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环臂冷笑,深褐色的眼中冷漠地倒映出giotto瞳孔骤缩的模样;他的言辞刺骨,声音却轻柔得仿若亲密的低喃:“giotto·v·vongola,战无不胜的南区英雄彭格列Ⅰ世,你当真把我当过朋友?你所看重的,当真是我这个个体,而不是‘科札特·西蒙’这个无条件支持你的友军首领的身份?”
“……你就是这样认为的?”giotto脸色极冷,尽管他对眼前一切的真实性持保留态度,深知这一切极有可能是敌方的诡计,却仍是无法抑制心中的愠怒与刺痛。
“那么……”少年的眼神突然缓和了下来,不再尖锐,甚至隐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那么,你为什么执着着‘科札特’这个名字,从未唤过我的本名呢?你早就知道我的本名了,不是吗?”
giotto僵在原处,一瞬失去了所有的言语能力。
他的心脏,像是被一柄小锤子击中,理智与伤痛都被轻巧地砸开,暴露出心脏最中央潜藏已久的真实与悸动。
少年的手抚上他的脸颊,因为常年练剑而长有薄茧的手,触及脸颊的感觉,却让他深深地堕溺其中。
“叫我律……这样,我才不会觉得……你是在叫别人。”
噗通——噗通——
早已失去生命的心脏,被此情此景一遍又一遍、轻而易举地敲击着。而眼前少年涌动着患得患失与期许澎湃感情的双眸,更是如同将他吞噬的罂粟花丛,让他甚至产生一种想要永远堕溺其中的冲动。
giotto突然笑了出来,低低的,缓缓的。
他眼中的情-欲迅速褪去,变作不可捉摸的深邃。
“玩够了吗?”giotto抓着轻抚自己脸颊的手,用力握紧,不带任何犹豫。
少年脸色微变,他抬头直视giotto,脸上的笑意渐冷:“怎么,你不高兴?我还以为,你会很喜欢我对你这样,这难道不是你所希望的?”
giotto微虚起眼,强行忽略心中被对方一言一行牵动的异样感,冷笑讥诮道:“别开玩笑了。虽然这是一个不错的美梦,但我果然还是更喜欢本人对我说这些话。”
被制住一只手的少年脸上闪过一瞬的错愕,随即,那错愕转化而滔天的恼怒。少年勾起唇,眼中的柔情彻底褪去,重新被冷笑取代:
“你以为……我是冒牌货?”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好名字酱与母上大人的二次投雷(捂脸),欠债好多好忧心,待我忙碌过来,必当努力还债(鱼板面泪)
幕后小剧场:
g爷(沉吟):作为被色x诱的一方,我压力很大。
梦游子:……(咬牙)导演,请、你、出、来、解、释、一下!
扇咔嚓:(望天)今天天气真好。
第42章 犬夜叉+滑头鬼+伪家教
giotto没有接话,只冷冷看着兀自愤怒的少年。
见到他的态度,少年脸上的怒色更甚:“当真可笑。因为不符合心中对你的理念无条件支持的‘科札特·西蒙’,所以你便认定我是冒牌货?呵……还真是让人心寒。”
“若你真是他,就不会问出这么可笑的话。”giotto冷眼盯着少年,一句一顿道,“作为一个合格的首领,自然会以强有力盟友为重;而作为一个会被私心左右的人的个体,最在乎的只有能够托付后背与真心的挚友。”
”
“呵……真心?”少年讥嘲地打断giotto的话,眼中承载着露骨的不甘与憎恨,“你,如何能说出这么冠冕堂皇的话?你若当真重视,当初又怎么会放任戴蒙·斯佩多针对西蒙的行动?你明明有能力阻止,却仅仅为了麻痹戴蒙·斯佩多的警惕,装作对他的行动一无所知,只在暗处派遣守护者前去援助西蒙家族。你让整个西蒙精英队为了你的计划冒险,最终全军覆没,这就是你的‘真心’?”
咄咄逼人的话尖锐而猝不及防。giotto一僵,许多被刻意遗忘的画面一幕幕如潮水一般疯涌进脑海,淹没理智。
「彭格列不能失去戴蒙。」
「与戴蒙·斯佩多撕破脸是不可能的。以目前的危急局势,彭格列内部迫切需要团结与和平……哪怕是徒有其表的团结和和平。这是共识。」
「再给戴蒙一个机会吧……我不想对曾经的朋友下手。戴蒙他……不是敌人。」
「以戴蒙与科札特的关系,戴蒙他绝对不会对科札特出手。」
「为了这虚伪的和平……不能让戴蒙发现我已经疑心于他,gatling,纳克尔,朝利,西蒙那边就拜托你们了。」
「抱歉giotto,我们前去救援的三队人马都在半途被不明势力堵住,等我和纳克尔阿诺德冲破防线赶到的时候,西蒙精英队和科札特已经……」
「giotto,你……真的没事吗?」
「不,他没死!如他所说,他得到了解脱,回归故里…… 一定是……!」
「boss,我们的人在旧战之城发现了西蒙Ⅰ世的遗骸。」
「……」
「giotto!你——」
「够了giotto!你这样做还有什么意义?他已经死了,死了!」
「放过你自己吧……」
少年冷眼看着眼前人似是陷入回忆的沉默深渊、眼瞳被金色的碎发遮盖看不出任何神情的模样,恶劣地弯起唇。
他徒步走近giotto,线形姣好的脸庞有一瞬的扭曲,倒映在他手中利刃的光洁刀面上。
但当他手中的利刃刺透对方胸口的时候,他蓦然愣住,惊愕地瞪着没有漫出任何鲜红的伤口。下一秒,一股刺痛攫住了他的颈部,使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惊恐地瞪视着近在咫尺的金发青年。
“我还以为你能够完全窥视到我的记忆,这才能将一切都演得分毫不差。”眼前金发青年的微笑宛若融化冬雪的春水,看似温和平暖,滴在人的心头却是无比的冰凉,“现在看来倒是我多虑了,你如果真有窥探记忆的本事,又怎么会不知道我早就是已亡之人,利器根本无法对我产生任何威胁?”
“怎么…可能……”少年的眼瞳一圈圈地扩大,诉说着全然的费解与难以相信,“就算如此,这个人明明是……” 你的弱点……
然而少年终究没能来得及说出最后的几个字,冰凉的锋利已割断了他生机,让他重新化为一团虚无缥缈的云雾。
giotto将那团云雾握在手中,眼神平静无波,但被注视着的人能轻易地从其中看到一丝嘲意,分不清是自嘲还是讥诮:“那又如何?类似的噩梦我已经十倍百倍地品尝了一百多年,你制造的这种程度又算得了什么?”
轻描淡写的语句说完,他的手微一用力,便将那团云雾捏了个粉碎。
“真是抱歉,我这个人非常不喜欢被人窥视想法,更无法容忍冒认的行为。还有……多亏你的帮助,让我找回了一些被遗忘的细节,真是多谢了。为了表示感谢,我会找出背后的施术者,留他一个全尸。”
云雾消散殆尽,而周围那些旖旎暧昧让他心烦的布置也如同破碎的泡沫一般化为灰烬。
但giotto的心情,怎么也好不起来。
就在刚才,他杀死虚假影像的那一瞬间,最为果决,也最为烦躁。
就算明知道那是虚假的影子,也仍然无法阻止压迫的窒息感。就像是……亲手杀死那个人一样。
相当糟糕的体验。
或许是因为迷惑人心的术法被他破解,自幻境破碎时起,幻境外的黑雾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撕开,暴露出它的真实样貌。
这是一个大约百平米的黑色封闭空间,泽田纲吉正抱头蹲坐在空间的一端,眼神迷乱,像是陷入了什么苦恼的事。
见泽田纲吉安好无恙并未受伤,他心下稍松,扫视的目光没有停留,落在黑色空间的另一端,某个被强迫缩水成男童的少年身上。霎时,原本就不好的脸色沉得更甚。
他几步迈至久律身前,沉眸盯着后者恢复清明的眼与白得有些不正常的脸色,声音压得极低,像是在压抑忍耐着什么:“发生了什么,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没什么,只是碰上了一群乱叫的虫,心情有些糟糕而已。”久律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一股巨力死死攒住手腕。
“‘没什么’?这种信口随来的敷衍,你还要说几次?”将对方脸上的愕然尽收眼底,giotto沉冷的眼瞳中宛若翻滚着暗金色的火焰,“对你而言,无论发生了什么,哪怕是被逼进生死的危境,只要未被发现,就永远对我隐瞒或敷衍吗?一百年前也好,现在也好,难道在你的心中,从未真正把我当过……可靠的同伴?”
质问在最后关头避开了某样呼之欲出的东西,他的眼中重叠着恐慌的剪影,仿佛又回到了百年前,再一次目睹那让他惊恐无措的场景:剧烈咳嗽的红发少年错愕地侧过头,鲜红刺目的液体从他苍白修长的指节蜿蜒而下,无声地低落在土层之上。
就在那晚的前一天,当他问及红发少年有异的脸色之时,得到的回答分明是让他痛恨了无数次的“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