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泞川指了指桌上的梨道:“学校门口看到卖梨的,觉得不错就给你买了点来。”
可能一个人住的关系,唐湛很少吃水果,也想不到要去买。
但如果是郁泞川买给他的,他一定会乖乖全部吃光。
他tuo`掉外`套,从厨房拿了shui`果`dao,坐在郁泞川身边削起梨来。
郁泞川专注地看着他,目光平静温柔,他一抬头就能与对方对视。
“看什么呢?”他忍不住道。
“你这么忙,过年会有空吗?”
总觉得这几天唐湛又瘦了,连`黑`眼圈`都熬`了出来。
事业上现在作为学生的郁泞川能帮到唐湛的很少,就想尽可能的让他在其他地方感到舒心。他寻思着明天炖个汤给对方补补,好让他恢复点元`气。
唐湛笑道:“年总要过的,时间太长估计有些困难,但两三天还是有的。纵使我有钢铁般的毅力,也不能不休息吧。”
忽然他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手一滑,就在另一只手的拇指上割开道口子,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
郁泞川吓了一跳,连忙抽过茶几上的纸巾递过去。
“怎么打喷嚏了?感冒了吗?”
唐湛放下dao和梨,将纸巾按在伤口上,吸了吸鼻子道:“可能是外面吹了冷风有点感冒了吧。”他看一眼桌上那只染血的梨,轻啧了声,“害我浪费一个梨。”
郁泞川捏起那梨的柄,一口咬在没沾到血的一边,完了抬头对唐湛说:“没浪费,我吃了,很甜。”
你才是真的甜啊。
唐湛被撩得心动不已,欺近了在郁泞川唇角亲了口,还带着声儿。
“真的很甜。”他舔了舔唇道。
郁泞川见他手有些松开,血马上透出纸巾印了出来,皱眉将他推了回去:“按紧些,别乱动!”他站起身,“我上次给你买的云南白药的创可贴呢?还有吗?没有我再去楼下买些。”
唐湛道:“有,在我左边床头柜的抽屉里。”
郁泞川转身往他卧室走,找了圈左边的床头柜没找到,想他可能记错了,就又顺便找了下右边的。结果抽屉一拉开,创可贴是找到了,但同时一幅合照也撞进了他的眼里。
绿柳依依的河岸边,唐湛大概十岁左右的模样,笑得眯缝起眼,手里拿着一根扑虫网,身后站着三个大一些的少年。其中两个是长得一模一样的双生子,还有个郁泞川在医院见过,是唐湛的姐夫。也是他梦中的“阿宁”。
他拿起相框看了看,视线在方泽宁的脸上停驻地格外久。
“找到了没啊?”忽地,从客厅传来唐湛的声音。
郁泞川将相框丢回抽屉里,拿起一旁的创可贴往外走去:“找到了。”
替唐湛处理好伤口,郁泞川看了眼时间,差不多要到宿舍楼锁门的时间了。
“我走了,你早点休息。”他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和围巾穿戴好,与唐湛告别。
这才相聚没一个小时,对方就要走了,唐湛实在不舍,过去抱着他的腰,很有些无赖地拖住了他的脚步。
“今晚别走了呗,就睡我这。”
浅灰色的围巾遮住郁泞川的下巴,将他过于明艳锐利的五官衬得柔和不少,气质上产生了种额外的温润感。
“不行,学校不让外宿。”郁泞川垂着眼,不为所动地挣开了唐湛的束缚。
唐湛见打动不了他,只好叹着气依依不舍地将他送出了门。
门半开着,唐湛只手握住门把手,郁泞川正要离去,忽然又被叫住。
“等等!”唐湛声音有些可怜巴巴,“没有goodbyekiss吗?”
郁泞川好笑地回过身,倾身在唐湛唇上亲了口。他本想轻触即止,可刚要松开,唐湛的手就从后面勾住了他的脖子,缠人地不断加深了这个吻。
郁泞川最后不得不使了点力推开他才得以脱身,分开时唐湛眼尾都是红的。
“快进去吧,外面冷。”郁泞川哑着声音说道。
郁泞川走后,唐湛很快洗漱一番躺到了床上。恋爱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因为郁泞川的到来,他今晚被唐山海郁闷到的心情得到了很好的抚慰,仿佛有再多的苦闷,在对方的吻下都会变得甜蜜起来。
他们才刚刚开始,还处于热恋期,是怎么亲密都不够的。
唐湛趴在床上,就像个思春期小男生一样,满脸笑意地给郁泞川发信息。
“你到寝室了吗?”
“到了。”
“小川,之前在我家我亲你那次,是不是你的初吻啊?”
他发誓自己没什么狗屁处男情节,就是……想要更了解对方,恨不得对他出生以来的每一件事都巨细无遗。
唐湛本来想,郁泞川刚过十九岁,他们认识的时候他才十八岁,又一门心思专心赚钱养家,哪里有机会早恋。
结果大概过了两分钟郁泞川回过来两个字:“不是。”
唐湛一下从床上翻身坐起,差点把手机都按爆了。
“操!你小小年纪初吻给谁了?”
第43章
唐湛以为自己是第一个,没想到竟然被人捷足先登,心里懊恼可想而知。然而他再怎么旁敲侧击,深挖浅挖,郁泞川就是不松口,问得烦了,甚至干脆装死连短信都不回了。
日子就这么晃晃悠悠到了一月,郁泞川进入了繁忙的考试周,唐湛也经历了管理公司以来第一个年终。
在年终总结会上,唐湛拍板决定,过年将进行贵禾天怡旗下酒店的全国视察活动。此话一出,立马引起会议桌上一片哗然。
董事之一道:“这……会不会太突然了?”
唐湛看向他:“就当我突击检查了。平时我也没空,过年期间正好总部放假,可以利用这段时间进行全国视察。”
可这是拼命三郎啊……
别人过年是难得的喘息,乐得休息,他过年竟然自己还要求进行视察活动。
“那随行人员?”
“我一个人就够了,一切从简,我也不想占用其他人的休假。”唐湛笑道,“到了当地分公司自然会派人接待我,我一个大男人总不见得走丢了。这些细枝末节会后我的助理会向各分公司负责人说明,有什么不明白的大家可以问他。现在,我们开始讨论下一个问题……”
唐湛虽然年轻,但做事风格雷厉风行,颇有唐山海年轻时的风范,公司又是他带领着上市的,股东对他都十分信任有加。他决定的事,其他人也不好多质疑。
在座的几位严家人互相看了眼,在彼此眼中都看出了意味深长。
唐湛这样强势,严婧若再不加把劲儿对着唐山海吹吹耳边风,他们严家在贵禾天怡可就连一席之地都没有了。
会议上众人各怀心思,却都不动声色。
年前,杨永逸的家政公司初具规模,做了份像模像样的年终总结交给夏瀚与唐湛。两人看了,都觉得这家伙是个可造之材。条理清晰,逻辑缜密,没有在得到投资额后盲目扩张,而是稳步就班地发展公司,将钱花在刀刃上。
“你果然没有看错人。”夏瀚道。
“现在夸我还早了点。”虽是这样说,但唐湛眼角眉梢无不飞扬,“风投回报是个玄学,同样也是个漫长的等待过程,少则两三年,多则六七年,而且不一定等待就有好结果。我只能说杨永逸这人挺有意思,或许会创造出第一家行业里的独角兽企业也不一定。”
与夏瀚吃了一餐饭,回到家里后,唐湛舒展着四肢,洗了把热水澡,早早躺到了床上。虽然工作感情双丰收,也都顺风顺水,但他身上的压力仍然不轻,一天最起码也要进行长达十个小时的工作。
命运还真是神奇,要不闲死,要不忙死,让他难以取舍。
为了保证充足的睡眠,也为了不在睡下后胡思乱想,唐湛一直维持着睡前服药的习惯。不过,虽然吃了药能睡着了,但也有弊端。比如第二天醒来时总是头重脚轻,浑浑噩噩,必须洗冷水澡才能完全清醒。并且随着用药日久,他必须加大药量,才能得到与一开始相同的药效。
唐湛服下几颗药后便沉沉睡去,连家里什么时候进了人都不知道,更不要提这个人还开了他的房门,站到了他的床边。
他仿佛在云海里遨游,四周皆是白茫茫的一片,有龙在白云里穿梭,透出青黑的身子。
他飞来飞去,突然像是被人定住了身形,动弹不得了。
“何方妖孽!”他大喝一声,就要祭出法宝,结果天摇地动,他也跟着摇晃起来。
到底是怎样的妖怪,竟然能使得天地崩裂?好生厉害啊!
他在云里想要站稳脚跟,可晃动太剧烈,忽地就一头栽下了云端。
“唐湛!”
唐湛耳边隐隐听到呼唤,努力睁开眼睛,从缝隙中看到郁泞川一脸焦急的模样。他眼皮沉重,刚挣扎着掀开一条缝又要闭拢,而就在这时,郁泞川当机立断,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直接没把他打蒙。
“我操……”唐湛偏着脑袋,腮帮子一阵阵痛,魂游天外的神志一点点回到躯壳里。
郁泞川骑在他身上,脸色难看至极,几乎怒吼出声:“操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