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彰这个消息使得凌堃的视线移开电脑屏幕,“岳队,你总能给我带来不可思议的消息。”
“我们逮捕的毒贩死在了拘留室,我立即去看褚新,才发现他也死了。”
“躲在警局的卧底这么积极吗。”
“至少可以说明,褚新在贩毒集团的地位不低,否则卧底没必要冒这风险杀人灭口,”岳彰说,“看来卧底来自印贤所在的利益集团。”
“闫寒铲除钟洋,两人存在利益冲突,”凌堃说,“钟洋是达芬奇密码的幕后老板,达芬奇密码背后的秘密与印贤一致,侯哥的死与印贤有关。”
☆、体面分手
“安安今天不来吗。”方格已经把游逸安纳入凌堃别墅常客之列。
“他回自己家了。”秦淮回得平静,但内心还是挺担心游逸安的。毕竟游逸安的战斗力摆在那里,岳彰对付游逸安就像凌堃应付秦淮一样轻松。秦淮没有意识到,游逸安没做违法的事,岳彰会对他动手吗?
而游逸安正是想通了这点,他和岳彰回家一点也没心理压力。
金通华府F座703号。
这是游逸安第二次迈进这里,第一次是他屈服于母上大人的权威而搬家。虽然这套房有187㎡,但是只有一个客厅,只有一个厨房,一扇大门。游逸安和岳彰同住一个屋檐,下班回家肯定也会有多次交集。
比如,现在。
游逸安晃荡进了厨房,岳彰已经系好围裙准备晚餐,“岳队,你什么时候买的食材。”
“早上。”岳彰认真切菜,顺便回答。
“早起买菜?”游逸安感叹道,“天气这么冷,你很有毅力。”换做游逸安,无任务坚决不早起。
“你吃什么,有忌口的吗。”岳彰问。
“我不挑食,也没忌口。”游逸安像个领导,视察了一圈厨房,又晃荡到了客厅,和岳彰同居也没什么不好,岳彰会负责做饭,而且他不爱说话,存在感很低,只要岳彰不心血来潮拿自己练手,这和一个人住也没区别。
游逸安窝在沙发上把电视的一百多个频道轮换了十几遍,岳彰终于走出了厨房,“洗手吃饭。”
岳彰烧了三道家常菜,这和方格准备的晚餐相比,丰盛程度远远不及,但游逸安此时饿得只剩下一个念头,能吃就行。
“你很饿?”岳彰问。
“堃哥家吃饭比较早,我的胃习惯了。”游逸安说。在凌堃的别墅,由方格这个大闲人准备晚餐,而在这里,岳彰必须下班后到家才能开始准备,开饭时间自然延长了不少。
游逸安自告奋勇洗碗,这是游大少爷的第一次,但他只用了三分钟,岳彰好奇地进厨房验收,看到垃圾桶多了一叠充满油渍的盘子。“这就是你所谓的洗碗?”
“我想了想,盘子太脏肯定洗不干净,不如扔了买新的。”游逸安扔盘子只用了几秒,他在厨房的三分钟,是在纠结洗洁精应该直接倒在盘子上,还是倒在抹布上。
“你这样浪费,你爸妈赚再多钱也养不起你。”
游逸安被说教了,偏偏对方是岳彰,于是,游逸安欠嗖嗖地笑了,“岳队,你忘了吗,我爸妈也是你爸妈,如果爸妈养不起我了,我就赖上你,你养我呗。”
岳彰还是那副面瘫脸,“出去,以后不准再进厨房。”
游逸安心想,以后白吃白喝也不能怪我,是岳彰自己说不许我进厨房的。他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岳彰的“饲养”。
门铃响起,赖在沙发上消食的游逸安起身去开门,他很好奇,谁会来串门,邻居吗?
打开门,是汪桢。
“桢子?你怎么来了?”
“岳彰呢。”汪桢低声问。
“他在收拾厨房,”游逸安也压低声音道,“你找他有事?”
“我在家想了想,放心不下,过来看看你,”汪桢在家吃饭时,满脑子都是游逸安作死惹火岳彰后被揍的画面,“顺便在你这边住几天,看看情况。”
“岳彰又没暴力倾向,怎么会无缘无故揍我。”
“也不知道是谁当初不仅吓自己,还要吓别人。”汪桢无情戳穿曾经游逸安提到与岳彰同居后担惊受怕的事实。
游逸安无话反驳,迎进了汪桢。
岳彰刚好从厨房出来,见到了这位意外来客,以及来客随身携带的行李箱。
“岳队。”汪桢一本正经地和岳彰打了招呼。
“吃饭了吗。”岳彰也免不了采用通俗的问候方式。
“吃了,”汪桢说,“我和我姐吵架了,来逸安这住几天,不打扰岳队吧?”
“客房的床没铺床单,需要收拾收拾。”
“没事,桢子可以和我睡。”游逸安说着拉过汪桢的旅行箱,推向了自己的房间,汪桢也跟着而去。
自从这个家来了客人后,游逸安的话明显变多,和汪桢窝在沙发上大谈阔论,聊些有的没的。汪桢却时不时能看到岳彰路过客厅,他想,我们这么无视缉毒队队长真的好吗?
“逸安,你还活着吗。”来自秦淮的问候。
“你和桢子就是吃饱了撑的,才会瞎想,”游逸安无语地说,“你放心吧,桢子已经跑来陪我了,我非常安全。”
“那就好。”
“你赶紧和堃哥洗洗睡吧,祝你们夜生活愉悦。”
秦淮安心地挂断电话,打开了一封未知邮件,邮件是一小段录音。
“凌队,我已经查到,王侯死后第二天,梁暝来过九号,至于见了什么人,目前还不清楚,”这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但很陌生,“近期梁暝过着警局和家两点一线的生活,暂无异常。”
“继续盯着,有情况立即通知我。”
这是凌堃的声音,秦淮绝不会听错。
一分钟不到的录音,已经令秦淮心绪混乱。
凌堃洗完澡出来,却见到秦淮已经换好了衣服,他很好奇,“大晚上你要出门?”
“你根本没辞掉国际刑警的职务,你进S市警局是为了调查我爸,对吗。”秦淮的神情有些冷漠。
凌堃惊怔,秦淮怎么会知道?
凌堃的沉默,秦淮看在眼里,“我不知道我爸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好人也好,坏人也罢,但他永远是我的父亲,对不起。”秦淮打开房门离开。凌堃愣在原地,直到他听到楼下汽车发动的声音,他才意识到秦淮真的走了。
凌堃困惑,自己洗澡期间发生了什么?
他拿起手机,点开了秦淮发给自己的消息,一个录音文件,一个邮箱号,一句话:你被人盯上了,小心。
他点开录音,录音内容令凌堃眉头紧锁。
这个夜晚,凌堃睡不安稳,秦淮也是。
失眠一夜的后果就是第二天憔悴不堪,凌堃下楼,一如既往地在餐厅见到了方格。
“昨晚秦淮走了,今天的你像个被抛弃的怨妇。”方格说。
“你觉得我身边有可疑的人吗。”凌堃问。
“大部分时间我没和你在一起,我不知道,”方格收敛了调侃的笑意,转为严肃,是方格不曾在凌堃面前展露过的真实一面,“如果你需要我近身保护,从现在开始,我可以与你形影不离。”
“你有办法混进九号吗。”凌堃倒是很快接受了方格判若两人的气质,不可否认,现在的方格,从气息判断,是专业的保镖。
“我的工作是负责你的人身安全,如果你需要我查案,很抱歉,这不在我的业务范围之内。”方格说。
“上次你不是跟踪了毕肖,提供了破案线索吗。”
“我的本意是调查闫寒,闫寒才是有可能对你产生危险的人,我在夜宴遇见毕肖是偶然,顺手拍了照而已。”
“你可以当做九号有人要害我。”凌堃说。
“九号公馆的会员门槛很高,非富即贵,”方格道,“我尽量。”
“我给你加工资。”
秦淮进了办公厅,习惯性地往那个位置望了望,凌堃还没来上班,凌堃喜欢赖床。
“淮淮,你的气色很不好。”游逸安打量着他。
“凌队呢,他没和你一起来?”汪桢问。
秦淮走到自己的位置,他们都看出了秦淮的异常,椅子纷纷挪了过去,把秦淮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淮淮,该不是你和堃哥吵架了?”游逸安问。
“我们分手了。”
围观群众惊得嘴巴能塞下一个鸡蛋,这恋情满打满算也没三个月!这分手分得这么猝不及防?
“谁提的?”汪桢问。
“我。”秦淮说。
这个结局也很不可思议。
“淮淮,六年的执念,就这样结束了?”夏满觉得很可惜。
不结束还能怎样?
秦淮难以想象,如果父亲真是罪人,并因为凌堃入狱,甚至被判死刑,秦淮还能和凌堃和平共处吗?以秦淮目前的思想觉悟,他或许不会去怨恨凌堃,但他自认为还没成熟到可以和杀父仇人同床共枕。
凌堃一踏进办公厅,就收到了一队全体成员的注目礼,他情不自禁地看向秦淮,四目对视刹那,秦淮率先转移视线。
凌堃坐回位置,办公厅的气氛很压抑。
临近中午,方格再次现身在一队办公厅,她无视了所有人,径直走向凌堃,“堃哥,一起吃午饭吗,”方格微笑说,“今晚有场音乐会,我买了两张票,你陪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