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肉 (吃我老拳)

罗麦看着电视里慢慢推演的情节对身边人那个女朋友的好奇呈倍数增长，同时好奇中还参杂了一点恐慌的情绪。他怕李奕杰是个骗婚基佬，怕他因为各种原因伤害过别人，怕他之前生活很乱。
电影播完放起了《你怎么舍得我难过》，罗麦再也忍不住的开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是的？”
闻言李奕杰怔了两秒，接着不确定的开口：“大概是小学？”
罗麦屁股往沙发边靠了靠问：“那你什么时候谈的女朋友？”
“跟你现在差不多大的时候吧，”李奕杰好笑的盯着他，“我那个女朋友是个拉拉，她和我是应付家里才在一起的，现在我们都出柜了。”
闻言罗麦拍拍胸口舒出一口气：“吓我一跳。”
李奕杰觉得他大喘气的模样很滑稽，他道：“你我都是做警察的，清楚忙起来根本没时间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就算放假也要抓紧时间多休息，不然前一个小时放假后一个小时可能就要出警。”
罗麦经他这么一说也觉得挺对，他往李奕杰那里凑了一点问：“看点高兴的呗，这个太悲了。”
李奕杰颔首拿过遥控器把电视关了。
罗麦：“……”
“我们谈谈吧。”
罗麦听了这话潜意识里觉得李奕杰又要对自己告白，他摇摇头又点点头：“那什么，过几天再说呗，我困了。”
“不行。”李奕杰表情很严肃，他抬手捏住罗麦的手腕把他自己身边拉，罗麦惊得跳起来：“别别别。”
“你干嘛？”李奕杰一头雾水，“海燕的事你不想听？”
罗麦：“啊？”
“海燕，那个住医院的小姑娘。”李奕杰提醒他。
“哦哦，我记得，”罗麦坐回去，“说事就说事嘛，你拉我干嘛，我们这个距离也能说啊。”
李奕杰脸上都是困惑，他指指自己的喉咙道：“嗓子疼，坐近点我可以小点声。”
罗麦听了这话又不忍心了，他起来倒了杯水放在桌上，接着贴着李奕杰坐下。
胳膊肘碰胳膊肘，李奕杰非常满意。
干咳两声，李奕杰喝了一口水，“海燕的事我托我爸问了一下，发现这里面的确有不对的地方。”
罗麦抿起嘴，心里有些不安：“嗯？”
“我爸拿到了嫌疑人的口供和被害人的法医鉴定，我看了一下，和海燕给我们的有很大出入。”
“鉴定报告呢？”罗麦问。
李奕杰摇头：“被我爸拿走了，他不让我外传。不过我能确定一件事，那个死刑的凶手的确是杀死海燕哥哥的真凶，我不知道是海燕自己主观判断凶手另有其人，还是……”
罗麦急了：“还是什么？”
“还是有人告诉她被抓进去的凶手不是真的凶手。”
“什么意思？”罗麦被他的假设唬住，“你的意思是有人利用海燕？谁？那帮警察？”
李奕杰不置可否，他道：“海燕说凶手不承认自己杀了海洋，但事实上在法医检验出海洋尸块上有凶手的DNA和指纹后他就已经承认了。”
罗麦忍着对嫌疑人的怒火问：“杀人动机是什么？”
李奕杰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打开相册：“你看。”
照片上是一个身材窈窕、阴柔漂亮的男孩，他的左手边牵着一个单眼皮小女生，两个人看着镜头笑的很开心。
罗麦认出那个被牵着的小孩是海燕。
“什么意思？因为长相就被奸杀碎尸？”
眼看罗麦要暴走，李奕杰急忙安抚他：“我们无法理解犯罪人的心理，我相信这个世界上全是丑八怪也会有心术不正的人存在，有的恶是嵌在骨子里，正因为这样才需要我们替他们查出真相。”
“可事实可能是一个19岁的小女孩正被人压榨她最后价值，”罗麦喃喃道，“我们能帮她吗？”
“能，”李奕杰神情认真的看着罗麦，“杨苏已经向上面申请跨省合作，我也跟省厅请求调取碎尸案的档案，毕竟海燕在74大队求助过，我们有权利参与其中。”
罗麦没想到李奕杰这几天做了这么多事，他问：“你不是说嫌疑人就是凶手吗？”
“对，但受害人家属存疑且案件确实有差异，况且我们主要调查的不是这个案子，而是海燕背后的事。”
“可海燕没醒啊，我们怎么查？”
李奕杰勾唇坏笑：“谁说她没醒。”
海燕是雷桦出院那天晚上醒的，当时老幺有事，张珏被委派过来守两个小时，就在他无所事事准备来把斗地主时几个医生冲进病房，没多久就有护士告诉他海燕醒了。
那天李奕杰刚把罗麦忽悠走，收到杨苏消息的第一反应就是不能让外省那几个人知道，碰巧杨苏和他有一样想法，两个人一拍即合趁着月黑风高到了医院，之后和海燕还有当天值班的医护人员一商量决定装没醒。
“也不能说装没醒，海燕她精神不济，和她才说了两句话又不行了，医生说她还需要观察，我们便顺水推舟想用迂回战术找人把那几个哄走，海燕暂且就不用离开红山。”
听完罗麦很不高兴的瞪着他：“海燕醒了为什么没跟我说？”
李奕杰用手搓搓鼻尖：“不是放你假了吗，想着让你多休息休息。”
“你重感冒都不休息，我一健康人休息什么。”罗麦站起来向门口走，李奕杰叫他：“外面下雨你去干嘛？”
“补觉！”
.
也不知道杨苏和李奕杰用了什么法子，罗麦刚晓得这事儿没几个小时外省的那几个人就离开了红山。
第二天两个人先去了雷桦家，雷桦知道他们要去医院怎么着也要跟着去，他们不同意就扒着车门不让车走，最后李奕杰被他的死皮赖脸打败，只得带着他一起去。
雷桦这些天快闷死了，本来他就一宅男不怎么爱出去，在家里养病简直是美梦。可是他爸妈给他定死了上网时间：玩手机不得超过一个小时，电脑不得超过半小时。雷桦百般不愿，但抵不过他父母的“为你好”大法，只能乖乖就范。
这会儿能出去他高兴地不行，抓着笔记本就冲进车内，完全无视身后他妈妈的叮咛。
“休息之后我才知道我多么热爱工作，”雷桦一边兴冲冲的打开公安内网查东西，一边喋喋不休，“你们是不是查海燕的案子？嘿嘿嘿，你们猜我怎么知道的？我……艹？”
罗麦转头：“你怎么知道的？”
雷桦表情微僵，娃娃脸上满是不可思议：“那个女孩叫海燕？大海的海，燕子的燕，身份证号码是320xxxxxxxxxxxxxxx？”
罗麦不明所以的点头。
“她的个人信息也被加密了……”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线（8）


此话一出罗麦脸色也变了，他看了一眼李奕杰，发现他没什么反应，只是侧头对自己笑了笑。
罗麦动了动嘴想说什么，李奕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问雷桦：“你伤口结疤没？”
雷桦摸摸受伤的地方答道：“结了。”
“血肿呢？”
“没彻底吸收，还有点鼓。”雷桦道。
“你觉得现在能加入案件中吗？”李奕杰正色道，“说实话。”
雷桦一愣，有些茫茫然：“什么意思？我就是一个文职，在大后方给你们提供帮助的，假如要我去前线送死，也得让我先写个遗书和我爸妈交代下后事吧。”
李奕杰闻言斜了他一眼：“你虽然是颅外伤但伤到的是脑子，我怕你办案时候不小心磕着碰着会讹我。”
雷桦听他这么编排自己，娃娃脸皱成一团：“我感觉你在侮辱我。”
李奕杰：“侮辱不侮辱的你心里没点数吗？”
“既然这样，”雷桦慢吞吞道，“我想吃佛跳墙。”
李奕杰：“佛跳墙是发物，你不能吃。”
“我又不是永远不能吃，等我去医院复查的时候会问的，如果医生说能吃你就得给我做。”
李奕杰眯了眯眼晴：“行，只要说能吃我就给你做。”
雷桦“呀呼”一声表示庆祝，他问：“你要我做什么？”
李奕杰看到前方的红灯踩下刹车报了几串18位数字让雷桦到先查，绿灯亮起李奕杰问查到什么了，雷桦眉头紧锁：“除了基本信息外，什么都没有，包括最基本的驾驶证档案编号都查不到。”
李奕杰噗嗤笑出声：“你当然查不到，这几个是未成年。”
雷桦抬脚踢了一下座位：“那你让我查什么。”
“你的权限范围有限，登我的账号查查看。”李奕杰说着报出一串中英文交叉的账号，雷桦手指翻飞，快速的登陆进去。
罗麦坐在前排要抬着脖子才能看到雷桦笔记本的小边边，李奕杰见他着急干脆解释：“刚刚我报的几串号码是2001年的一起特大拐卖妇女儿童案其中的几个涉案人员。”
罗麦敏锐的捕捉到他话里的意思，问：“涉案人员？哪种涉案人员？”
李奕杰内心暗暗的夸奖罗麦机智，表面却不显，他道：“他们大多数是嫌疑人的亲属，参与这个拐卖集团里太多数的案子，利用普通人的同情心和正义感实施犯罪。由于这些人不满18周岁，当时法院判决14岁以上的进入少管所改造，剩下不满的送入孤儿院或者交与他们亲人照顾。”
“16年前的事，这些小孩也差不多都成年了。”罗麦道。
“对，这件案子的主办人是我爸，他说当时集团主脑为了逃跑把一个小孩从三楼丢下，我爸的同事因为高空救人手臂粉碎性骨折。在他受伤的时候，被救下的小孩趁他不备用藏在口袋里的刀捅进他的胸口，送医院的路上这位叔叔失血过多离开。而这个小孩……就是我刚刚报的第一个身份证号，由于他当时不足14岁，不需要负刑事责任，送到孤儿院后被人收养，之后再没有信息，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