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着QQ音乐,正在发呆时,QQ响了,一看是一个网名叫“痞子蔡”的陌生人打招呼:“你好,轻舞飞扬!”
她眉头一皱,嫌恶地看着那个恶俗的网名,本姑娘懒得搭理,心正烦着呢。
谁知那个陌生人又“嬉皮笑脸”发来一句:“嗨!我终于找到你了,轻舞飞扬!”
啊,不认识还挺热情,来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真是神经病啊!没准真是一个死皮赖脸的痞子呢!她不予理会,悻悻退出来。
第二天,夏沐晴像只慵懒的猫蜷缩在温暖的被窝里,赖到中午才起床。饭桌前,经不住父母"轮番轰炸”教育,她像饥饿的人扑在面包上狼吞虎咽匆匆吃罢午餐,落荒而逃又一头扎进卧室昏昏欲睡,抛下父母二人面面相觑又摇头叹息,“这个倔驴子。非要去自找苦吃,难道平时瞌睡也没睡够?”“哎!女大不中留,随她去吧。”母亲心事重重。
夏沐晴躺在床上眼睛直视着天花板,望着卧室灯,数着上面那一颗颗星星,“1,2,3……7,总共有七颗。咦,我怎么以前没有发现这上面是七颗星呢?哦,难道是北斗七星?”她为自己这个发现感到好笑,是北斗七星,那么那一颗北极星在哪里呢?为我指路的那一颗北极星在哪里呢?像一个好奇的小女孩,她躺在床上自怨自艾。唉?路在何方啊?我的梦在何处呀?我该怎么办呢?真是郁闷啊!她索性又蒙头昏睡,直至华灯初上。慢慢起床喝了一杯柠檬水,伫立窗前,望着小城霓虹高挂灯火阑珊,更觉前途渺渺一片迷茫。
也罢,今朝有酒今朝醉,上网逛逛呗。她刚打开QQ,窗囗弹出来一个陌生号码,申请加她为好友,头像似曾相识?一看网名:五阿哥。好花痴好幼稚!琼瑶剧真是害人不浅,《还珠格格》看多了吧!还五阿哥!满脸鄙夷的她忽然狡黠地一笑,想捉弄一下这个无聊的陌生人,于是回道:“五阿哥,你认错人了哦,我不是你寻寻觅觅的还珠格格小燕子。”
“我是昨天那个‘痞子蔡’!哈哈哈!”那端发过来出一个鬼脸。
“啊?你真是孙悟空七十二变哪,身份挺多啊!闲得很吗?!”真是阴魂不散,她撇撇嘴,满脸不屑。
“你以为穿了马甲,我就不认识了吗!哈哈”。她戏谑道。
“现在最火的网络小说《第一次亲密接触》,作者痞子蔡是也,写的关于网恋的,看过吗?……”那边的“五阿哥”滔滔不绝,真是个话痨!
“唉,本姑娘居深山古寺,久不问人间凡事,不知痞子蔡何方人氏!”她自我解嘲。
“真羡慕你哈。我久居欲望都市,厌倦了生活!唉,我都想削发出家了……好想也来你那里清净的世外桃源住上一住。”
还世外桃源?!真是无病呻吟!是幸灾乐祸在取笑我呆在破坛冷庙吗?沐晴现在变得敏感脆弱了,干脆隐身!懒得理这个矫情作秀的奇葩了。干吗呢?对了,去网上捜查那个叫痞子蔡的另类作家吧,看看那家伙说的是何方神圣!?她竟鬼使神差地上百度去搜索,一查弹出了很多相关词条。遂打开痞子蔡的大作,她一目十行看了起来,这一看,竟看得入了迷,忘了时间。看到子夜时分,看得她眼睛湿润了,这般催人泪下的故事!原来还以为是充斥着刀光剑影、红男绿女的东西呢,简直比琼瑶小说的文字还戳中泪点呢!看来不能“以名取人”啊!
“沐晴,快起来!”一夜未合眼,正睡意香甜的时候,被母亲叫醒了。沐晴揉揉朦胧睡眼,向母亲撒娇。终究赖不过母亲,磨磨唧唧起了床。
妈妈爱女心切,竟然煮了许多美味的早餐。吃着妈妈端来的早点,沐晴感到真幸福,多么想永远呆在妈妈身边啊!妈妈坐在桌边,怜爱地看着女儿。
“妈妈,我吃好了。妈妈你去休息嘛!”她撒娇道,顾不上洗手,打开电脑QQ。
“晴儿,明天就要去学校了,妈劝你爸爸了,这学期结束了啊,你就不要再去了啊。那破坛冷庙,不是你久留之地啊!回城来找个好工作,我们才放心啊……”
“嗯嗯,好好。”她含糊其辞,敷衍应道,却目不转睛盯着那“痞子蔡”的头像,哦!不,是“五阿哥”的头像。咦,没在线?唉,明天就要返回学校了,想捉弄一下这个古怪的家伙也没机会,她有点小小的失望。打开看见他的QQ签名: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啊,一介痞子而已,还真会附庸风雅啊!
正出神时,QQ想了,是“痞子蔡”。
“你终于来了。”他发了一个笑脸。
难道他在等我上线?沐晴想。
“哦。”她惜字如金。
“在干嘛呢?”又是一句客套,空话!真是明知故问!
“你有话请尽情说,我且洗耳恭听!过了今儿,我就去世外桃源了,可没人听你唠叨了……”她忍不住一阵冷嘲热讽。
……
“我家里有五个兄弟姐妹,我是老幺。半年前,有朋友介绍一个叫燕子的女孩给我认识,大家戏称我为五阿哥……”
“哦,这网名有意思!”
“网名有意思,生活没意思啊!唉……”
“怎么了”她展开丰富的想象,他经历了什么?五阿哥叹什么气呢,难道“小燕子”飞走了,受伤了?唉,我怎么这么八卦了?
一阵沉默之后,他发了几幅照片,什么呀!各种造型怪诞诡异的模特,烈焰红唇,衣衫裸露,在T台上抚首搔姿,应该是走秀的模特。
“一群埃及艳后,白发魔女,蓝色妖姬啊!“她口不择言,连珠炮似的嘲讽道。
"呵呵,还火烈鸟呢!这是我的工作室模特!我是形象设计师总监。不过,这工作可吓跑了我老爸……”他滔滔不绝。如此惊世骇俗,不吓跑才怪呢,她心想。
"你在‘呼啸山庄’干吗?”末了,他好奇地问。
这一问,沐晴的话匣子也情不自禁地打开了……
两个人像话痨一样,一直聊到了子夜时分。
“总之,谢谢你给了我勇气和力量。”她愣了,发怔,我什么也没做呀?
“梦与青春,任飞扬!”
哦!一个QQ签名而已!居然我给了他勇气?曾经不知天高地厚,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如今亦是彷徨!沐晴有点难为情了。
“晚安!”那个头像暗了,真是个怪物,许久许久,她才恋恋不舍下了线。
☆、懵懂记忆
山村的冬天,死一般寂静。白天的忙碌,夜晚的恐怖,组成了夏沐晴支教生活二重唱,天真烂漫的孩子们也会给这枯燥乏味的生活添上一点儿变奏曲。他们争着课后去给老师抬水,一边抬水一边唱着"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呀和尚抬水喝……" ,那童声天籁给单调的学校生活添上了一点色彩。
不过,学校附近那个姓凌的胖胖的老人也“不耻下问",经常拿着一本老书来问她字的读音和意思,她很有耐心地回答。一来二去,也渐渐熟悉了。她对这个饱经风霜的睿智的老人十分尊敬。
有一次,她笑着对老人说:"凌叔叔,您真是活到老学到老啊!"老人一听,满脸含笑,脸上的皱纹就像绽放的菊花,丝丝缕缕都是舒展的幸福的线条,他不无骄傲地说:"呵呵,我家里有很多书,唐诗宋词,康熙字典,金庸小说……我的,儿子们的,空了你来看书哟,小夏。"老人十分和蔼可亲,谈话也十分幽默风趣,毫无架子,让夏沐晴如浴春风。闲瑕时,她就去凌大叔家借书来看。
有一次看见凌大叔坐在籐椅上饶有兴致地翻看影集,只见他时而微笑点头,时而开怀大笑。她好奇心来了,凑上前去看。老人一边翻相片,一边兴致勃勃向她一一介绍。当翻到一张全家福时,老人兴致颇为高昂,十分骄傲地说:“看看,这是我的五个孩子。这两个是我闺女。这是我大儿子凌纪,在C城当报社总编,这是老二凌涵,在N市任招商局长……这是老五凌冽……”当指到小儿子时,老人叹了口气,"唉,就这个小子不争气,让我操了不少心。不敢见老子,几年都没回来了。"老人说罢,神情很凝重。
她看见照片里站在右边的那个小伙子,约摸20多岁,目光如炬,眉宇间隐藏英气,却流露出放荡不羁的神情,眉毛中间不偏不倚长了一颗黑色小痣……好熟悉的感觉!夏沐晴感觉那双眼睛盯着自己,心灵深处一簇小小的火星快被点燃了。
到凌叔叔家去得多了,这个和蔼可亲的老人就常常给她讲自己过去的事情。原来,如此孝顺的凌叔叔居然不是那位疯婆婆的亲生儿子。老人坐在藤椅上,慢慢饮着一杯养生茶,悠悠道来:
我还记得那是我七八岁吧,我们家里穷,一大家子人,儿子又多,人多粥少,吃不饱穿不暖。我爹第一次带我去赶集,一向舍不得花钱的他,破天荒给我扯了一身蓝布新衣裳,还买了几个甜蒸镆,我觉得像过年一样开心。然后我爹说带我去走亲戚,走了20多里路,七弯八拐十八湾,来到了这个村。天快黑了,终于到了一户人家,我爹说到亲戚家了,就和我吃过晚饭,陪我一起睡了,因为走了大半天的路,我很累,躺下去就睡着了,隐隐约约觉得我爹和衣而眠,抚摸着我的头,还长长叹息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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