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贾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何况这贾政的事情压根就是他指使的,摸了摸鼻子,又退到一边上,只见贾母在身边丫头婆子的捣鼓下,慢悠悠的转醒,只看了一眼贾政,就捶地哭道:“我可怜的儿啊,你这可是怎么了!”说着只瞪着眼睛,手指颤巍巍的指着刚刚那小子,怒道:“你快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今儿咱们老爷去王爷处吃酒,原是极其开心的,只是席间被侍郎吴大人讽刺了几句。”那小子眼睛骨碌碌转了几圈,又道:“二爷心中不大痛快,多喝了几杯。”
“你莫要磨磨蹭蹭的,你管说说怎么成了如今这个模样了!”贾母一拍桌子,怒道。
“是!”那小子吓了一跳,这才磕头继续说道:“刚巧走在长安街上的时候,二老爷直说脑袋有些疼,就想要走走醒酒,可却没有想到那处正有一酒楼翻修,晚上也没有人守着,那房上的大梁竟是直直的掉了下来……”小厮越说声音越小,他们却是都没有反映过来,这才出了这样的事的。
贾瑚听了这理由,差点喷了出来,这也太有才了吧!
他都不敢去瞧贾母的脸色了,绝对的狰狞的,只听贾母怒喝道:“混账东西!”说着就让人绑了这小厮,道:“平日里你们跟着爷们,竟是发生这样荒唐的事情!政儿醉了酒,怎么会走到那处的!”
“老太太饶命啊!老爷根本就不停咱们的劝告,只是受了气,说要自己走走,咱们也不能拦着啊!”
“拖下去!”贾母怒道,气的直哆嗦。
贾珠脸色有些不好,有些气虚,道:“祖母莫要生气,如今天也晚了,那酒楼夜里也没有人,明儿只查了那处是谁的产业,也好做打算的。”
“是了是了。”贾母连忙点了点头,道;“还是珠儿说的对。”出了这样的事 “这绝非是意外。”贾珠刚刚皱起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沉声说道:“父亲刚刚得了这差事,这马上就要上任了,哪有这样巧合的事情。”
贾瑚不置可否,并没有多说话,他只是来瞧热闹的,顺便加上完美的不在场证据,也好让贾母莫要一门心思的怀疑他才好的。
贾政伤的是头,一时半会也醒不来,可事情却还是要查探清楚的。
“哥哥……”贾珠走到贾瑚面前,看着他说道:“父亲的事情……弟弟平日里没有哥哥识得人多,这件事情还望哥哥多费些心才好……”
贾瑚有一瞬间的呆愣,他甚至想到了贾珠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只是立刻又甩掉这个念头,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贾珠又怎么会怀疑到他的身上,扭头看了一圈,府上总共才这几个男丁,贾珠自己身子不顶事,这么多年来,他深居简出,并不大理事,这事也只有自己了。
当年贾府只要出事,可不都是贾琏出门跑腿的么。
贾母自然无话可说,贾瑚应了这差事,也就离开府上,他颇有些气闷的撇撇嘴,平安街上那酒楼他负责情报,哪里有不省的的,那酒楼名为昭苑楼,是那侍郎吴大人妻弟的产业,可暗中却是有三王爷的势力的,想来乐水他们选择此处,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直接去了平日里经常去的酒楼,刚进去就被人引到了一个包厢,却见阿琛坐在里面,端着茶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到贾瑚进来,脸上露出了笑容,却是看了他片刻,才摊手笑道:“听说你们府上出事了?”
这事闹的挺大,毕竟那酒楼背后是有些势力的,一般人也不会去寻那昭苑楼的晦气,可贾政的那几个小子,竟是大咧咧的跑到酒楼闹事,被京兆尹全都给拘了去。
“……”贾瑚坐在阿琛边上,直接搂住他闷闷的说道:“这几日都没有瞧见你,你可有想我?”
林琛玉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脸颊上有些发红,他还是有些无法适应这样的亲近的,可心中却也是想他的紧的,遂老实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呵呵。”贾瑚趴在他的肩膀处哧哧的笑了起来,他只觉得开心,虽然什么都没有做,可是两人相处之间,那种由心底产生的高兴还是让他合不拢嘴的,手指下意识的抓紧阿琛的胳膊,深深的看向那双黑亮的眼睛,似乎能够将他的灵魂都吸进去一般,让他忍不住去贴近他……
唇与唇的相碰,似乎烈火中泼油一般,产生剧烈的反映……
毕竟是在外处,两人都有些克制的,吻过之后,林琛玉只觉得脸颊烧的厉害,看着贾瑚那张笑脸,颇为心慌意乱,竟是连看他一眼都觉得羞涩,只垂着头,没个章法。
贾瑚瞧见阿琛的模样,心中满满当当的都是那个人,想起他的脸就觉得开心,一时之间,一种名为温馨的气氛慢慢的在两人之间萦绕。
林琛玉虽然羞涩,可心中却忍不住回想起那个吻,手下意识的抚上唇角,待反映过来后,连忙放了下来,惹得贾瑚大笑出声,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揍了贾瑚一下,咳了一声,清嗓道:“贾政他如何了?”
“还不清楚呢。”贾瑚也不忍太过于逗他,瞧他生硬的转了话题,跟着说道:“太医说伤了脑袋,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
“……”林琛玉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贾瑚蹭了蹭他的脸颊,他喜欢两人肌肤相触的感觉,闷闷的说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过于残忍了?”
“怎么会?”林琛玉摸了他的脸颊,笑道:“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是站在你身边的。”这是他的誓言。
贾政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调查什么,每日里贾瑚打着查探消息的旗号,总和林琛玉混在一起,只过了几日,才一脸忧愁的对贾母说了那昭苑楼的背影,看着贾母沉着脸思索的模样,才冷笑道:“二叔有此一祸,想来定是因着此番下江南,我打探到吴大人在工部侍郎的位置上呆了许久,这才求了邵善,似乎原先就是打算让他来补江南这个缺的,老太太也省的,江南的差事,一向是肥缺,那昭苑楼是吴大人妻弟的产业,定是他们吴家搞的鬼的。”
贾母并没有怀疑什么,政儿这是挡了别人的路了,这才有此祸事的啊。
“难不成就让他们吴家这么逍遥下去?”贾母咬牙恶狠狠的说道。
“老太太,这事就算是告到圣人那里,也没个说法的。”贾瑚略有些烦躁的皱眉道:“更何况,那昭苑楼似乎身后还有三王爷的势力的。”
“祖母……那昭苑楼修缮,已围了护栏,又是夜里,出了这样的事情,总归都是父亲……”贾珠有些气虚,说话似乎都有些不得劲。
“竟是连你也这么说,他是你老子,看到他如今躺在床上人事不知,你……”贾母气急,直接对着贾珠骂道。
“够了!”贾瑚脸一沉,看了贾母一眼,道:“珠儿他也是关心二叔,您发作他是作何。”倒是吓了贾母一大跳,可看到贾瑚那难得没了笑脸的面孔,说实话,她倒是有些害怕的,这人是魔鬼,她亲眼看到他这就是这幅冷面孔的模样让人绞了周瑞家的舌头,那血淋淋的模样,他竟是连面色都没有动一下的。
等出了荣僖堂,看着贾珠没什么神色的面孔,以及单薄的身子,他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闷闷的说道:“你没事吧。”
“没事。”贾珠笑了笑,用帕子捂住嘴清咳了一声,眉间下意识的蹙起,道:“祖母也是忧心父亲,我不在意的。”
“那就好。”贾瑚干巴巴的说道。
“那,就这样了,哥哥保重。”贾珠沉吟了片刻,给贾瑚行了个礼,就离开了。
这么多年,他做到了,他们是兄弟,可却又不是兄弟,他们如同陌生人一般,再也没有麻烦过他任何事情。
最熟悉的陌生人。
呵,真是矫情的一句话。
转眼已经过了一月有余,贾政出事之后,那所谓的王爷也再也没有出现过,当时的热闹如今竟是如同一巴掌一般狠狠的给了贾母一下,她曾经以为,可以依靠自己的政儿,重新掌控贾府的权势,可却没有想到,结果竟然是这个。
贾母颇有些恹恹的,整日里晕晕沉沉的,贾瑚却也从来没有克扣过她什么,荣僖堂的份例总是最好的,伺候贾母的婆子是他精心挑选的,保证绝对不会委屈到她老人家的。
贾敏在贾政出事之后,来瞧过一眼,瞧着贾政如今的模样,同贾母抱着哭上一通,又言明过些时日却是要跟着林如海去扬州的,这一走千里,怕是更加的没法在贾母身边伺候了的。
临行之前,贾敏来到府上,自是满脸的愁苦,看向贾母,竟是哭的说不出话来,这让贾母直搂着她心肝肉儿的叫道:“我儿有什么委屈,只管说出来,母亲自是能为你做主的!”
“母亲!”贾母凄厉的哭了起来,眼中竟是连光彩都没了,只管哭道:“我何曾对她有有过坏心,竟是这般狠毒!”
“敏儿,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这可急坏了贾母,政儿如今生死不知,敏儿却是万万不能在出事的,怒道:“你可真是要急死母亲的,我儿啊,你莫要在哭了,有什么委屈只管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