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只是一时的快乐,人生却还这么的长。
第50章 第 50 章
细细算来,栾瑛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家,陶姨看着他一脸病色地回来,急得不行,让他去楼上躺着,问他要吃什么,栾瑛半天回答不上,他脑子里只剩下告白失败,荆平说当做没事发生过。
自家的床比宿舍的不知软上多少,栾家冬天一向开着温度适宜的地暖,可栾瑛却在睡了十多年的床上翻来覆去,心痛,即使早已预料到荆平回答,还是心痛。他靠回忆荆平在怀里的场景,来抑制一点点的心痛。
陶姨知道他不爱去医院,端了一碗酒酿圆子上来,“吃点,胃不空了才好吃药。”栾瑛捧着碗发怔,他从小到大,没有一天胃口不好的,又贯爱吃糯米点心,“是不是病得厉害了,不然去医院啊?”,去哪所医院治得好人为心绞痛,栾瑛猛灌酒酿汤,只捞了三两个圆子囫囵咽下。
“我不去,下午发了汗,就快好了。”,他又躺回被窝,想起今天没碰上栾珏,“陶姨,栾珏最近在家吗?”陶姨只当他怕他哥说他,宽慰道,“他最近出差,这两天回来,不怕,你生病请假,他还能说什么?”,陶姨一向站在栾瑛这边。
栾瑛仰躺着,盯着天花板,眼睛里泛绿,他拿起手机,没等来一条短信,一个电话,如果这几天后荆平还是一个答案,他要怎么办,或许要搬出来住,以后再不见面,省的他尴尬。拍得荆平照片还在手机里,模模糊糊的,但够了,栾瑛有信心可以靠这拼凑完整画面,以此渡过余生。
再没几天要期末,荆平一边咳嗽一边复习,估计是被栾瑛传染,阴魂不散,他人走了总有东西留下,或一场感冒,或几分难过。“老大,栾瑛没你,考试能不能过啊?”,梁栓回来发现栾瑛不在,荆平也只是一味搪塞,他多会看眼色,知道里面不是吵一架这么简单。“管他呢,他跟我有什么关系。”,荆平喉咙发痒,又开始咳嗽,动静像是要把心呕出来。
“老大,你去医务室看过吗?”,梁栓看他实在严重,“不然去医院,你可千万别病倒了。”荆平喝了一剂口服液,苦得皱起眉头,“不会,只是咳嗽而已。”睡前,他看着栾瑛空落落的床铺,他匆忙跑了的那天,荆平给他整理好了,觉得徒劳,也许这个人不会回来了。
期末考,栾瑛是他们班最后一号,离荆平十万八千米,荆平想给他看都不行。他考完试也不回宿舍,荆平只在人群中瞥到他两眼,从前意气风发的栾瑛不在,他像是病还没好透,戴着口罩,脚步虚浮。
荆平不愿上前去和他讲话,怕他把之前的话再问一遍,怕再伤一次他的心。倒是栾瑛最后一门考完,先捉住了荆平,又连忙松开手,退后几步,他声音沙哑,“你也病了?”荆平摇头,“只是咳嗽,可能有点感冒。”“是被我传染的。”,他像是犯了什么大错,懊悔道,“奖学金怎么办?”
荆平突然捂嘴咳嗽起来,咳到眼眶发热。
第51章 第 51 章
栾瑛想去给他顺气,可他感冒还没好透,怕加重荆平病情。他红着眼睛看向栾瑛,不时咳嗽,断断续续问,“你呢,考试都会吗?”栾瑛垂头挠脖子,不敢看他,他靠期中荆平教的那点勉强答完,“还,还可以吧。”
考完试后的教学楼空落落的,即使期末,还是按时打铃,熟悉的和旋响起,他们浸在橙红色的夕阳里。栾瑛眼里,此刻的荆平比平常的温柔许多,他在开小差,眼神涣散,不知道在看向哪里。栾瑛轻轻喊他,本只打算来问问他身体如何,问完他却又舍不得离开,只是定定站在荆平面前。
“你考虑过吗?”,他的声音闷在口罩里,不甚清晰。荆平回过神来看他,栾瑛显得急切,想要做些什么,可却被施了什么魔法,双手被缚,只消荆平开口,念出一段咒,他就从此解脱。
“我还是,还是原来回答。”
栾瑛觉得胸口作痛,不仅是胸口,五脏六腑都被人搅浑,拧成一股,从肚中扯出来,鲜血淋漓,他是如何还能活生生站在荆平面前的,他自觉不可思议。荆平转身要走,栾瑛抓住他,用尽全身力气,荆平不敢再动,由他拉扯。
“为什么,为什么?”,他哑着嗓子,话语却不可避免的尖锐,他要钻破这个人的胸,看看他的心是否血肉做出。可不等荆平讲话,他又不想听了,“再等等,我可以等很久。”“我怕再等下去,还是一样的答案,栾瑛。”,他眉眼平静,难得一见的柔和的荆平,可他的每字每句,每一个动作眼神,却叫栾瑛肝肠寸断。
“栾瑛,你觉得爱是什么呢?”是两个人烧在同一把火里燃尽,变一撮灰,在风雨里融成一滩泥,叫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荆平所感受的爱,并不是这样的,他曾付出这么多的爱,也曾得到这么多的欢喜,可最终梦醒,身边无人在。
“爱是温水煮青蛙,美好的,温柔的,又骤然绝望。”,他们或许能够并肩走上一段路,可他害怕终有一天,渐行渐远。栾瑛失了力气,手从荆平腕上滑开,他不忍去看荆平的眼,怕望见深不见底的悲哀。
梁栓说得不错,他是很冷的,拒绝爱他人,也拒绝他人爱他。
荆平悄然离去,昼夜衔接的黄昏这样短暂,风来云卷,就结束了。晚风阴冷,吹进他身上的每一处,荆平把外套裹紧,没有几步的宿舍楼突然这么远,怎么都走不到。落下的枯叶发出沙沙声响,栾瑛急促的脚步声夹杂在里,靠近他一步就慢下一分,他悠悠地晃到荆平身边,吓了他一跳。
“习武之人,不懂放弃。”,栾瑛想牵起他一只手,手指摩挲了半晌,没有动作,他望向远处,对荆平说,“世上并没有完全的绝望,我以为你最懂里面道理。”荆平一次次从绝望的泥潭里爬起,满身疮痍,仍旧走了下去。
“我还是要等。”,他们走到寝室楼门口,栾瑛匆匆忙忙留下这句话跑开了。荆平望着他去的方向,盏盏路灯在眼里模糊连成一片,一团亮澄澄的光。
栾瑛是光。
第52章 第 52 章
栾瑛在家无所事事的,栾珏见了很烦,“你每天哭丧着脸在家,什么都不做,连家务活都干吗?”,他平时是少言寡语的一个人,但只要数落起栾瑛就要上百成千套说辞,“陶姨年纪大了,她照顾你这么久,你难道不知道帮她分担些吗?”栾瑛听得耳朵生茧,戴起羽绒服的厚帽子,离了客厅沙发,跑进厨房里去。
陶姨正在熬桂圆红枣,栾瑛在一边看,问是否可以往里倒点燕麦烧。“没做过,不好吃怎么办?”,陶姨嘴上这么说,已经找出来一袋燕麦片,栾瑛接过一看,“这是即食的,我拿去用这个汤泡。”他还没说完,不离身的手机震了两下,他一看是荆平的短信,他问能不能去栾瑛家做客。
他们其实那天后时有通信,只说点无关紧要的事情,可栾瑛可从他每封短讯后窥见荆平的纠结与动摇,他为这条短信,欣喜不已,手一抖多倒了很多麦片,最后冲了一大碗,齁甜齁甜。
荆平来时是下午,他这天连晨练都提早半小时,然后就在家里客厅转来转去,到处看,好像这不是他家一样,他午饭都吃得不在心思,看到有梨汤,还问陶姨有没有剩下的,荆平爱吃甜的。“怎么好让客人吃剩下的东西,我都做好了。”,一上午陶姨都在忙着做点心,栾瑛一向没什么亲近朋友,也从不把人带回家来,这还是头一回。
栾家果然好气派,虽没有电视剧里排得五星级酒店样夸张,但对荆平来说还是足够感叹的。栾瑛一早等在家门口,看他来了,紧张地搓手,心不在焉地笑,“你来了啊,怎么来的?”“换了两辆公交车来的,你们这还挺好找。”,荆平面上还是一派平静的,走进去后又很礼貌地与陶姨打招呼,陶姨原以为栾瑛朋友都和他一个样,长得高高大大的,没想到是个很清秀的小个子,圆眼睛,看着像年纪不大,说话打招呼都很得体。
“啊,桃酥。”,荆平拿起一片,用手托着吃,栾瑛贴着他坐,快要把他挤死,如果陶姨不在场,他就要骂人了。“你晓得?”荆平点头,满嘴的酥饼,栾瑛给他递水,他顺手接过,“这个很难做,太麻烦了,要熬猪油。”陶姨不知如今还有会研究糕点的年轻人,来了兴趣和荆平探讨各色点心做法,栾瑛半个字插不进,他只会吃不会做,暗暗后悔,栾珏说得不错,平常应该多多在厨房里晃。
他眼瞧着时间过去,还没能和荆平好好说上几句话,就装傻说些无关的话,频频打断揉面十八式的话题,荆平皱眉看他,他又作出无辜嘴脸。陶姨心领神会,放他们去,栾瑛带荆平参观家里,“楼下三间,楼上四间,你今天留下来睡吗?”,他无心一问,想荆平不太可能留宿,没想到他模棱两可地回了一句,“看情况吧。”
大喜过望,他差点把摆的一只花瓶撞倒,幸好眼疾手快扶住了,“这是栾珏最喜欢的一只,不知道什么朝代,撞烂了就完蛋。”,荆平只是瞟了一眼,“是吗?”“是啊,他有好多收集来的古董花瓶,谁也碰不得,还爱放在外面。”,栾瑛捻住瓶颈晃了晃,荆平心跟着抖上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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