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费廉不是一直租他的房子吗?签合同的时候不是说只有他一个吗?而且……
柏学丞后知后觉,想起邻居老太太的话了:经常领男人回家留宿的。
当时不知租房的人就是费廉,柏学丞也没什么感觉,就觉得挺巧,租自己房子的人居然是个同类。但此刻再想起老太太的话,柏学丞心里顿时涌起一股又酸又涩的滋味,恨不能立马质问起费廉了。
不过好在他克制住了。
柏学丞一口灌掉了咖啡,深呼吸了口气:他们都分手这么多年了,人家做了什么跟自己没关系啊。以前归以前,现在归现在,冷静。
柏学丞吃完了早饭,费廉又给他发了一张照片来,是他家的美短。
银白相间的猫歪着脑袋看着镜头,一只爪子正伸向镜头的方向,看着像是要阻挡一般格外可爱。
柏学丞发了个亲亲抱抱的表情包过去,费廉那头安静了一会儿,羞涩地回了一个亲吻。
柏学丞窝着的那点嫉妒心刹那又烟消云散了,美滋滋地收起了手机。
虽然他心里还有很多疑问,但眼下并不是追问的时候。如果费廉不想提,他就不问,柏学丞现在只想好好谈个舒坦的恋爱。
一整天忙着见客户,抽空去看房子装修进度,在网上看招聘情况,等柏学丞回过神来,天色已经又暗了。
自从毕业以后,这日子就过得像是在飞。
柏学丞给费廉发了个消息,想去接他下班顺便还车,费廉则答在加班,让柏学丞先回去,不用管他。
柏学丞干脆就停在费廉公司楼下的停车场里,往后调了一下椅子,点了份外卖,打开笔电继续忙他的工作。
回南城之前他已经测试了一段时间的公众号和微博号,内容的反响还不错。
他很久以前就想要做这种简易生活内容,板块里有热门话题讨论、采访、自驾游路线推荐、居家平价好物分享、探寻有趣的店面等等……
一开始他只是分享生活点滴,想在浮躁快节奏的生活里找到一点能让人沉下来的东西,后来就慢慢做成了专业性质的。
他点击公众号平台,把今天拍摄的和之前做好的部分内容加入素材库,随后开始编辑内容。
这些天他做得都是房子装修内容,顺带提供网购性价比高的家具分享等等,中途外卖来了一趟,他一边吃一边继续忙,等定好发稿时间,又检查了两遍没有错处后,他才揉着脖子抬起头来。
费廉刚好和同事一起经过停车场,柏学丞不方便叫住他,他并不知道现在的费廉是否依然在意这种关系,于是他一声没吭,等费廉和同事朝着马路对面去了,他才驱车离开了停车场,找了个地方调头,沿路找着那熟悉的身影。
幸而费廉很快就跟同事分开了,他正打算去地铁站,就听到身后有人喊他。
费廉不敢置信地回头,柏学丞开着车窗,露出见牙不见眼的笑容来,朝他吹口哨:“帅哥,去哪儿啊?”
费廉一整天的忙碌疲惫顿时都烟消云散了,心里涌起滚烫的欢喜。
他克制着不在公众场合露出过于傻的笑容,努力板着脸说:“你怎么在这儿?”
“快上车,啰嗦什么。”柏学丞侧了下头,趁着前面车等红绿灯,短暂地停了一下,“一会儿罚款了!快!”
费廉顿时有些憋不住了,笑容浮现在嘴角,提着包三步并两步地冲上了车。
对一向规矩克制的他而言,这种行为简直可以说是莽撞又危险了。
费廉上了车就听身后的车愤怒地按了几下喇叭,柏学丞开着车汇入车流里,嘴里还叨叨:“急什么?前面是红灯,有本事你飞过去啊?”
费廉噗嗤乐了,简直跟他以前想象的画面一模一样。
柏学丞不知道他在笑什么,问:“带你去吃晚饭?”
费廉摇头:“加班有盒饭吃,你吃了吗?”
“外卖,”柏学丞乐呵道,“在你公司楼下停车场吃的。”
费廉一下愣住了,柏学丞转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想早点看见你。”
费廉耳朵登时红了起来。
柏学丞从以前就很能撩人,费廉到现在都记得刚跟柏学丞交往的时候,差点被撩出心脏病来。那时柏学丞大概是头一次打开新世界大门,满心满眼都是恋人,压根不理会周围人的注意,他不像费廉,自小活在对自我认知的恐惧和绝望中,心里总有个地方是自卑的,柏学丞像一张白纸,因为没有接触过这个圈子,没有在那种环境下生存过,行事方式自然大胆又浪漫完全没觉得自己哪里不对。
虽然在最开始的时候被费廉的突然告白吓了一跳,也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冷战,费廉几乎是一根筋地追在他屁股后头,但柏学丞一旦接受了,就完全陷入了热恋之中,连个缓冲期都没有。
费廉此刻的感觉跟当年简直一模一样,甚至是有过之无不及的。
毕竟,这是失而复得的人啊。
柏学丞说话时认真的表情让费廉怦然心动,像是又回到了热恋时。他忍不住伸手握了下柏学丞放在档杆上的手,只摸了一下随即把手收回来了。
这种小心翼翼又带了点兴奋的感觉,令柏学丞没忍住笑了出来。
今晚的夜色似乎和以往都不一样,柏学丞心情大好,决定带恋人找个不错的地方好好谈恋爱。
第二十四章 热恋
南城市郊外有座山,不怎么高,白日开着农家乐,夜里偶尔会有房车搞露营聚会,算是个呼朋引伴的好去处。
从市区到市郊算上堵车花了快两个小时,临近年末天气又冷,自然没有什么露营聚会了。到了山顶,远远地能俯瞰整个城市的夜色,灯光聚集成独属于城市的银河带,看着十分美丽。
山上风大,两人便坐在车里看着远处灯火,费廉手里提着个口袋,是上山前在路口小卖部买来的零食和热饮。
柏学丞打开收音机,又往后调了一下座位,双手枕头一副好不美哉的表情;费廉看得有趣,打开一罐热饮递给他,又在口袋里摸索片刻,找出一袋香辣味的薯片来。
收音机里温柔的女生低低地念着故事,气氛一时静谧美好,柏学丞喝了两口咖啡饮料,突然说:“不亲一下吗?”
费廉差点被呛到。
柏学丞戏谑地看他,费廉耳朵通红,脸上也带了点红晕,英俊的眉眼注视柏学丞,似有不甘心:“就亲一下吗?”
柏学丞意外:“有长进啊小费同志?”
费廉笑了,伸手勾过柏学丞的脖子,两人额头相抵,呼吸间是暖热的咖啡味道,柏学丞脸厚地凑过去舔了舔费廉的嘴唇,心如擂鼓:“那……多亲几下?”
费廉一言不发,侧头吻了过去。
这一吻和昨夜那兴奋又小心翼翼的感觉不同,多了几分温情和热切。
柏学丞抬手抓住了费廉的胳膊,被费廉吻得有些腰软,双腿不住打颤——幸好他是坐着的。
费廉侧身压过来,唇舌纠缠间来不及吞咽的银丝滑下,费廉似不满足,一路舔吻吸吮着从唇角到脖颈,又沿着下颚一路吻回来,还真的像头大狗般。
柏学丞呼吸急促,裤子早绷得不行了,刚一动就被费廉死死压住,费廉轻轻咬了他舌尖一下,激得柏学丞一个哆嗦,就感觉到皮带被扯开了。
柏学丞发出短促的“嗯”声,费廉已经先下手为强了。
不过片刻功夫,柏学丞简直要忘了自己姓什么,他裤子被扯到大腿上,一手死死搂着费廉脖子,一手同费廉的手握在一处,不满足的动着。
费廉几近讨好地伺候他,完事了之后还温柔地帮他处理,柏学丞咸鱼样摊在椅子上盯着车顶发呆,几秒后打了个喷嚏。
“别感冒了。”费廉帮他拉好衣服裤子,又把车内温度调高了一些。
柏学丞只觉得自己舒坦得有今生没明日了,脑袋一阵阵发晕,身体却带着令人舒服的绵软感,他抬腿动了动,膝盖蹭了一下费廉的手:“你呢?”
费廉别扭地按了下裤子:“不着急。”
柏学丞啧啧两声:“果然今日不同往日了。”
他把“日”字说得尤其重,费廉摸了摸耳朵,笑着咳嗽一声,说:“我就是想让你舒服,你跟我计较这个做什么?”
“我也想让你舒服啊。”柏学丞一脸不赞同。
费廉没答话,他心里总是有愧的,因此怎么对柏学丞好都可以。他似又想起往日旧事,说:“还记得你第一次……第一次吻我吗?我很高兴,非常高兴。”
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不是个会跟人谈心的人,哪怕以前跟柏学丞一起,也从不说自己的一些心事。
柏学丞舒服得不行,车内温度又高,渐渐就有些迷糊了,含糊地说:“怎么不记得,你小子高兴得失眠了一整晚,傻不傻?”
费廉摸了摸鼻子:“我……”
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表达,为难又害羞地蹙起眉,侧脸在昏暗的路灯下看着十分英俊。柏学丞伸手摸了摸男人的眉毛,心里也是一番感叹。
当年他答应了费廉后,当天夜里跟费廉约会回家,被费廉送到宿舍门口——柏学丞当时真的想狂笑,又不是送姑娘回宿舍楼,两人住同一楼层不同宿舍而已,送到门口简直不要更滑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