鼻息,把我冲出泪来。
  那辆车被烧毁了。
  我慢慢走近,终于到了阿涛的身边,我忽而腿一软,摔倒在地。
  冰冷的雪刺痛着我的脸,却被我面上红潮渐渐融化。我爬着前进,靠近那被白色裹尸布覆盖的瘦弱身躯。
  白布上,被红色的鲜血染红了一大块。
  “先生,您到底与死者什么关系?”
  我无心理睬,继续往那边爬。阿涛似乎沉默了许久,之后泣不成声。
  “他……是我爱人,是我最爱的人。对,我是同性恋,我是你们眼中该死的同性恋。他,他是被逼死的同性恋!”
  我回头,发现阿涛绝望的表情带着厉狠与无畏,那眼角的泪珠,就好像玻璃窗上的霜白,经日光轻抚,凉风拂过,变淡了。
  我继续往前爬,我知道白布覆盖的是他的身体,可我始终不相信,因为我还没确认。只要是我还没确认的东西,我就不会彻底相信。
  我轻轻掀开白布,确认了。
  我晕了过去。
  ━━
  我多么希望我不再醒来,多么希望。
  痛。
  剧烈的痛。
  我做了好长的一个梦,梦见阿涛与他站在雪地里。他踮起脚尖亲了亲阿涛的脸。我含泪看着他们,苦涩地笑了。他眼角余光看见了我,笑着对我招了招手,说:“林凯,过来,过来我们照张相。”
  我轻盈地跑了过去,站在他们中间。他们找了个陌路人给我们拍照。拍照完了后,我们堆起了雪人。
  原来,他们的技术都是那么差,堆的雪人跟我堆的一模一样,丑陋得让人发笑。
  我们打起了雪仗,哼起了歌。
  我又做了一个梦。
  他说:“阿涛,你该给自己换身衣服了,你看,都破了。”
  阿涛笑笑说:“你给我缝。”
  他笑着从卧室出来,对我说:“阿涛的生日快到了,咱们给他买件衣服,给他个惊喜,好不好?”
  我点点头。
  我总是那么少话。
  我又做了一个梦。
  他们在厨房烧饭,阿涛炒着菜,他剥着蒜择着菜叶。他唱着歌,阿涛也跟着唱。不过他唱得比阿涛好听,他也没有怨阿涛,就这么由着他唱下去。
  做好饭后,他摸摸我的头说:“林凯,他唱歌真难听。你不许告诉他,这是我们的秘密。”
  最后一个梦。
  他带着我急促地跑,边跑边说:“阿涛在等我们,咱们不能让他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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