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说着还要过来查看一番,眼看着要上手了,周嘉南相当嫌弃他的触碰。“哎行了行了,以后走路小心点。”
那人又连着说了好几声抱歉。
周嘉南没好气地走了。
却突然听到身后的对话。
正是刚才的清洁员。
那是个在角落里的包厢,很隐蔽,一般人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到。
“你哪来的?没人跟你说这边不用过来吗?”
清洁员似乎小声地说了几句话,周嘉南没有听见,但是从那个开门的壮汉的口气中能判断出来,估计是过来清扫之类的说辞。
“不用了,赶紧滚,别过来了。”
于是清洁员灰溜溜地走了。
壮汉左右看了两眼之后关上了门。
周嘉南这人最不缺的,就是好奇心,总是有一种自己得知道所有秘密的控制欲,于是他往那边走了走,四周根本没人,确实,一般情况下,这个包厢门口根本不会有人经过。
也不会有人透过那个小口试图看看里面发生什么。
但是接下去看到的一幕,使他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瞬间瞪大了双眼,随即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以防它不合时宜地惊呼出声。
“先生?”岑岩突如其来的一声更是差点把周嘉南的三魂七魄给震飞出去。“好巧啊,你在这里做什么?”
周嘉南看着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神出鬼没的老板,连忙往后退,试图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没……没什么,就上个厕所,随便看看。”
说着就踉跄着要跑。
岑岩却又一次叫住了他,“下次不要乱跑了,也不要乱看,更不要乱说哦。”
和刚才在包厢里温柔和煦说着要送他们一瓶红酒助兴的老板判若两人,周嘉南的酒醒了好一大半,对面人虽然依旧在笑,周嘉南却总觉得全身发冷。
连忙点头便仓促离开了。
岑岩站在原地看了会。
这时,里边的人出来,依旧是刚才那个壮汉,看到了岑岩,似乎是松了口气。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岑总。”
岑岩不以为意,看着周嘉南离开的方向,微微一笑,“下次记得把四周的洞都堵严实了。”
便离开了。
那人听着岑岩的话,全身一个抖机灵,脸上浮现出一抹暗色。
壮汉回去之后,对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说道,“刚好像有人。”
那两其中一个穿着西装一身考究,一个戴着金丝框眼镜,另一个光着手臂,手上头上都是蜿蜒曲折的诡异纹身。
“看看他听不听话,你自己看着办吧。”光膀子的人说着。“另外,叫几个人把这个处理一下。”
他指着地上躺着的人。
壮汉点头,“是。”
☆、第 12 章
那天晚上,阮栀青拒绝了岑岩一起回家的邀请,硬是自己等公交车回去了,岑岩也不阻拦,在回家之前先去了一趟圣浮。
直到半夜也没有回来。
直到凌晨也没有回来,阮栀青难得地清静,只是半夜出来上厕所的时候,又看到了鬼魅一般的岑岩,这次倒是没有站在窗前,而是躺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手机的小灯亮着,岑岩慵懒地靠在扶手上,一只手背覆在眼睛上,整个人看起来修长又瘦削,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仅仅是在闭目养神。
阮栀青永远都猜不透岑岩在干什么,比如之前半夜三更站在窗边,比如现在这会,明明里边就是床,却又非要躺在外边睡觉,再比如,其实阮栀青感觉得出来,岑岩并不是真的很喜欢自己,却总要在他面前掏心掏肺,证明自己是真的喜欢死他了。
嘴上骚话一套连着一套,却从来没有过分越过界,如果放在别人身上,阮栀青可能觉得那是对追求对象的一种尊重,对方不愿意就一定不会强求。
但是岑岩给他的感觉却是,是压根就不想,所流露出来的风流,也不过是逢场作戏,装装样子而已。
正是因为看透了这一点,所以阮栀青才会选择住下来,不然以他的脾气,要是边上真的住着个分分钟对他虎视眈眈的人的话,就是让他免费住在这也不可能的。
阮栀青啧了一声,握上自己房门的把手,准备进去,决定不理会这个人。
却在拧开房门的一瞬间,又调转了脚步,走到岑岩边上。
踢了一脚沙发。
“要睡进去睡。”
岑岩翻了个身,拿下了自己的手,幽暗灯光下的阮栀青的脸庞看着有些模糊。
果然,并没有睡着。
岑岩只是哼哼了几声。
“回来的时候太迟了,困的受不了。”
“不差这几步路。”
这会岑岩是完全醒了,笑眯眯地看着阮栀青,“怎么?怕我在外边睡着凉?”
“想多了,你搁这睡吓人。”阮栀青也不客气。
岑岩噗嗤一笑,“怎么还是一点都不客气,好歹我才帮你处理了一次职业危机。”
“我说了我会赔钱。”
“你觉得你给我会要吗?你什么时候见过追人的反而会跟被追的那个人要债的?”岑岩说。
阮栀青没接他的话茬,一般谈论到这种话题的时候他一直都是选择性忽略。
反正知道岑岩也没多少真心实意对了,也许只是图个乐子,阮栀青懒得陪他闹。
“我说真的,要睡进去睡,你躺着我出入不方便。”
岑岩有些哭笑不得,所以这到底谁家?
但是作为一个合格的痴情浪子,他还是没有说这么现实的话,“说了,动不了 ,要不,”他看着阮栀青的眼睛,阮栀青也看着他,“你抱我进去?”
“……”
不出意外,岑岩终结了话题,阮栀青再没说话,头也不回地就进了屋,还故意弄出了一声巨响的关门声。
愿意搁沙发上睡就在沙发上睡,谁管你?
岑岩却是一脸无所谓,把手机拿过来,划拉了几下,又放了回去,没有关那个小灯。
用手挡着眼睛继续睡了。
第二天阮栀青起床的时候,发现岑岩还在,当真是在外边躺了一个晚上,他觉得这人真的有点奇怪。
似乎已经睡熟了,睡熟了的岑岩和装睡的岑岩不一样,此刻整个人有些瑟缩地躺在沙发里,深陷在沙发的凹陷处,蜷缩着双腿,半长的头发披散着,遮住了自己一半的睡颜,剩下的一半却很清晰,而且,一如既往的好看。
阮栀青不得不承认,他没有见过比岑岩长得更精致的人,不管只算男的还是男的女的都算。
这种胎儿姿势放在岑岩身上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有些违和。
大概是早上的温度比较低,岑岩又缩了缩,阮栀青琢磨着这货应该是在这里冻了一个下半夜。
顿时更不明白这种近乎自虐的傻逼行径了。
阮栀青啧了一声,转身回房拿了一床毯子胡乱给岑岩盖上,动作一点也不轻柔,也不管人家会不会被吵醒,不过最后还算幸运,岑岩并没有被吵醒。
、
阮栀青啃着路上买的煎饼果子,正急匆匆往教室赶去,宋一湛猛地从身后冒出,跳起来给了阮栀青一肩膀,差点害他手上的煎饼果子掉在地上。
“难得啊,第一次看你早上可能不会迟到。”
阮栀青看着地上被宋一湛撞掉的半块火腿肠,心疼了老半天,却也没忘记拿出纸蹲下来把垃圾处理掉。
“下次出场的方式正常点好吗?吓我一哆嗦。”
宋一湛噗嗤。“你不至于吧?”
“下回我在你耳朵边上喊一嗓子试试?”
宋一湛摆摆手,表示不要。
“哎,昨天我听室友说,你们宿舍那个沈修平在外边跟人打架了?”宋一湛勾着阮栀青的肩膀。
“跟我说干什么?我又不感兴趣。”阮栀青面不改色。
“我以为你至少会觉得有点舒服,原来除了你还有别的人收拾他啊?”宋一湛说。
“你现在赔我一根火腿肠我可能会比较舒服。”
宋一湛笑的更开怀。“就这么执着于那根火腿肠吗?改天我请回来好吧?而且才掉了半根。”
阮栀青瞥了他一眼,宋一湛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点这样的讯息,半根也是半根,别的可以忍,动我吃的不能忍。
“哎行了,我给你刷卡带书的这么些天,还抵不上那半根火腿肠吗?”宋一湛推了推了他的肩膀。
但其实他也知道阮栀青不过是开个玩笑。
“说起来挺不爽,你看你,平常到课率还没我高,作业也没我做的多,偏偏考试完全没问题,那个保研名额几乎已经确定了吗?你应该没问题吧?”
“嗯。”阮栀青胡乱嗯了声。
“羡慕嫉妒恨。”
“说的好像你签了个月薪一万二的工作就很吃亏一样。”
宋一湛就笑笑。
两人继续往前走了,其实到了这当口,考研还是工作完全看自己选择,阮栀青本来也是决定直接去工作的,但是专业有个老资历老师劝了他很久,希望他继续留着读书。
不然实在是可惜了。
阮栀青考虑了一下得失,最后还是挨不过老师的劝说 ,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