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艾利斯 (白鱼登舟)

　　“你离开公司时，除了瞿斌，还有谁。”
　　“这我就没注意了，我从办公室出来直接乘电梯下楼了，夫人管得严，如果晚上12点我还没回家，后半生的归宿就是客房了。”庞博露出了“你懂的”的无可奈何。
　　但其实景衡一点也不想懂，裴临也给景衡设了门禁时间，每晚10点前必须回家，要事可以例外，但必须提前通知，不接受事后解释。当然，裴临自己也会遵守这条规则，公平公正。
　　但是这条规则出炉第一天，景衡为了维护自己当家做主的威严，故意挑衅了规则，结果裴临三天没理他，第四天还是基于景衡认错态度太好了，好得差点跪指压板，裴临心疼自己用来按摩的指压板被景衡的体重压坏，才结束了单方面冷战。其实，景衡依旧不懂裴临这个怕疼的麻烦精怎么会喜欢玩刺激的指压板？
　　“为什么想开除瞿斌。”
　　“也不是说歧视他进过监狱，但心里终归不舒服，一开始就没打算招他，但他说他有父母要养，必须要有份工作，我一时心软就留下他了，但现在公司生意不太好，哪有这么多闲钱养可有可无的人。”
　　庞博的语气十分平淡，对他，对许多人而言，瞿斌确实可有可无。
　　“我以为市场挺景气。”
　　庞博微怔，看向景衡的眼神多了许多好奇，“景队也对商业有兴趣？”
　　“没有。”
　　如果他有兴趣，当初他就不会扔了太子爷的剧本，非要在警界闯天下。但他没兴趣，不代表他的亲朋好友没兴趣，他的那位皇帝老爸，女王老姐，现在再加法律层面上的“父亲”——宗政！个个在商界开辟了属于他们的天下。尤其是乔净，自从裴溯被宗政诱拐到美国后，乔净到隔壁蹭饭也会念叨几句，景衡不想知道也难。
　　“市场虽好，但阿喆不太会和客户打交道。”庞博无奈笑了笑，自己这位好友也算是经济方面的天才，奈何不懂交际，这个社会，交际困难简直寸步难行。
　　景衡后知后觉，话题又被庞博带偏了，明明在说瞿斌的事，怎么扯到经济上了。
　　“你知道瞿斌在公司有什么朋友吗。”
　　“景队，你问错人了，瞿斌上夜班，没有特殊情况我是准时下班，我们几乎不太会有交集。”
　　“作为人事部经理，不该了解员工在公司的状况吗。”
　　“我不八卦。”
　　这四个字，令景衡断了继续询问的想法，反正景衡问任何员工的状况，这四个字简直无懈可击，寄希望于庞博是不可能了。
　　“景衡先生，我有一个重大发现。”凌堃来电，正经的女声一点也不符凌堃幼稚的性格。
　　“什么。”景衡决定暂时不理会凌堃对自己的称谓，案件线索才是关键。
　　“瞿斌卧室床底藏了巨款，估测五十万，”凌堃的女声是清冷的，“但我想，原本会有更多，我问了他的父母，他们并不知情。”
　　“调查速度真快。”景衡和庞博闲扯的功夫，凌堃就有了重大发现。景衡不得不佩服凌堃的效率。
　　“我直接告诉他们瞿斌死了，我要搜查他的房间，”凌堃轻描淡写回答，“他们大概被吓到了，没有阻止我。”
　　景衡：“……”
　　果然不能对凌堃期望太高，这个混账一点不懂委婉，估计也不会安慰，从这方面看，焦妹扮女装时装温柔很是敬业了。
　　“景衡先生，我找到了不少借条，如果你方便，过来。”
　　“好。”景衡激动于发现的新线索，忽视了凌堃的命令式语气，等他后知后觉，万分郁闷，凌堃比自己适合担任队长一职？
　　瞿斌住在老城区的春江花城，小区历史比流星花园更悠久，自然也更破旧。景衡出现在小区门口时，凌堃已经等候多时了。“景衡先生，这些债，你帮瞿斌去讨，”凌堃将借条分成了两叠，递给了景衡一叠，“其他的，我会处理。”
　　“债务人有区别。”
　　“不算太笨。”
　　“我和你一起去。”
　　“警察在场会影响我的效率。”
　　“凌堃，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你也是警察。”
　　“你不在我身边，我可以不是警察。”凌堃没理会景衡警告性的眼神，抛去了一个风情万种的媚眼，驾车离开。景衡吃了一大口凌堃跑车的尾气，愤然转身。景衡在一队的地位已经不如从前，他这个队长已经沦落到被下属指挥干活了。
　　“谁。”
　　景衡听到的是一个闷闷的妇女声音，“请问崔先生在家吗。”
　　“你是谁，找老崔什么事。”
　　“我是崔先生的朋友，景衡，我想问他一些有关工作方面的事。”景衡相信自己的语气绝对听上去像个好人。
　　妇女犹豫了一会，终于打开了门，却隔着防盗门与景衡两两相望，“老崔不在家，你明天再来吧。”
　　景衡拿出借条，“你应该认识你丈夫的亲笔签名吧，我来讨债。”直接才是景衡的风格。妇女根本没看借条，重重关上了门，“老崔的事，我不知道，你走吧，你要讨债直接找他。”
　　“借款金额总共10万，加上利息，差不多15万，瞿斌先生委托我向崔先生讨债，你可以不承认，但借条白底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既然你丈夫不在，就由你替他还了，”景衡发现自己挺有放高利贷追债的天赋，果然三百六十五行中警察难做，“如果你还不了，房子归瞿斌先生所有。”
　　“瞿斌那个流氓！是他拉老崔去赌的！他们合伙骗老崔的钱！”妇女再次打开了门，怒吼道，“我们没钱！你滚吧！”
　　景衡被妇女的气势惊愣了，这位妇女同志颇有“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霸气。“赌场在哪。”
　　妇女见到景衡手中的警官/证，惊怔，半信半疑打量着景衡，“你是警察？”
　　“女士，你见过一个人来追债的吗。”景衡露出了他自以为和蔼可亲的微笑，为了证实他是个好人，是位真警察。
　　“我不知道，”妇女话音一落就收到了景衡冷冷的眼神，她不得不说出了她所知道的消息，“老崔知道。”
　　“让他出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在家，你再三警惕来客，想必追债的人来闹过了吧，”景衡直接说出了真相，“换做你，你还敢出门吗。”
　　妇女陷入了沉默，手落在防盗门锁上，却迟迟不见门打开。
　　“赌博，借高利贷都是违法行为，你可以不开门，我立即联系我的同事，下次和你聊天，应该是在警局了。”
　　“警官，赌场在春江花城第一单元B幢603。”一个颓废的中年男子从客厅方向走来。
　　“你和瞿斌怎么认识的。”
　　“我和他曾是出租车司机，没客时他会带我去赌，赢了两三次，以后一直在输，我向他借钱，赌了就收不了手了。”
　　“瞿斌死了。”
　　崔家夫妻惊怔，不可思议看着景衡，吓得说不出一句话，随后，老崔激动了，“警官！我没杀他！三天前有人来追债！我吓得都不敢出门！我真的没杀他！”
　　“你恨他。”
　　“我是恨他，他联合赌场那些人骗我的钱，害我失去了工作，害我债务累累，但我真的没杀他！恨他的人多了去了！他骗过我，难保他没骗过别人！警官！真的不是我杀的！”
　　“他还带谁去过赌场。”
　　“我不知道，但我相信，我一定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又要上课了，双更慰问自己。


第51章 问心无愧
　　没想到兜兜转转，景衡又回到了春江花城，令他意外的是，竟然在目的地楼下看到了凌堃那辆骚气的跑车。这混蛋确实总比警察快一步！春江花城没有电梯，景衡爬上六楼，603门大开，景衡被客厅的场景震惊，六人倒在地上叫苦不迭，凌堃站着，颇有君临天下的风范。这不是赌场，是黑社会斗殴现场。
　　“凌堃。”
　　“老公，我输了，他们要扒我衣服。”帝皇气场烟消云散，凌堃委屈地扑向了景衡，如果凌堃能流几滴泪，这场戏就更完美了。幸亏景衡反应快，没被凌堃“突袭”成功。“老公，我保证以后不赌了，我们别离婚，我太爱你了，我不能没有你。”
　　景衡被凌堃高超的演技吓得毛骨悚然，这个妖孽，必须远离，否则会折寿。“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企图非礼我，我是正当防卫。”
　　景衡觉得，一定是凌堃给了他们非礼的机会，然后顺理成章地正当防卫了。“你们说。”
　　“她出老千。”一人颤颤巍巍扶着沙发站了起来，如果无视他惨白的脸色，无视他颤栗的双腿，他会被认为是某位明星，这张脸长得是真好看，却与凌堃的好看是截然不同的风格，至少他的好看绝对不会让人联系到女人。
　　“老公，我回家再告诉你详情。”凌堃显然在对景衡说话，目光却落在这位起身的男子身上，凌堃似笑非笑看着他，戏谑之意万分明显。但是凌堃背对着景衡，景衡看不见凌堃满含威胁的眼神。
　　景衡联系了仰秋，“阿秋，春江花城第一单元B幢603，派人封了这里，顺便把屋里的人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