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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号 (改来改去)


  “哪层是你的?”
  我:(无言)……
  这时单位里的最老前辈,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正好一个儿子分一层,女儿到时出嫁了给点钱就算了,这样也挺好的。”
  我:(沉默)……
  另一同事又问,好在不是问我,问他:“那第一层呢,怎么分?客厅,厨房,杂物房,……”
  不料问我新房多高的那位同事,竟又轻蔑的以一副嗤之以鼻的姿态,得意洋洋般的说了自己的经验,“那就按面积算呗,我和我哥就是这样,各占一半!”
  听到家在大城郊外某村的同事说了点也不算是很过分的公道话后,我终于忍不住了,果断往下东拉西扯起来,结束了同事们关于乡民如何分家的敏感话题。因为自己的双亲现都很安康健在,我便一向不愿倾听自认为不是吉祥的话语。但其实在我心里,些小疙瘩也是一直都有的,只是本着“家丑不可外扬”的秘密原则,将其很好的隐瞒了起来。
  ……胶水,穿孔机,白棉线,伸缩刀,牛皮纸封面,一应物品工具,都已准备妥当,我喝了一口清水茶后,便开始了一天忙碌的工作——整理档案,其余同事也各自走开干活去了。
  虽然工作枯燥无味,而且充满机械性,但也不妨碍我一边“手舞足蹈”,一边胡思乱想。掐指一算,我还真的好久没有回过老家了,要是搁在以往,就算工作再忙,每到小长假和大长假,我都定是要回老家的人。但自从读书以后,毕业以后,村伴消失以后,大哥结婚以后,我几乎每年只有在新春佳节的时候,或其他重大紧急的时候,才会回去老家,即使深知更多的原因应该是我自身的问题。
  ……打好孔洞,穿上白棉线,粘上白乳胶,贴上牛皮封面,一面做工,一面回想,我依然享受着这种工作中还占便宜的假乐趣,不一时儿,心情竟然爽朗了许多。
  想想那新屋,想想那以前,过去的事哪还不堪回首呢?历历在目!
  里村就同事谈论的那种事情已是多见,分家分产,各吃各饭,早就是一种乡俗旧例。可亏我读过一点圣贤之书,也明白“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的诫意,但有时吧,总是莫名的事与愿违,搞得自己寝食难安,仿佛无形中被捆绑住了手脚,动弹不得分毫。这就使我很排斥村人分家一说,但长远看又不切实际,也不可直言反对,便只能暗暗生出内心的厌恶来,且惟有避之不谈。
  我细细的往下深想,前者尚是直接令我生厌的原因,还有那根本的缘由,便是以往所见所闻的零零碎碎了,争吵,打架,撕破脸皮等无不尽有。
  有人叹,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要我说啊,在边远的乡下也是一样的理——原味的故乡消失的人。
  与我同时代的年轻小伙,几乎都在县城或市内或更远的地方,安家立业,乐享后福。但在我的记忆中,除了那一个怪人,或者说一个落魄的狂人,既不在老家安家,也不在别处安家,就那样一直拖着人生。
  我有很久没碰到同村的同学陈城了,这么多年未见,印象都已有些生疏,但容貌还是记得清楚的。直至有一次遇见他,却终于听闻他已无家可归,真正令我不曾想到。
  没想到的那些传言竟成了真,陈城的人生遭遇,真像我所道听途说的那样八九不离十了——他是一个庶子,地位远比不了家里的嫡长子。
  ……在里村,陈城的吃苦口碑比其余兄妹自是好点,但他们的父亲陈老爹才是为追求幸福生活而付出最大努力的村人。
  又完成了一盒档案,我揉了揉疲乏的手指,继续干活。
  ……若论吃苦耐劳,勤劳致富,里村的第一人,非陈老爹莫属。听闻他二十出头便出来谋活,日日起早贪黑,从不埋怨,风里来,雨里去,是一个真正伟大的平凡人。虽然他只有初中文化,但在以往那时代,在那里村,这已是很好的学历了。
  坐在电脑面前,我又开始整理电子文档,打印,装订,……,不断重复着一样的流程。
  ……我和陈城不仅是邻居,还是小学初中的同窗,而且我爸和他爸的关系也不错。外地归来后,我偶有几次在家,就不止一次听见他爸和我爸交流分家(产)的事来,那时我家的新屋连个影子都还没有,后来我家起新屋的一些钱也是向他家借来的。
  当我悠闲的躺在办公室内的长条沙发上,其余同事都已睡在各自的折叠床上,天花板下全熄灭了灯光,如同黑暗里安静得死去那般无声。难得的午睡,本有几许惬意,但我脑海里的思绪又突然涌上心头,将一些片段开始聚合起来,慢慢变得顺畅了。可是,时间有限,我要加紧回忆,因为思维难免跳跃。
  至此,关于陈城一家的往事,在我及村人相似的前半生的沙盘里,就像许多散落其中的时光珠子,窜成了一条岁月无声的链子了。
  清晨的露水远未完全消亡,陈城就走在了里村通往自家货铺的小路上,几乎是闭着眼睛那般,只听到脚下拖鞋的声响,无精打采。
  而此时的二哥和大哥,则依然赖在被窝里睡大觉,他们甚至发出了和父亲睡着时会有的那般响亮的呼噜声。
  家里的固话难道坏了,要不然何以次次都要邻居六婶来搅扰自己,催促自己,“责骂”自己,陈城想不明白,为什么老是自己非得帮父亲去打理养家糊口的摊档,而二哥、大哥就一点事也不用做呢?难道只因自己年纪最小,但论年纪,不是还有个小妹吗,可那些粗重活她也承受不了,那根本的原因,可能还是自己太听话了,幸而有时还能找来村里的傻子帮忙,倒也轻松了几回。
  想着想着,陈城又来到了熟悉的大斜坡前方,此处是他从小到大走了不知多少回的故地,离它不远便到里村的新市场了。
  “去店子呢!”六叔从野外的农地回来,碰见了陈城。
  “嗯!”
  “又是我婆娘,把你吵醒的吧!”
  “嗯!噢!不,”陈城听到六叔说到了六婶,赶忙解释说:“我爸打电话,叫她的。”
  这时,陈城的眼神不再惺忪,顿时变得炯炯有神。他知道六叔家里开的小杂货店内有一台公共固话座机供里村人拨打和接听,但是要付费的玩意。每次家里的电话坏了,或者没人接听时,父亲便会打到六叔的小卖部,嘱托他一定把急促的意思透过铁窗向孩子们喊到。因为六叔的吼声比他婆娘的大得多了,竟也莫名的令陈城对他的声线产生了一丝畏惧,尤其是在那些娴静的清晨,阳光时而照射进屋内的窗椽,时而闪过床沿的另一旁的时候。
  “快去吧!”
  “你这么早,又去给白菜浇水吗?”
  “哈哈,不用天天浇水!”
  “我走了”
  “去吧!”
  六叔走后,陈城的眼神又变得松散起来,继续向前走去。
  从斜坡的下方走上前,陈城开始了缓慢的攀爬,这时十三岁的小脚步,印在了没有痕迹的泥土光阴里,直到他踏上了坡顶,青春也倏忽一下子成长到了二十三岁了。
  十年之间,陈城就是过着这样和那样的生活,帮活,干家务,读书,直到大学毕业。其中最大的无奈或者说不幸,便是他二哥的突然死去,充满了诡异,又或许应该,在一场关于酒的车祸事故中,亡人永远不再归来。
  十年之后,又是十年。
  工作以后的陈城,又在异地的二三故乡里,寂寥的熬过了六七年的美好时光,而大哥陈名则早已结婚生娃,陈老爹也正式晋升为爷爷了。
  然而,关于分家,不是时候未到,只是还缺一个家——陈城自己的家。
  长假的前一天,同事又互相闲聊了起来,这个说去哪旅游,那个说哪都不去,终于问到了陈城。他说可能,意思即未确定,或是回老家,可不再像求学时的寒暑假,那时无处可去,唯有回家帮工一条忙路,现在他则多了一种选择。后来他认真想想,还是决定悄无声息的回家了。
  “砰,砰,砰!”
  敲了几声铝合金门,里面毫无反应,陈城又大声向新屋里喊,“爸!妈!……”
  于是,陈城打了一通电话,才知父母皆在市场的店里忙碌,而大嫂也带着小侄子外出探亲了,大哥则人在外省打拼,小妹也还在外地念书,此时已没人在家。
  这样一来,陈城要么走去新市场,要么原地等着父母收摊后回来,貌似只有这两种选择了。恰在彷徨之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对!自己不是有新居的钥匙吗?有的,有的。
  脱下双肩包后,陈城很容易就找到了日常携带的锁匙串,除了那几条在外地常用的钥匙,终于用到了那把老家大门的钥匙。虽然他很想赶紧开门,可任他怎么操作,那把钥匙就是打不开紧锁的大门。
  急躁的脾气,顿时使得陈城发出怒火来,十分愤恨的踢了大门几脚,所引发的响声竟惹来了不少路人的围观,在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对这个无家可归的游子的怜悯,是那么悲哀!
  最后,陈城正想再次尝试用那把钥匙去打开门的时候,也在一旁围观的邻居大妈终于说出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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