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净荷说:“王子正不是拖鞋,去哪儿都能穿的出去。”盖麻生说:“哼,咱们能看出的问题,别人也能看的出来,尤其是当事人,温耀要是不郁闷才怪。”何净荷说:“你们都太希望王子正不幸了,其实人家很幸福。”方克说:“有些事是十分微妙的,在婚姻上,他并不让人羡慕。”
第二一七章 精神出轨
盖麻生说:“就算王子正对温耀照顾的面面俱到,但那只是责任和义务。就算他做的像国标,也不能水□□融,享受到那种真正的灵魂触动。”何净荷说:“一个女人能得到那些就够了。”盖麻生说:“那是因为你现在没有得到,一旦得到之后,你就会发现你什么也没有得到。我说的是爱情,不是利益和保障。”
何净荷说:“你们说的不是爱情,你们说的是激情。”盖麻生说:“我们说的是爱情,你说的是生活。爱情是激情,激情不是爱情。爱情的那种激情不是短暂的烟火,而是大海的波涛。”何净荷说:“我不能理解是因为我也没有遇到爱情吗?”盖麻生说:“你是思想太贫瘠,阅历太肤浅,有也感受不到,没有就更别提了。”何净荷说:“我觉得我对田岳就是真爱。”盖麻生说:“可惜他对你不是。”何净荷说:“我只要跟他在一起就行了,像温耀和王子正在一起那样。”
方克说:“有一天他离开你,你不要意外,当作理所应当的接受。”何净荷看了一眼田岳,田岳说:“我可不是王子正,咱们现在只是普通朋友,还谈不到离开不离开。”何净荷说:“你不会因为他们说的话,干脆不会跟我在一起吧?”田岳说:“是啊,实话说,我打算永远跟你只做个相识。”何净荷说:“不行,我一定要得到你。”田岳说:“一定要得到本身就不是我理想的爱情。”何净荷说:“有爱情是一定想得到的。”田岳说:“想得到不是一定要得到。”何净荷说:“你们都太复杂了,欺负我清白不懂事。”
田岳说:“也许过个几年我心境变了,可以接受你也不一定。”何净荷说:“虽然我不耐烦等人,但是因为是你,我就等等看吧,也许过个几年我心境也变了,也不一定非要跟你在一起。”盖麻生说:“这就叫错过。”何净荷说:“也许错不过呢?”盖麻生说:“那就祝你们白头到老,就像王子正和温耀那样。”方克说:“看来我是等不到你了。”何净荷说:“你并不可惜。”方克说:“是很可惜的,因为你太像我了。如果我是女人,一定就是你这样儿。”何净荷说:“我跟你不一样。”方克说:“想套近乎还被踢了。”
这是一个年青热情的小伙子,波尔多国立建筑景观设计学院硕士毕业,叫周狮郎,已经在火车头建筑公司工作了三年,做了两个成功的项目,是火车头中方设计师里的骨干。因为工作上的接触,温耀跟他已经非常熟悉,比自己小一岁。有时他的目光如深潭照影,有时如月下清泉,有时如迷雾渐浓的远方,但是没有艳阳天,一个十分幽静的人。
他看温耀的时候比正常人还要正常,比漠视还要没有内容,从不过多停留,也从不用他那双会说话的眼睛说话,也不用他那双秀雅有力的手,而是用简单没有丝毫弦外之音的语言,没有一个字的废话。语音轻柔,又令人感觉不到他的棱角。跟所有人说话都没有任何力道,只是一味的客观平静,就事论事。
温耀时常在想,如果他认识王子正,王子正一定会跟他成为很好的朋友。但是周狮郎似乎没有朋友,从不见他跟同事吃喝玩乐,一直是独来独往。温耀曾经试图跟他多说两句,都被他沉默的拒绝了。即便跟人甚少交流,但是却看不出他的寂寞,他那样轻松自在,从容优雅,游刃有余,不由得让温耀猜测,他一定生活的很幸福,有一个温暖的家庭,美满的生活。有妻一人足矣,不用狗友三千。
王子正来火车头公司找卡尔布莱克,顺便来找温耀吃午饭,温耀正跟周狮郎讨论一个新项目,王子正就在休息区里等温耀。他们出来的时候,温耀冲王子正招了招手,周狮郎看了一眼王子正走了。温耀走过来说:“你怎么来了?”王子正说:“路过,来跟卡尔谈点儿事。刚才那个男的是你们这儿的设计师吗?”温耀说:“是啊,怎么样?气质很好吧?”王子正说:“是很好,一起吃午饭吧,叫上他。”温耀说:“他会拒绝的。”王子正说:“那算了。”
两个人到了公司餐厅吃午饭,刚吃了两口,周狮郎进来了,王子正说:“这个周狮郎对我蛮有兴趣嘛,他在注意咱们。”温耀说:“少自作多情了,他谁也不会注意的。”王子正说:“不对,他很注意咱们,尤其是你。”温耀得意的说:“怎么?吃醋了?”王子正说:“他很喜欢你呢。”温耀说:“那是,我可是火车头的一朵花儿呢。”王子正说:“我可没有开玩笑,他是真的很喜欢你,不是我在吃他的醋,是他在吃我的醋呢。”温耀看了一眼周狮郎,他正在点餐,伟岸挺拔的背影,像一棵稳稳扎在土地里的青松,足以让任何女人肃然起敬。
温耀突然意识到自己对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心旌摇动,当着王子正的面,温耀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赶忙低下头,说:“他没事从来不正眼看我,我都是孩子妈了,他也说不定孩子都打酱油了,多看你两眼有什么,你也太多心了。你不是这样的人,今天是怎么了?”
王子正说:“这个人跟我非常相似,我看他就好像在照镜子一样,好奇怪的感觉:就象是《红楼梦》里的贾宝玉和甄宝玉。”温耀又看了一眼周狮郎,他已经一个人坐在那里低头吃饭了,温耀说:“他那么优秀,我倒真希望他对我有点儿意思,可是真的没有。我是女人,他有没有那个意思,我会觉察不到吗?”王子正说:“我的直觉不会错的,你已经精神出轨了,他如果结婚了,那他也是。”
温耀说:“胡说什么呢,我心里只有你和孩子。”王子正说:“我知道,可是真正的感情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如果可以控制,就不是爱情,爱情是一种生理本能,不是理智可以干预的。”温耀说:“我有什么不对吗?”王子正说:“就像现在,你们坐得很远,但是你们的场却摩擦的火花四溅,晃到了我的双眼。”温耀说:“哦?那你想怎么办呢?”王子正说:“不怎么办,婚姻是理性的,就算是你跟他真的有爱情的感觉,你也不会怎么样,他也一样,我也一样。”
王子正不说则已,一说正中温耀的下怀。温耀才发现自己确实对周狮郎有了反应,身体、行事已经不自觉的模仿起周狮郎,以对周狮郎的各种揣测规范自己的言行,想要看到他的全部,思想意识及表现出来的细枝末节。这就是爱,温耀忽然惊觉自己确实是精神出轨了。周狮郎是另一个王子正,比王子正还王子正。温耀不安的看了一眼对面低头吃饭的王子正,王子正一边吃一边说:“我是你的初恋,但是你对我的热情已经随着时日消退了,自然而然的需要开展另一段恋情,这很正常,符合人类成长的历程。你对他是一种成熟的爱,对我还是小孩子的任性和追逐,或者还有喜欢,或言不讨厌。”
温耀伸出手,抚着王子正的脸,说:“我爱你。”王子正说:“以前是,现在不好说。”温耀说:“抓紧我,别放开,我想跟你白头到老。”王子正说:“你知道我的观念,是不会勉强的。”温耀说:“我跟你在一起很幸福,很贴心,我不想跟别人有什么一来二去。”王子正说:“你放弃的可能是人生最可宝贵的东西。”温耀说:“你就是我的最宝贵,咱们还有孩子。”王子正说:“我鼓励女性觉醒,有自己的独立意识和行为,把握自己的人生命脉,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最大化迸发生命的力量和潜质。”
温耀说:“你是不是对我厌倦了,这是在劝我离婚吗?”王子正说:“不是,我只是说明我的观点,希望你不要受到我,我们父子的束缚,你是自由的。”温耀说:“我不是,你对周狮郎只不过是猜测,对我也是推论,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你就胡搅蛮缠出一大套似是而非的联系,我从没发现你的想像力如此丰富。我看,你还是不要乱想了。看到个优秀的男人,就以为我们会发生什么,你是不是真的爱上我,怕我离开你,小心担忧的过分了?”王子正说:“也许是。”温耀笑道:“你也有今天。”
温耀仔细的观察周狮郎,并没有发现任何不正常,他对待自己礼貌有加,跟对待任何一个同事没有任何区别。没有多看一眼,也没有多说一句,兢兢业业的干他的活,吃他的饭,不与人有任何多余的交流,甚至必要而非关键性的交流也省了。温耀不由得揣测,这是内心多么强大,才能硬如金刚的同时又软如锦缎,他妻子该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温耀一方面想一窥究竟,一方面又开始嫉妒了,她想成为周狮郎妻子那样的人,锻造出周狮郎那样的男人。虽然王子正不比他差,但这似乎不是差不差的问题,她真的如王子正所说,是精神出轨了。她甚至已经开始在脑子里编造属于他们的故事,或欢喜或忧伤的享受。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日子如平静的大河,看似波澜不惊的流淌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