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聿怕他有些接受不了,更怕他由此害怕起他们的未来:那样微茫的希望。不过他也没想着去干涉什么,因为如果张挚连接受这惨淡的现实的勇气都没有,又何谈未来。不如好聚好散算了。
所幸张挚永远不会让他失望,星期四的晚上,张挚给他打了个电话。他的声音沙哑又疲惫,像是哭过了一般,他用一种近乎祈求却异常坚定的语气对他说:“阿聿,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吧!”
“会的。”张聿很肯定地回答。只要你不放开我的手,以后的路风雨再大一起走。
“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今天我算是知道什么叫人言可畏了。世上有那么多受苦挨饿的人不去拯救,就知道操心我们这屁大的事。”张挚愤愤不平地说道。
“刚刚我看了很多‘像我们一样’的人的故事,你知道《快乐王子》吗?”张挚的声音像是飘落在风中,轻柔地不像话,又浸了这月光,透出丝丝凉意。
“我知道的。”张聿抬头看向那一轮明月,深邃的目光似乎能看到另一边同样凝望着月的那个他,我知道的,我知道你想说的什么,写下《快乐王子》的那个人,写下“我们都在阴沟里,但仍有人仰望星空”的那个人,因为爱上了一个和他性别相同的人,下了监狱,最后穷困潦倒、郁郁而终。那个人的名字叫王尔德。
“我们不会这样吧?”张挚问道。
“当然不会,从王尔德的时代到现在已经有一百多年了,社会一直在进步,它被那些身处阴沟却仰望着星空的人一点点地改变着。当初被认为是罪行的,现在不是了;当初被认为是精神疾病的,现在也不是了;这只是被称为‘生而自由的我们’的进行的一场全新的选择,无关男女。总有一天,所有的男男女女不会再按照性别作为选择伴侣的标准,而是依靠爱。对这一点,我深信不疑。你呢?”
“当然,我相信有生之年我一定会看到它的到来。”张挚语气带些一丝明显的轻快。
心情似乎好了很多呢,张聿心想,“那么就别再为一些无关人员操心了,他们可不曾把自己说过的话放在心上。”
“嗯,有了阿聿的安慰,我心里好受了很多呢。我只是第一次看到人们这么明显的恶意,有些——难以接受——罢了。”张挚试着解释他之前诉苦的行为,那让他看上去不那么勇敢和可靠。
张聿轻轻笑笑,像一根羽毛轻轻挠挠地撩过张挚的心尖,掀起一阵涟漪。
“国庆和我一起回家吧?”张挚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出了这话,他感觉有些莽撞了,却又隐隐期待着那边的回答。
“好啊,到时候你要怎样向你的父母介绍我呀?”没有丝毫犹豫,张聿立刻答应了下来。
张挚忍住自己想要跳起来转圈的冲动,脸上露出了一个傻傻的笑容,幸好没人见到“当然,是以我心上人的身份。”
明月皎皎,月光撒在两人身上,这夜,张聿、张挚都有些痴了。
周五,张聿按部就班地参加着比赛,今天的比赛结束后,他手头的比赛项目就只剩下星期六的电竞还有星期天的歌舞大赛。
电竞比赛已经决出了三强,分别是金融院也就是方正创立的队伍,其实他也没想到自己的队伍能够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昨天八进三比赛胜利时都还是懵的;还有工程院张挚创建的队伍;还有一支法学院的队伍。
至于歌舞比赛,作为魁星赛的老牌比赛,能进入星期天的决战之夜的十强选手无一不是才艺出众且大多颜值超高,并靠之前的比赛直播吸引了不少人气。毫不夸张的说,这比赛就相当于一场小型的选秀比赛了。每一年学校的新晋校花、校草榜很大程度上都要参考这比赛。
这一比赛因场地限制,不得不限制了观众人数,主办方为公平起见在学校官网上定点□□,据往年的学姐称,这更应该称之为抢票,可以说是既拼网速、又拼手速,手快有,手慢无。往往时间开始后一分钟之内,票就没了。
数万人挤进学校官网导致严重的卡顿,等卡顿消失后,挤进来的人惊恐地发现“票没了”。校园内一片哀嚎,抢到票的人得意洋洋得跑到学校论坛炫耀,“幸运女神庇佑,星期天我可以现场去看我最喜欢的***了”,并附上图片一张。下面楼层清一色的“楼主,交票不杀”。由此可见,歌舞比赛的人气之高。
对方正等人最幸运的是,今年不用苦哈哈地抢票了。因为主办方都会给每一个参赛者五张亲友票,张聿自然是给了方正、方源和修明哥,俩张给了崔芙,据说她有个朋友要来。
周五晚上,今天的所有比赛都结束了,张聿大大松了口气,回到寝室和张挚打了个电话,简单洗漱之后,倒在床上就睡了,这些天可把他累坏了。
周六上午九点的时候,张聿因为生物钟的缘故早早醒了,可还是赖在床上不想动,没什么必须要做的事,绷紧了的大脑休息一阵陷入难得的发呆时间,眼睛怔怔地看向天花板,突然就想起张挚的模样了。
张聿笑了笑,用手指凭空描摹张挚的样子来,头发短短的,像个炸毛的刺猬,摸起来却很舒服;眼角上翘,生气的时候像个眼刀子一样刮得人生疼,开心的时候眸子里像盛了满满的星光,漂亮得不像话;唇形很好看,张聿听过它工作时说出的那些刻薄的话,但对他的时候却总是抹了蜜一样的甜。
发呆的大脑在这过程渐渐清醒了过来,结束了这一相当幼稚的举动,张聿终于舍得离开具有黏人功能的床了。(床:是你黏床好不,床可不接这黑锅)
洗漱完毕,张聿穿着个背心短裤准备往方正寝室瞧瞧。推开门的一霎那,张聿是懵逼的,还未完全恢复运转的大脑看到那个熟悉的人,傻傻地问:“你怎么在这?”
来人正是张挚,自从星期三之后,他俩忙于比赛就再没见过面了。知道张聿今天只晚上有个比赛的他,掐准了时间,先是跑了老远、排了很久买了个张聿心心念念很久了的S市正宗的灌汤包,再赶到张聿的寝室门外,等他出来。
因为掐准了时间,张挚没等多久就等到张聿出来,手上的灌汤包也还是热乎的。
“想你了就来找你了,”张聿回答道,然后提了提手上的灌汤包,“还没吃早餐吧,我买了早餐,一起吃吧。”
说着,张挚很自然地拉着张聿的手重回了寝室。
被张挚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搞蒙了的张聿直到坐下了,才反应过来:我不是要去方正寝室吗?怎么又回来了。
一阵香喷喷的美味的食物味道传来,瞬间就让张聿饿了的肚子起了反应,热切的眼神让张挚有一瞬间觉得张聿有些像饿了乖乖坐下,等待主人喂食的可爱狗狗。
心里这么想着,张挚手上也不由得加快了动作,迅速打开了密封严实的包装,打开了还热气腾腾的灌汤包,夹起其中一个个大肚圆的白胖包子,用嘴吹了吹,这才递给等待已久的张聿。
“有些烫,慢点吃啊。”张挚提醒道。
“恩恩嗯。”张聿为了美食,头点得飞快,就着张挚递来的筷子,咬了一个小洞,有些烫的汤汁流了出来,张聿小口吮吸着,再把包子一口一口吃掉,包子皮薄馅大,汤汁鲜美无比,即便有些烫也是可以忍受的,如此这般吃了三个。
“我自己来吧,你也吃啊!”张聿招呼道,嫌被人喂不过瘾,自己拿出另一双筷子,轻轻提,咬一口,吸吮汤汁,再一口咬下,看那熟练的动作一看就是老手了。
张挚收回筷子,痴痴笑笑,学着张聿的吃法,吃了一个包子,不知道是食物本身的鲜美还是什么,只觉得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包子了。
吃了一半的量,张聿肚子就有些打鼓了,倒不是他吃得少了,相反他比平日里吃得多得多,而是张挚买的分量着实太多了。一笼少的四个,多的六个,这里至少有六笼的样子。
“这包子你哪买的?学校里可没这么好吃。”张聿这才反应过来,问起了这事。
张挚说的有些漫不经心,仿佛说的就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事,“就你说过的那家很好吃的包子店,我今天有时间就去买了。”
“那可是在市中心。”张聿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出了这话,S大虽说不上偏,但是离市中心打车来回都要一个多小时,再加上排队的时间,张挚恐怕六七点就起了。
心中不知道是怎样一种感受,那不过是他聊天时随口一提的话,没想到张挚就记住了。张聿看了看张挚眼底青黑色的阴影,有些心疼。
倒没矫情地说句“我吃学校的包子就可以,何必跑大老远买了灌汤包”之类的话,只是很认真地对张挚说:“下次不许这样了。虽然包子很好吃,但是——让你那么受累就不值得了,等会儿在我床上补下觉吧。”
“嗯。”张挚答应得很痛快,心情超棒,比吃了蜜糖还甜。
“来最后一个!”张挚把最后一个灌汤包你一半我一半地和张聿分吃了。
嗯,这一个好像格外好吃,两人不约而同地这般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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