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声有些不稳,透过骨头传到祝逢今的耳里,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过分的沙哑和慵懒。
这哪里是在叫暂停,分明是……
欲拒还迎。
厉从瞥了眼空空如也的醒酒瓶,这才想起祝逢今说话间杯盏没有停过。
他舔舔嘴唇,又亲了亲祝逢今的下颚,沿着漂亮的颈线吻下去,舌尖轻触过祝逢今被酒泼湿的衣衫,用牙齿衔住前襟小小的一粒纽扣。
“不吃饭,”厉从自下而上地看他,双眼如酒般灼人,“先吃你好不好?”
第35章
祝逢今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拒绝。
他也不舍得就此打住。
于是他微微仰起脖子,指腹擦过厉从的耳后,声音越发得哑,话语的尾巴都抖动着:“好……”
让你来。
情潮奔涌而来,和酒精一起搅混了祝逢今的理智,双眼所视仿佛都蒙上一层旖旎又暧昧的颜色,厉从在那片朦胧的色彩里急躁地褪去衣物,露出线条流畅的躯体,暖色灯下,肌肉的光泽健康细滑,祝逢今伸出手,攀住厉从的肩站起来,手腕掠过他的锁骨,随后感到自己的腰上一紧,下腹的两处紧紧相贴,热度透过层层布料,直接烧到祝逢今后腰,让他不自觉地抬了抬臀。
这个动作无异于发出邀请。
厉从得以接收信号,并迅速而激烈地作出回应,用吻止住了低喘声。
他的手沿着祝逢今的腰线滑下,掌心下的臀肉饱满丰润,指头甚至无需施加力气,就在滑嫩的臀尖上历经一场绵软的深陷,狠下心再碰碰的话,说不定会漾起波纹,溢出水来。
祝逢今浑身肌肉紧实柔韧,那儿却不一样。
像颗水蜜桃。
只是还需要让它红一点。
扩张草草了事,箭在弦上,更是等不及多几秒的磨蹭拖延,祝逢今两手撑在沙发的椅背,腰部微塌,双腿张开,勉强露出微红的臀缝,他闭着眼,感觉到滚烫的硬物挤进肉缝,又对准了那口翕张着的小穴,缓慢而强势地进入,连气息都写满了占有。
之前握在手里不觉得,真正捅进来,事前又差了那么点意思,祝逢今觉得这跟凶器没什么两样。
好在他仍然很有感觉,被进入的酥麻感占了痛楚的上风,阴茎硬而火热,沾也沾不得。
他急促地喘气,身体诚实地迎合着厉从。
厉从亲吻他的后颈,双手扶住祝逢今的胯,不深不浅地抽动,性是愉悦的,他从学会体验这种行为开始就明白,只是真正与最爱的人相结合,带来的满足感早就已经冲破了肉体,直抵灵魂。
那里曾经是无垠广袤的荒野。
如今茂盛,遍地芳香。
两瓣白皙的臀被激烈地顶撞拍打,在来回的弹跳之中渐渐变红,响声听在厉从的耳里无异于催情的夜曲。少年捉住祝逢今的一只手,引领着同样炽热的指尖去摸他渗出汗液的腰窝,祝逢今一顿,随后胸前的乳粒被顽劣地捏住,支撑着上身的另一只手不受控制地发抖弯曲,连后穴也跟着缩紧。
那粒艳红小果从被插入起就是挺立着的,此时被厉从用拇指压着搓弄,愈发显得红肿可怜。
他舔走祝逢今鬓角下的一粒汗珠,紧贴着耳边轻问:“换个姿势好不好?”
祝逢今已如离水之鱼,光是呼吸都需要力气,酥痒入骨,只能任厉从分开他的双腿,脚离开地面,半跪在沙发上从背后被厉从操弄。
赤裸的上身抵靠着椅背,乳头与布料粗糙地摩擦,腿根被人挑逗安抚,那根凶刃来势汹汹,在紧窒的肉道里开疆拓土。
前端也被刮蹭着,渗出的点点滑液悉数留在上面,绘出一片色情又淫荡的痕迹。
射在这里的话,会很难打扫的吧。
“去房间……”这个姿势格外的深,祝逢今吐出的气都带着愉悦的甜,他意识迷乱,大脑趋于空白,却还有心思去关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啊!”
高热贪婪的肠肉包裹着厉从,他粗重地喘息了一声,短暂抽离后将人面对自己,短暂地亲吻一下,又抬高祝逢今的腿,毫不费力地破进湿滑小穴,就着进入的姿势将人抱起。
“你好歹……”
拔出来。
“你好软,”厉从托住两瓣红嫩的臀,靠着那人下坠的力量顶入湿乎乎的穴里,被操开的软肉卸去防守,放任而热情地纠缠自己,这是他带给祝逢今欢愉的证明,“逢今,你里面好舒服。好喜欢你。”
华丽的歌咏与赞颂,祝逢今已经在书里和戏剧中看得太多,和他紧紧相缠的少年,说不出太甜腻的情话,却明白“喜欢”二字就足以动人。
祝逢今脑中有根绷紧的弦,被厉从这么一拨,断了。
下身胀麻而酥痒,快乐得近乎疼痛,让他很鲜明地觉得自己还活着,心脏剧烈地跳动,永不停歇。
他觉得爱真是神奇的东西。
它让他的心渐渐枯萎苍老,在濒死之前又塞给他一粒珍贵的种子,救回了从前满目疮痍的那个,变得更柔软、更坚定。
祝逢今揽住厉从的后颈,在充满肉欲、汗液与荷尔蒙的气味里,和他接了一个吻。
这个吻如此的静谧、圣洁,一根羽毛落下都是叨扰。
厉从尝到咸味,睁眼发现祝逢今的睫毛轻颤,那是他的眼泪。
他没有腾出手去擦干,也没有说话。只是用嘴唇一路沿着泪痕,亲吻了祝逢今的眼睛。
就像他们之间发生的第一个吻。
祝逢今没有撑到走进房间,他在凶狠的抽插当中被快感击溃,高潮时终于压抑不住喉间的呻吟,指尖不自主地收紧,在厉从光裸的脊背上留下几道抓痕。
比猫抓得轻多了。
厉从想。
少年食髓知味,不知餍足地将人按到床上,翻来覆去地狠操,祝逢今浑身酥软,穴洞湿红,里头还被胆大包天地射进浓白精液,他似乎无力反抗,哼哼唧唧地和他共渡情潮。
至于外面餐桌上的饭么……
饿了再来吃吧。
祝逢今现在很饱。
后半夜祝逢今被渴醒。
身侧并没有人,他撑着酸软的腰坐起,旋开床头的灯,看到一床狼藉,有些懊恼地往后拢了拢额发,捡起一件衬衫随意地披上,赤脚走了出去。
厨房有光亮,和细细的咕嘟声。
“怎么醒了,”厉从恰好关火,将煮好的面捞进碗里,“晚上没吃饭,这个点儿正好饿了。你想来点么?”
让你要先吃别的。
“口渴。”祝逢今指指嗓子,“帮我也煮一碗吧,煎个蛋。”
祝逢今猜是厉从觉得煎蛋弄出来的声响清脆,不忍心吵到他,一碗面才清汤寡水。
厉从麻利地取下平底锅,放油打蛋,往上加入现磨的粗粒海盐。
空气里渐渐飘出焦香,厉从在等候的片刻看了看祝逢今,他大概是真的渴了,浑身上下只有自己的衬衫,大了半码,挺括的材料更显得人单薄。衣摆与大腿根齐平,隐隐约约能看到几道红红的指痕,下边就是两条笔直修长的腿。
刚刚还亲昵地夹紧自己的腰,用软嫩的后跟磨蹭他的脊背。
蛋快糊了。
厉从停止想入非非。
等面煮好的几分钟里,厉从已经草草将自己的那碗吃入腹中,他把祝逢今的那份端到客厅,开了盏小灯,祝逢今吃,他坐在一旁看着。
忽地,他瞥见角落里拿回来就没拆开的箱子。
“我能拆吗?”
祝逢今道:“那本来就是给你的。”
厉从有些紧张,在此之前,他和父亲唯一的联系就是那只风筝。那只风筝还被自己弄破了,好在祝逢今费心费力地重做,可即便这样,他依然觉得遗憾。
纸箱被打开,里头东西不多,三三两两很零碎。
八音盒、长命锁,小银手镯。
还有一枚朴素的钻石戒指。
厉从将八音盒取出,却在它的底部摸到一张稍硬的纸。时间太长,胶水已经失去粘连的作用,十几年前兴许密实牢靠,如今轻轻一拨就剥落。
巴掌大小的纸片上,画了几棵于风中摇曳的细竹。
竹子四季常青。
纸的背面,能看出厉演在尽力写好每一个字,大概是幻想着有朝一日能被他看见,不被儿子笑话他的字丑。
赠吾儿小从:
岁岁平安,事事顺遂。
父 演
那个八音盒看起来粗犷而简陋,看样子是厉演不知从哪搜寻到了图纸,自己尝试着组装零件,在失败无数次后勉强做出了一个好的。
只是精密的小玩意太久没有人转动过它的发条,奏不出清越的曲子。
锁的花纹、镯子上的镂刻,也不是首饰店随意能买到的款式,那是一个父亲绞尽脑汁,送自己儿子独一份的礼物。
厉演也到底没有在正确的时间里,将他的心意传达给他的妻儿。
厉从拿着小木盒的手微微发颤。
“听你小叔说,他把床头的柜子改了,下头的抽屉比上面的短一截,最里面放着一个差不多尺寸的小盒子,”祝逢今看到了那张纸上的内容,“虽然我不知道这些究竟是什么时候做的,但我相信厉演期盼你的出生,为你的到来高兴。他也同时,想念着你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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