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底就先把下个月零花钱的五分之三给花出去了,幸好是新学期第一个月,文具都是新的不用怎么花钱,省点饮料钱就是。
边想听完伸手往他脑袋上扒拉了一下,“瞎操心什么,我们家在这里办了卡的。”
于锦乐不懂这些,傻乎乎地看着他,“办了卡就不用付钱啊?”
“嗯。”边想把他拉到一旁让客人休憩等待的沙发坐下,含含糊糊地说,“就是记名的意思,我也不知道我佳姨怎么办的,反正每次我过来,弄完了头发直接报她会员卡号,其他不管。”
于锦乐眉毛都打结了,“可这也不是不用付钱吧?肯定是得月结还是怎么的……”
边想双手拄着下颌,挺无奈地睨着他,“大男人的能别这么婆妈不?非得计较到角分厘去吗?”
于锦乐对于用谁的钱这个问题实在有点敏感,他边小爷从小到大身边一起玩儿的伙伴就从没这样儿的,能玩到一块儿去的都是出去轮着撒钱玩儿的,撒完了他的就用别人的,大家一起傻乐傻开心,从没担心或者计较过什么,现在唯独出现了这么个于锦乐,他知道于爸于妈在金钱方面管得严,但他一直把于锦乐纳入自己的庇护范围,花钱在他身上已经是最不是问题的问题了,怎么可能会跟他计较。
这人也着实自觉过了头,连二三十块都要拿来说!
“可……”于锦乐还是很纠结。
于家的经济状况算还可以,房子店面都全款买下,没有任何房贷压力,但这些都是在于爸爸的打拼下一分一毫积累起来的,没有额外的灰色收入,所以在支出方面显得尤为慎重,这钱说是只得二三十块,可就跟他缠着父母给他买手机那种大钱没有什么区别,都是本就能省下来“不该花”的。
不必要的花费能省就省,务必把每分每毫都用在刀刃上——这是属于于家这般普通民众的心声。
他们没有特权,没有强势,任何穿制服的小官小吏随便一个故意刁难都能让他们愁白了发,他们在日复一日的辛勤劳作中积极营生,只是不用吃完了这顿愁下顿罢了,他们用自己的汗水和精力为自己挣下了一份产业,自然是值得千般爱护万般守护的。
可边家不同,他们或许住的是公家宿舍、拿的是等级分明的固定工资,但一些约定成俗的东西自然会给他们带来一些额外的灰色收入。
所以于锦乐会在意那算不得什么的二三十块,而边想只会觉得那纯粹就是可忽略不计的小钱。
他俩考虑的问题还不够深刻,也是认知程度的差异,以致于此时二人都没觉察双方的金钱观完全不在同一条线上,他们在社会阶层上的差异此时此刻因为学生身份而被最大限度地模糊化,哪怕是敏感如于锦乐,也只在能在意味不明的自卑中死要面子地坚持己见。
边想从饮水机上接了杯水,一脸不耐烦地伸手杵到他面前,意在阻止他继续婆妈下去,“没有可是,喝水!”
事实证明,就算是请吃饭请喝饮料,也基本没有于锦乐的什么事。
新学期以一场集中了全校师生的大型升旗礼为伊始,耳后自然是免不了来一场鸡血振奋与忽悠神志交叠起伏的校际大会,是初中部和高中部年际同场的三大场合之一。
新的学年总要传播点新希望和正能量,校领导在上头摆数据讲道理铺展望,对上一届毕业生的辉煌战绩进行了一番汇报与总结,最后表示过去了已成历史,现如今鮀中寄予在场的各位十足的信心并保证将更加完善师资力量提高教学质量,而对他们此时呵欠连连仍在与暑假生物钟做着努力拉锯抗衡的生无可恋状态选择性失明。他说得口唾横飞,升旗台下稍微靠得近了都能给糊一脸唾液淀粉酶。
全校大会之后紧接着就是各班班会,他们高二(2)的新班主任春姐依然是一副机关枪腔调,蹦出来的句子毫无停顿,急凑成一挂子密集紧凑的子弹链,愣是教台下的学生全听出了“哒哒哒”的节奏感。
高一基础高二分化高三冲刺,道理说出来大家都懂,可懂跟做到是两码事,于锦乐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高中生,他的人生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光圈加持,他就跟大多数徘徊在成绩榜单中等偏下游的学生一样,既没有出众到足以博人眼球的成绩,也不会产生令师长头疼的纪律问题,换句话说,就是最没存在感的那一拨。
他自制力专注性都不够,无法强制自己在成绩不好的科目上持续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经常是决心书写得越漂亮,实操就垮得越彻底。
文科还能靠时间的投入来强行积累,理科就完全只能靠脑子的发育了。开学的前几天在课堂上专心致志的听讲中令他鸡血了一把,结果雄心壮志很快在每晚课本以外的习题作业中被击碎得彻底,经常是花了三四个小时去做一份专题练习,结果小题靠猜大题靠画,一晚上下来发现就没有一道大题是他能囫囵做出来的,大部分除了个“解”,他就无从下笔了。
再好的积极性,也在日复一日的打击中被消磨殆尽。
看着别人写得满满的习题集,他在羞愧与自卑中不断翻腾煎熬,偏生又端着那么一派可笑的颜面,下课后不敢跟着其他人那样围着老师追问解题——无非是怕自己智商感人,连带提出的问题也过于低级被人耻笑。
这是一种很危险并且裹足不前的自我耽误状态,可惜这会儿他所见格局不够尚且目光短浅,只能凭着几分故作的姿态来强撑自己的体面,用自以为是的逃避来彰显自己的“天资”。却殊不知那些能在按部就班中不求甚解的人才是能不断前行进取的,而他连自己的不足都尚且不敢直面,更遑论能跨足前进了。
就这样,他本就不甚积极的性子在鮀中这种氛围下硬生生催生出一种掩耳盗铃式的逃避情绪。
高二还是一个会考级。
粤省这几年实行的高考政策是3+X+大综
X是自己擅长的科目,大综是物化生政史地的最基础部分,所以于锦乐很盲目乐观地认为只要过了高二,自己能绕开诸如化学这种令他生不如死的学科——是的,生不如死,因为整整一个高一学年,他就没在化学科上及格过一次,卷面分数比数学物理还要红上几分。
成绩是于锦乐学生时代横亘着的最大问题,开学后一天二十四小时中他有一半以上的时间是花在跟各种题集打交道又混不熟的尴尬界面,虽然外界抨击高考政策弊端的评论呼声甚高,甚至与古时候的科举制度结合了起来被批得一文不值,但实际情况是只要他们还在国内一天,就一天得直面高考。
第62章 真褶子假腹肌
钱晓珊果然也进鮀中了。
不过不是正录的,学籍没能转过来,连择校生都算不上,就是在鮀中借读。
也对,如果是考进来的,她家肯定要乐疯,按照他们的邻里关系,肯定于妈妈是第一时间知道的那一批,然后于锦乐也能同步听上最新更新的《别人家的小孩》。
——令人烦透的别人家的孩子。
也幸而不用听。
择校借读这种事吧,于锦乐也经历过,除非走的关系特别牢靠,不然战战兢兢地被吊上一两个月,分分钟天上降下来个什么领导什么关系的就能把现有名额给挤掉,上头大手一挥随笔一划的事儿,反正最后学生名单还没公布,不走教育局录取渠道也没留底,多简单的事儿!
钱晓珊的借读名额也是在返校前一晚才确认的,消息没能第一时间传到于妈妈耳边,当事人人民币同学原来还想着第二天给于锦乐一个惊喜,却未想惊喜没送出去,倒先让边想送了个惊吓。
开学第一天放学后她溜溜达达就找上门来,特意挑了人都走了大半的时间,正好抓到还在赶板报任务的于锦乐。
刚开学,留下来自习的人都没待太晚,六点前基本都跑光了,就剩下板报组的人还在埋头苦干。
开学主题板报力求在周三前就要完工,于锦乐正被陈苗苗摁着往死里奴役,一时半刻没能顾得上钱晓珊,就指了自己的位置让她自己过去等,有什么时候等他手头上的工作到一段落再说。钱晓珊也不急,在于锦乐座位上东摸摸西碰碰,实在找不出乐子了还跑上去讲台翻看他们的座位表,板报组的人都在后头忙着,也没人注意她的动向。
她在讲台上翻完座位表又翻点名簿,末了还跑去布告栏研究课程表,最后才回了于锦乐座上。
新学期座位表没什么大调整,于锦乐前面依然是边想,那桌面上收拾得干干净净,人没在,但是桌屉里的书包还在,校服外套随便一团就整个儿囫囵塞了进去,乱糟糟的一坨可怜兮兮地团在一角,一只袖子没掖紧,还晃晃荡荡地掉到外头来——看得出主人离开时的迫不及待。
于锦乐按着素材勾勒完线条,正好中间需要文字版的同学上去填充,便暂时退了下来走到钱晓珊那边。
钱晓珊起身让座还递上了饮料,他刚想说自己歇不了多久让她安心坐着,她已经一屁股坐到前头边想的座位上了。
“你还得多久才回去啊?”她反着坐面向于锦乐,伸长了脖子看后头还在忙碌着的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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