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王子正如约提前十分钟到场,高行远还没有来,王子正一个人喝茶,差两分钟七点的时候,高行远出现在门口,王子正连忙站起来,走过去,伸出手,说:“王子正,憨石头无人驾驶执行董事。”高行远握了一下他的手,说:“高明化纤高行远。”两个人坐下点菜,王子正说:“你请。”高行远说:“不,你来。”王子正看他很坚决,就说:“红焖羊肉、煎扒狮子头、滑溜鱼片、素什锦、胡辣汤、两碗米饭。”等菜的时候,王子正给高行远倒了一杯茶,说:“大麦茶。”两个人默坐了半晌,王子正说:“总得说点儿什么。”高行远说:“是啊,说点儿什么呢?”王子正说:“我不信任孙丽珍。”高行远说:“我根本不认识她。”
王子正说:“方克是我的死敌,我防这个人得像防无孔不入的蟑螂一般。”高行远说:“我又何尝不是。”王子正说:“吴笑天和方克是一伙儿的,孙丽珍插在里边,这三个人一定是一伙儿的,在给我下圈套。”高行远说:“跟我想的一样。”王子正说:“既然他们让咱们联合经营,为什么不呢?”高行远说:“就是。”
王子正说:“不管怎样都要往前走,散了折了陷了完了都听天由命。”高行远说:“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王子正说:“我本来一无所有,最坏也不会丢了性命吧?可能会,所以我也很紧张。”高行远说:“这说的就是我。”王子正说:“我不喝酒,我讨厌糊里糊涂的被别人控制,我要时刻保持清醒。”高行远说:“你怎么知道我的习惯?”王子正说:“我没有说你,我说的是我自己。”高行远说:“石敢当让我不放心,但是我冲着你,可以赌一把。”王子正说:“我是受命而来,可不会为你负责。”
高行远说:“我会重新配股作价,我占百分之五十一,你可以认购百分之二十九,剩下的交给其他人。”王子正说:“我没钱。”高行远说:“你可以借。”王子正说:“万一高明垮了,我不是成了负债人了吗?”高行远说:“你又不是还不起。”王子正说:“我什么也帮不了你,也不懂行,对自己做的事毫不知情,怎么做?而且除了无人驾驶我也没有兴趣跨行经营的想法。关键是到了那种时候,难保方克他们让你我都还不起,闹不好还得惹上牢狱之灾,我不同意。”高行远说:“你可以拿高明的百分之二十九的股份再由你们董事会的那四家集团认股,包括你五家,也就是说高明的股份名义上是你占百分之二十九,实际上是你们五家执股,你们可以再签协议。”
王子正说:“你是说,我以借款协议的方式跟那四家再分配股权?”高行远说:“怎么样?”王子正说:“我意见是由那四家集团直接认股。”高行远说:“那我就会维持现状了。”王子正说:“我没有任何力量帮你啊。”高行远说:“你的存在就是力量。”王子正说:“我不能理解。”高行远说:“方克真正忌惮的人是你。”王子正说:“我不懂。”高行远说:“他把你当作对手,石敢当他们不过是你的护法。”王子正说:“我?不名一文?不谙世事?不懂商业运作?”高行远说:“但是不止一个望气的都认为你是帝王之相。”王子正说:“你信这个?”高行远说:“方克信。”王子正说:“搞什么?”
高行远说:“我跟石敢当他们已经商量好了,他们都同意,但是石敢当特意让我传达给你。”王子正说:“怕咱们没的聊?”高行远说:“好像是。我本来是不同意的,但是我见到你以后就改变主意了。你是石敢当他们的铁箭头儿,他们是你的箭杆儿。”王子正说:“我女朋友是方克介绍的,你知道吗?”高行远说:“那个人是那样的,四处埋雷。石敢当也想给我介绍女朋友来的,不知道是不是跟方克学的。”王子正说:“他给你介绍谁?”高行远说:“你们技术部的蔡湘。”王子正说:“她不错,各方面。”高行远说:“重点是她是你们蔡文丽蔡董的侄女。”王子正说:“哦?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你们很般配,她性格极好,又天真。”
高行远说:“我不喜欢比我大的女孩儿。”王子正说:“我们技术部的一朵花儿,绝对贤妻良母型的,娶回去能省不少心,又有事业,又有学历北理工自动化硕士,年龄什么的不是问题,七岁而已。有句老话叫:男大一,女大七。意思是:最理想的情况是男人比女人大一岁,或者女人比男人大七岁。”高行远说:“我给拒了。”王子正说:“拒了也好,我们技术部还有一个女的,但是已婚了。石敢当虽然不小了,时常冒个傻气,你别介意。”高行远说:“我也不想因为爱以外的原因跟你们联姻。”王子正说:“是啊,谁也不想。我认为这个蔡湘是少有的让男人放心的女人,不知道将来谁会走这个运。”
高行远说:“你这么说她,我倒想见见。”王子正说:“你没见过吗?”高行远说:“算了,我只是说说。我对女人的要求是:大两岁小五岁。”王子正说:“你也不大,也没必要那么急,但是蔡湘已经到了恨嫁的年龄。我看她跟我们技术部的苏黎挺好的,石敢当应该不是当真的。他那个人时不常的就想搞搞人,也没有恶意,就是什么都想搅和搅和。”高行远说:“我是个开不得玩笑的人,我觉得开我玩笑就是我的耻辱。”王子正说:“他连自己的玩笑都开,你越是严肃他对你越是有欲望。他说的话你不能当真,但是也不能不当真,这对你自己的判断是个小挑战。”
高明化纤重新配股作价,内部认购,完全符合高行远的预期,高行远任董事长兼CEO,王子正任副。晚上有庆祝晚宴,蔡文丽、崔国礼、高飞、石敢当这些隐形股东并未出席,只要明面上的股东们。高行远简短的说:“高明化纤已经注入了新血液,有了新的力量,希望我们同力合作,干出一番傲人的事业。子正,你来说说。”王子正说:“我是憨石头无人驾驶的执行董事,受邀成为高明化纤的第二大股东,对化纤行业我根本不懂,但是高董让我来的意思就是因为我是个对高明化纤无害的存在,存在感决定稳固价值,请大家多多关照。”高行远说:“我之所以让子正来盯这个坑儿,也是因为我们是一见如故的朋友。我哥哥已经去世了,我就把他当作我的亲兄弟。希望大家团结在我们周围,走出当前的困境,把咱们的事业发扬光大。”
八月酷暑的太阳光到处光亮亮的晃眼,石敢当端着咖啡站在办公室窗前的阳光里,看到楼下孙丽珍穿着大花裙子被风吹着,像一只大花蝴蝶一样朝楼里飞来。石敢当喝了一口咖啡,坐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后面。不一会儿,助理进来说:“孙丽珍小姐来了。”石敢当说:“请她进来。”一边站起身看到孙丽珍飞了进来,石敢当连忙绕过桌子,拿右手食指嘘了一声,左手示意她不要动。一边走过去关上她身后的门,扭回来冲着孙丽珍张开双臂,孙丽珍小鸟依人一般扑在石敢当怀里,用手轻拍了几下他的肩。就站好了身姿,石敢当却一把将孙丽珍抱在怀里,疯狂的吻了起来。孙丽珍半推半就,跟石敢当厮缠。过了一会儿,石敢当粗重的呼吸才平稳下来,放开孙丽珍,拉她到沙发上坐下,好像没事人一样,起身给她冲了一杯咖啡,放在她面前,拿了自己的咖啡,坐在她的对面。
孙丽珍看他的脸从粘乎乎开始冷淡起来,还有点儿不适应,嗲嗲的说:“为什么不坐过来?”石敢当说:“你找我来不是谈事的吗?”孙丽珍说:“也没什么事。”石敢当说:“那是什么事?”孙丽珍说:“我把高行远介绍给你,让你帮他,为什么你不帮呢?”石敢当说:“我不是帮他了吗?”孙丽珍说:“帮哪儿了?”石敢当说:“不是介绍给王董了吗?”孙丽珍说:“哪个王董?”石敢当说:“你不知道?”孙丽珍说:“我不知道。”石敢当说:“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石敢当耷拉着眼皮,喝了最后一口咖啡,起来又去冲了一杯,回来舒展的坐在沙发上,笑么嘻的看着孙丽珍,没有再开口的意思。
孙丽珍茫然的沉吟了半晌,说:“不知道有个什么王董啊?啊,对了,马得门烟草的王恩培王董?”石敢当依然微笑的看着她,孙丽珍沉吟了一下,说:“不是?那是哈哈笑食品的王念来王董?”看石敢当依然笑而不语,孙丽珍恍然大悟的击了一下掌,说:“知道了,鑫成科技的王同和王董,一定是他了。哎,你跟他关系那么好了吗?自己不做,推给他是什么意思?高明化纤这个项目可是公认的一本万利呀,你为什么不做?”石敢当喝了一口咖啡,抬手看了一下表,说:“哦,我马上有个会。”站起来就走,孙丽珍急忙站起来过去一把扯住石敢当,把他拽坐在沙发上,说:“怎么了嘛。”石敢当说:“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咱们一起吃饭。”孙丽珍说:“告诉我嘛,是哪个王董?”
第六十九章 老掉牙
石敢当说:“你要装到底吗?”孙丽珍一脸祈求,说:“谁装了,人家真的不知道嘛。高行远那个小子卸磨杀驴,把高明化纤的事跟我瞒的死死的,对外也没有公布。其实我也没有必要知道,但是我担心呢。唉,高行远只想要哥哥的遗产,好好的过他自己的生活。完全把杀兄之仇忘了,没忘他也不想报,他怕把自己搭进去。他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呀,他忘了杀兄之仇,可是仇家可是记得他是仇人的弟弟,一样要把他斩草除根呢。他就是想不明白这个道理,我早跟他说我跟他是一伙儿的,要给他哥哥报仇,帮他打理公司,我是他的朋友。我家有钱有势有社会地位,我能图他什么?难道图他爱我?怎么可能!一个小不拉的孩子,真是不识好歹呀。可是他再不懂事,毕竟是高明远的弟弟,我又不能不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