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入秋,这一天早上打完了球,何净荷说:“今天是我生日,晚上到大世界Party怎么样?”方克说:“好啊。”田岳也点头。方克说:“是多少人的Party?”何净荷说:“咱们三个。”田岳说:“我还要带一个人去。”何净荷心里忽悠一下,脑袋就有点儿不够数儿,看着田岳发傻。
方克看了一眼何净荷,对田岳说:“谁呀?”田岳说:“就是一个朋友,因为她的生活太单调,我想让她到大世界去看看。”方克说:“男女?”田岳说:“当然是女。”方克说:“女朋友?”田岳说:“还不算。”方克说:“准了?”田岳说:“如果不出意外,就是吧。”方克说:“叫什么?干什么的?”田岳说:“叫文雪,护士。”方克说:“什么时候开始的?”田岳说:“她是照顾我前女友的护士,因为照顾的非常好,印象很深,后来我妈又住院了,又遇到她,我想这是缘分。”
方克说:“这女孩儿说不定对你一见钟情,所以才对你前女友那么好,又碰巧你妈又住院,真是有如天助。”田岳说:“就是因为有如天助,我才觉得是缘分到了。”方克说:“我的意思是她对你周围的人好,并不是她的本性使然,而是对你的图谋使然。”田岳说:“爱屋及乌嘛,人之常情,她是个善良的女孩儿,心里没有一点儿阴影。”方克说:“太阳底下的人怎么可能、怎么可以没有阴影?没有阴影那是鬼。”田岳说:“哥,总之,她是很美好的一个女孩儿。我愿意她对我有图谋,因为我也很喜欢她。”何净荷脑袋里嗡嗡作响,喉咙里发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田岳看何净荷失魂落魄、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己,就说:“如果你们不愿意见她,我就不带她来了。我想带她一起打网球,你们早晚也会见到她,到时候还是避免不了尴尬。不如在这样一种轻松的氛围里化解一下,说不定也没有想像的那么难处。”方克说:“还是带她来吧,你看上的女人应该不会差。亮平正好也在新乡,我叫他一起。”何净荷嘟着嘴,说:“又老又丑又脏,为什么要叫上他?”方克说:“自从上次见了你,他就变了,而且田岳背后的大Boss其实是他。”何净荷说:“我不喜欢大叔。”方克说:“我们也不算大,区区十来岁而已,比起田岳更温柔体贴。”
何净荷说:“温柔体贴是人性,不是岁数。岁数谁都会有的,温柔体贴也分是谁,也分哪一种。”方克说:“反正多一个也是多,不如再多几个,叫上麻生。哎,我还可以给你介绍一个青年才俊:比亚欧地产的二公子江海瑶,这个人你一定会喜欢。这样干脆,人越多越好,召开一个大Pa,把朋友们都叫来,好好的热闹热闹,什么都冲淡了,我来办。”田岳说:“我也多叫上几个朋友。”
何净荷说:“你就从来没考虑过我吗?”田岳说:“考虑过,但是不知道哪里都不像是男女关系,我感觉跟你玩儿不起来。”何净荷说:“感情不是应该认真对待的吗?怎么叫玩儿不起来?”田岳说:“认真对待才能认真玩儿,像两个幼儿园的小朋友过家家,不知不觉到老。我感觉你太严肃了,就算你也愿意陪我,但是总让我想到生活是一场真实的战争。我不想过得那么负累,恩恩怨怨、是是非非。”何净荷说:“你说我严肃?你了解我吗?”田岳说:“不是很了解,只是感觉。”
第二一二章 气质
何净荷说:“你问问方哥我是不是那种爱争斗的人,你看我的事业,家族里是动物药业,自己干的是西饼,都是充满了人文关怀和情趣的暖阳产业,本人也是爱健康爱运动爱公益认真生活的厚道人。说到严肃,人都是多面性的,我有严肃的时候,也有活泼的时候,对待工作当然应该严肃认真,对待爱人当然就会温柔体贴。我从来不会板着面孔对待任何人,就算是对待员工也是平易近人的,有事说事。对待生活我是乐观向上、和善从容、关怀暖心的小可人儿。还有,我多爱开玩笑啊,方哥,是不是?”
方克说:“他的全部意思不过是说跟你在一起觉得局促,放不下心来。你自己觉得什么都不重要,真实的你是个什么样子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觉得,就是他和你的人气场是互相排斥的,合不拢,没缘分。”何净荷说:“算了,我看也是,好泄气。”方克说:“别泄气,姻缘不透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等到真正的缘分一到,绝不会这么费劲。”何净荷说:“事情都是努力和诚意才能办到的,我是不会放弃你的,田岳。”
田岳说:“不要因为我耽误你的生活。”何净荷说:“你就是我的生活,请记住无论今生何时何地,你回头都能看到我。”田岳说:“我也想对文雪这么说,你对我的所有表达,我都想当作我的话去跟文雪说。你让我知道真爱是什么样子,我想拿来这么对待文雪,让她知道我是真爱她。”
何净荷心里一疼,歪嘴一笑说:“是啊,好好的爱的呓语,不要浪费。”方克说:“田岳,这话在净荷嘴里是真,到了你的嘴里就是假了,因为这不是你的体验。”田岳说:“这就是我的体验,我不过不知道怎么表达,现在知道了。”
何净荷说:“尽管这么对文雪说吧,看看她的智商,分不分得出这是不是你的话。如果分的出,说明她已经对你足够了解;如果分不出,说明她只是一个傻瓜。你需要的不过是一个你耍的动的傻瓜,而不是一个旗鼓相当的伙伴。这充分体现了你这个人的劣根性,需要崇拜的虚荣,自私狭隘的自恋狂。啧,好烦,我忽然觉得我看错人了,我失去的和别人得到的并不是我爱的人,真是万幸,什么也没发生。”
方克一捏下巴,说:“这就不爱了?”田岳说:“我就是考验考验你,你看你还当真了,还说不严肃?”何净荷说:“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当玩笑说的,你心里对我没有恭敬,自然会说出这种不得体的话来,用这种下三滥的方式挑战我的底线。”方克说:“这下子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何净荷说:“你的面目忽然就丑恶起来了,这不怨我,完全是你咎由自取。”田岳说:“既然做不成朋友,那我在通雷的贵宾金卡还有用吗?”何净荷说:“我就当是方哥养了一条狗。”田岳说:“你怎么还骂人呢?”何净荷说:“你要拾骂那是你的自由。”田岳说:“那咱们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方克说:“好了,你们俩这样确实做不了恋人,不过这直来直去的说话方式还是可以做朋友的,都看在我吧。”田岳说:“可见说话的重要性,不张嘴就是爱,一张嘴爱就没了。”方克说:“你本来也不想跟她,没就没吧。”田岳说:“那晚上的Pa,还邀请我吗?”何净荷说:“来吧,你不是想让她长见识吗?让那个丑八怪也看看什么是她削尖了脑袋想挤进来的上流社会。”
田岳说:“她不丑。”何净荷说:“她丑不丑不是重点,我就乐意这么说。丑八怪,丑丑丑。”田岳说:“你这脾气真让人受不了,就这样吧,晚上见。”何净荷一看田岳不生气,自己就气的几乎吐血,转身走了。
方克说:“你这么气她,逼她发毒,对你那个小护士一点儿好处也没有。”田岳说:“我就是看不惯她那个一切尽可欺凌的霸气,以为她是谁呀,得罪她会死吗?我和我那个小护士根本不拿她当回事,这也得让她知道知道,我得嘱咐好我那个小护士,别把她当好人看。”
方克说:“其实她也不算坏人,只不过因为爱上你,对你爱的人难免有嫉妒。”田岳说:“不是,她就是坏人。”方克说:“怎么认定的?”田岳说:“之前她要照顾我前女友的时候,那个神态就像是捡到了大机会。”方克说:“那能说明什么,她不过是想帮忙而已。”田岳说:“她那不是想帮忙的神态,而是想杀人的神态。”方克说:“没那么严重吧?”田岳说:“只有更严重,这个女人浑身都是可憎的葱头屁味儿。”
方克说:“你那么讨厌她?可是还拿着她的贵宾金卡呢。”田岳说:“谁让她给我,等她给我停了,我就再找一家,我又不缺那几个钱,再说我自己也能干。”方克说:“因爱成恨最要不得了,你何必说那种话遭她恨呢?女人要是恨起来,比男人还毒。”田岳说:“我就想给她一刀,让她把毒流尽了,我和文雪才安全。”方克说:“没必要。”
晚上何净荷在大世界的生日Pa,方克特意邀请的都是四十岁以下的青壮年,不好看的都没让来,何净荷也无心欣赏,一心等田岳带那个护士来,到底看看那个护士是个什么德行。方克走到何净荷身边,说:“这么些人就没有看顺眼的?”何净荷说:“我不喜欢那些过分殷勤的,也不喜欢那些过分高冷的,也不喜欢那些过分势利的,也不喜欢那些过分场面的。”
方克说:“就是还喜欢田岳吧?”何净荷说:“现在也差着了,方哥我觉得还是你最好了。”方克说:“那爱我吧。”何净荷说:“我一直都把你当哥哥看,一点儿欲望都没有呢。”方克说:“当哥哥,多伤人。”何净荷说:“很多夫妻也是兄妹相称。”方克说:“看来我还有戏?”何净荷说:“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