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主不是谁都能当的,想要救一个人,也并非一句我来照顾你就能做到的,厉逍感到压力,觉得疲惫,他想放弃了。
“我是说真的,”他说,“你如果真的接受不了,没有必要勉强自己。”
12.1
话说到这个份上,几乎无异于赶人了。
时郁眼眶又红起来,厉逍别过脸,不再看他。
他抱着猫,转身要进书房,时郁在他身后,声音微微发抖,简直有些变调了似的:“……你要为了它,赶我走吗?”
厉逍脚下顿住,心头又有一股火气生出来。
他不明白为什么在时郁的心里,一切都是非此即彼,不能共存,必须要从中选一个出来。
他忍住气,背对着时郁,关上门的前一刻,他冷冷地说:“随你怎么想。”
厉逍和时郁进入冷战,他是憋着一口气,不想说话,而时郁则大约终于是掩藏不住,他不再像之前那样,小心翼翼地隐藏,谨小慎微地讨好,仿佛是某种面目被揭开,他终于暴露出自己本性里阴郁偏执,病态扭曲的一面。
厉逍不想回家面对时郁,又开始了早出晚归。
“我跟你说过,那种人看着就是不能沾的,”彭隼说着风凉话,还笑嘻嘻地,“现在引火上身了吧?”
厉逍又喝了杯酒,不理会他的没心没肺。
彭隼不甘寂寞,继续说:“连只猫都不让养,这种人也未免太可怕了,我觉得你还是小心一点,那种社会新闻,你知道的吧……”
厉逍来这里喝了几天的酒,彭隼就这样在他耳边念念叨叨了几天的话,不是什么为情自杀,就是什么为爱杀人,简直耸人听闻,厉逍实在是不堪其扰,说:“都快过年了,你最近怎么还这么闲,你哥不管你了吗?”
一句话仿佛是带了黏合剂,一下把彭隼嘴巴给封了个结结实实,他脸拉下来,一脸不快:“你能不能别让我在这还要听到他的消息。”
彭隼父母早逝,一直是他大哥拉扯长大,但大概是宠得太过了,越大越不像话,他那老妈子一样的哥哥终于也看不过去了,觉得就算是gay也不能每天这样醉生梦死,于是筹划着给他相亲,搞得彭隼烦不胜烦,干脆离家出走,已经在店里住了半个多月。
说着让厉逍闭嘴,彭隼自己又忍不住烦躁地说起来:“他是不是有毛病,连我找男朋友的事情也要操心,哥哥给自己找弟夫,你不觉得这简直太搞笑了吗?”
厉逍说:“大概是你真的很让人不放心吧。”
“……我要打人了啊!”彭隼快气死,又说,“难道你爸妈就不操心吗?”
厉逍:“他们忙着打架,没空管我。”
“……”彭隼无语片刻,但厉逍他爸妈的情况,这么多年也算人尽皆知,于是他最后同情地拍了拍厉逍的肩,“苦了我们丽丽了。”
厉逍嘴角一抽:“你闭嘴。”
连阮星桐也奉劝他:“如果你们还想处下去,你就好好和人把问题摊开了说清楚,如果不想了厌烦了,你就想个办法,及早地脱身,一直这样拖着有什么意义,消耗的是你自己呀,我看着都替你累。”
厉逍捏了捏眉心,语气烦闷,说:“这个问题没法解决,他想的和我想的完全是两样,根本不是一路人。”
阮星桐一脸费解,说:“那不就结了,过不下去就分手呗——反正你自己也说了,你们又不算在一起,你在纠结什么?”
她说得倒是很简单,只是道理人人都懂,人人会说,事到临头却又往往知易行难。
但厉逍自己却也说不好,他究竟是在纠结什么。
分明狠话也已经说得不少,最决绝的字眼不知道为什么,却始终说不出口。
年关将近,各行各业都到了年终盘点的时候,基本没有什么新业务,更别说厉逍这个新开没多久的工作室了,连阮星桐这个工作狂都在琢磨着要不要提前放假,放人买票回家。
厉逍白天去公司打了个卡,和阮星桐交流了一番情感问题,毫无所获,又早早回了家,时郁倒是正常上班,这时候还没有回家,室内空空荡荡,安安静静的。
厉逍冲屋内喊了一声桃子——小奶猫刚来的时候又白又圆,还有细细的绒毛,团起来就和一只白桃子差不多,所以厉逍给猫取了白桃这个名字,后面喊着麻烦,又给简化成了桃子。
喊了几声,黏人精化身的猫却始终不见踪影,厉逍在各屋都翻找了一圈,床底也掏了一遍,也没找着猫。
这才有些觉得不对劲起来。
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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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章起,因为角色本身的属性暴露,之后的内容都会比较高能
出于角色性格做出的行为不太能被接受,大家不要站在道德水平上看待哈
和平时差不多的时间,时郁回到家,一进门,就看到厉逍坐在沙发里,仿佛是在等他。
自两人那次吵架以来,时郁这是第一次见到厉逍没有刻意回避自己,可他没来得及高兴,便看见厉逍脸上的阴沉。
他脚步一顿,有些迟疑地,又想靠近,又不太敢的样子,他小心地问:“……你怎么了?”
厉逍抬起眼皮,目光里绝对算不上温和地看着他:“猫呢?”
时郁有些茫然:“什么?”
厉逍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捉起他的手腕,脸色更阴沉,连语气都咬牙切齿起来:“我问你,猫呢?”
时郁被他那要吃人似的样子给吓住了,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那点不知所措的茫然褪下去,他脸色有些白,下巴却绷紧了,他冷着脸,垂眼看了一眼自己被对方抓住的手臂,语气硬邦邦地说:“我怎么知道?”
厉逍却不打算放过他,咄咄地问:“早上我出门之前还喂了猫一顿,怎么我一回来,猫就不见了?”
时郁不敢置信似的,睁大了眼睛,他甩开厉逍的手,声音里终于显出一丝恼怒:“这几天你看都不看我一眼,一句话也不和我说,巴不得我是空气不存在,现在猫不见了,你就开始想到我了吗?”
“是,我讨厌那只小畜生,我讨厌它总是黏着你,恨不得扔它出去,它不见了正如我的意,所以你就觉得这一定是我干的了吗?”
声音到后面就开始沙哑起来,他瞪着厉逍,抿着嘴唇,一副死倔的样子,眼里却隐约闪过透明的水光,分明是一副被怀疑过后,委屈又受伤的模样。
厉逍那满腹的疑云和怒火,触到对方这样的神情,终于慢慢冷静下来,他也知道是自己没事找事,胡乱猜疑了。
一瞬间心脏略微沉下去,一种愧疚和自厌的情绪笼上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问也不问原因,竟然下意识觉得,这会是时郁干出来的事情。
他按了按眉心,声音有些疲惫:“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
说不是这个意思,却也没有别的可以解释,他就是怀疑了时郁。
所以时郁仍然咬着嘴唇,睫毛颤抖,眼眶也有些发红,厉逍更觉得愧疚,伸手将人揽进怀里,亲了亲他的头顶,沙声地说:“对不起。”
时郁埋在他胸口,僵硬了片刻,突然他揪紧厉逍的衣服,声音哽咽地哭了出来:“……呜……我以为你再也不想理我了……”
厉逍摸着他微微发抖的后背,切实感受到了冷战这段时间里,对方的不安与委屈,心里又有些酸软起来。
他叹了口气,说:“没有,没有不理你。”
心里却沉甸甸的,一种压着人的阴影始终不散。
结果最后猫还是没找到,不知道是不是趁人开门的时候偷溜了出去,厉逍在小区里贴了寻猫启事,也拜托了朋友圈里的人帮忙找,都是不得消息。
而一转眼,已经到了年底。
厉逍平时再怎么不愿意回家,到了过年的时候,也总要回去,和爸妈到外祖那里吃一顿年夜饭。
除夕这天时郁一大早就起来,在厨房包了很多的饺子,虽说厉逍早提前和时郁说过自己不能留下来陪他跨年,看到时郁一个人孤伶伶的,心里还是觉得不忍心,出门前又被时郁抱住缠了许久,缠得他心一软,又松了口:“晚上我早点回来。”
时郁便凑上来亲他,眼里亮亮的看着他,声音发软:“那说好了,我在家等你。”
厉逍的外祖关云山,早年白手起家,赤手打拼出了关氏江山的前身,后来发妻车祸去世,又娶了当时还是市长女儿的关盈母亲,此后便倚仗着岳丈在政坛上的地位,迎着改、革、开、放的春风,一路势如破竹,青云直上,打造出了庞大的关氏帝国。本市非省会,不是交通枢纽,也不是什么名城,GDP却能够多年在全省中排到前三。一直有人说都是靠了关云山这么一个人,养活了这一座城,一生可说是彪炳辉煌,只是可惜了老而无子,唯一一个女儿还疯疯癫癫,不堪大用,偌大家业无人可继承。
厉逍每每听到这些传言,都会发出一种很轻的嗤笑声,心里想:你们可怜他,怎么知道于他来说,这些根本无足轻重,也不需要被怜悯呢?
厉逍没有去和他爸妈汇合,直接从公寓驱车到了关云山落在郊区的宅子——大约年纪是真的大了,进过一次医院之后,关云山也不得不开始惜命,注意起了养生,早两年前关云山把住宿的地方从市内的小洋楼,搬到了郊区一座离湿地公园不远的别墅,这里空气比市内要好得多,确实更利于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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