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
岑立军霍然站起来。
“一次还不够吗?岑年?”岑夫人轻蔑地看着他,慢条斯理道,“不就是留给你的家产没你想象的多,至于你这么跳脚、把自己弄成跳梁小丑,也要来抹黑咱么家吗?”
媒体中也一片哗然。
这岑年,拿不出有力的证据,反而几次三番的搅局,真有点让人不知说什么好。
岑夫人给保安打了个手势,让保安上去抓人。
岑年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说
“谁说我没有?”
岑年晃了晃手中、从原定的演示人员手里拿来的芯片,笑了笑
“既然完全无害,怎么给演示人员的,是张假塑料卡?你们不敢给他真的——怕他在这么多镜头下面出事?”
有媒体拉近镜头一看,那果然只是张和芯片很像的塑料卡。
“即使这样,”负责人被打个措手不及,此时反应过来,冷哼一声,“也说明不了我们的芯片危险、更不能说明我们做人体实验吧?”
的确,给塑料卡,虽然足以为人诟病,但是并不能证明什么。
“这样吧,”岑年摊了摊手,“你手中的芯片,是真的吧。”
“当然。”负责人皱了皱眉。
“你敢把它植入自己体内吗?”岑年笑了笑,问。保安上来要把他带下去,岑年灵巧地躲过,同保安绕圈。
“凭什么?”负责人冷笑道,“我没有义务配合你的闹剧。”
保安还是按住了岑年的肩。岑年却趁这一刻,趁乱夺下了负责人手中的芯片和植入仪器——岑家号称一秒植入、迅速生效的仪器,扬声说
“我愿意当这个小白鼠,现场植入芯片,为大家演示一下效果,怎么样?”
保安被他的话震了震,一时没按住,岑年趁机走到台前。
所有媒体在一瞬的安静后,立刻炸开了锅!
如果真如岑年所说,这个芯片还是个半成品,有很大风险——他现在是要以身证道,拿自己的性命为代价、搞垮岑家?
负责人的脸色白了白。
别人不知道,他自己知道。岑氏夫妇贪图利益,这芯片的确是个半成品,有很大风险,包括岑年刚刚所说的加速衰老、脑死亡,而且生效迅速。他们实验中的好几个‘志愿者’就是这么死的。
这个岑年真是个疯子!
无数的镁光灯响起,所有人都屏息,注视着台上。岑年把芯片随手插进仪器了,把仪器凑向自己的手腕——
“稍等。”
门突然被人推开。
岑年的手停了停,随意地看向门口。
两人隔着数十米的距离,隔着无数的人潮喧嚷,一个站在台上,一个站在台下,遥遥对视。
飞速流逝的时间缓缓停滞。
岑年一怔,片刻后,他垂下眼睑。
傅燃看着他的样子、手中的仪器,立刻明白了这小孩想干什么。
他的眉头瞬间皱紧。
所有记者在一瞬间的怔愣后,疯了似的凑上来。
“傅影帝,可以解释一下你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吗?”
“你与岑年是否的确如传言所说,早已隐婚?”
“傅影帝,请——”
傅燃面对着无数的镜头,沉默片刻,说
“不说题外话,‘alle’人工智能的研发过程中,的确进行了非法人体实验。”
另一个记者反应迅速
“您是因为私人感情,不辨是非,决定支持岑年的吗?”
傅燃看向台上的岑年。他很快收回视线,看着那记者,温和地笑了笑,坦然道
“我爱他,但这与今天的话题无关。”
“这么说来,的确是私人感情影响了您的判断?”
“不。”傅燃摇了摇头,“岑年的证据不够,我想,我的证据也许够了。”
他对镜头展示了自己手中的u盘,然后对挡在面前的记者说
“借过。”
记者们疑惑地让出一条路,让傅燃走到台上。
岑年随手把仪器放在一边——看样子,傅燃是的确有证据,那他犯不着以身试险了。他意味不明地看了傅燃两眼,后退两步,坐在给嘉宾准备的小沙发上。
傅燃带来的保镖把负责人、保安都按着,让傅燃得以顺利地操作。他把u盘插进主控电脑里,打开t,一页页展示。
——每一页都触目惊心。
全场哗然。
而岑夫人和岑立军被傅燃带来的保镖监视着,面色青白地看着大屏幕,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们中了傅燃的陷阱。
傅燃以z市中央的那一块地为诱饵,不仅从他们嘴里套了关键信息,由关键信息顺藤摸瓜找到了证据,还引诱他们为了周转资金、把发布会提前,连半成品都拿出来发布了!
“请看,”傅燃有备而来,不紧不慢道,“这是岑家从海外黑市购入非法仪器的记录。”
t往后切入一页,那是一段录像。
视频不算清晰,但也足够看清人脸。一片雪白的实验室里,一个少年躺在床上,几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人,拿着刚刚岑年手里的那种仪器,给他注射。
下一秒,少年抽搐起来,原本青春饱满的面庞迅速凹陷下去,脸上开始布满皱纹,整个人就像被抽干了所有生命……
少年正是王桂茹的儿子王明轩。在晕过去之前的最后一秒,他看着窗外,嘴型像是在喊‘妈妈’。
他闭上眼睛后,一个人走进来。那个人正是项目负责人,他弯腰探了探王明轩的鼻息,皱眉,嘴型在说
“妈的,又废了一个。”
说罢,他一挥手,几个人上来,拖垃圾一样把少年拖了出去。
视频到此刻戛然而止。
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发抖。
那是真的人体实验,完全视人命如草芥、可怖的……
t结束,傅燃对台下微微躬身行礼。
岑氏夫妇面如死灰地瘫在座位上,与此同时,一群警察推门进来。
“岑立军,李艳蓉,”警察把岑氏夫妇、负责人、还有在场别的工作人员的手铐了起来,“有人指控贵公司进行非法人体实验,请跟我们走一趟。”
那群人被带走了。
记者们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收藏,一时都傻在了原地。
而台上,岑年双手往卫衣兜里一揣,看也没看傅燃一眼,转身要下台。
傅燃在他身后唤他一声
“岑年。”
岑年的身形顿了顿,没回头,问
“什么事?”
记者们有一批追着警车走了,更多的人留下来。
此时,他们纷纷狐疑而兴奋地看向台上,想看看傅影帝想做什么。
然后,他们看见……
岑年背对着傅燃,站姿随意,但他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无措——当然,这些傅燃看不到。
岑年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傅燃,他想,他们也许该好好谈一谈。之后无论是回归陌生人,还是别的什么,都应该……
岑年打定主意,转过身。
傅燃温和地注视着他,说
“可能,无论我解释什么,你都不愿意听。”
他顿了顿,说“所以——”
岑年眼睁睁看着傅燃单膝跪下。
他手中有一个小小的天鹅绒盒子,盒子打开,里面有一枚钻戒。
“岑年,嫁给我,好吗?”
傅燃看着他,温柔地低声问。
岑年“……”
所有的记者静了静,下一秒,瞬间炸了!
第61章 星星
“所以,嫁给我, 好吗?”
在场的记者瞬间炸了。
无数人按快门按到手指疼, 录像的记者有手抖了一瞬, 没有握稳摄像机。
但这一切都与台上的两人无关。
岑年表情有些空白。
他下意识地想后退一步, 反应过来,又止住了脚步。他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些少年人该有的表情,诧异,茫然与不知所措。
傅燃仔细打量着他。
至少没有反感与厌恶。
岑年很快镇定下来, 摇头, 说
“抱歉。”
傅燃沉默片刻, 笑了笑
“没关系。”
他收回戒指, 站了起来,看向岑年“谈谈吗?”
这个还是可以的。
岑年斟酌片刻, 说“走吧。”
他们两人本来是要跟去警察局做笔录的, 但傅燃差遣自己的助理去了, 不知为什么, 警察就没再找他们俩。
媒体记者们推推搡搡地,马上就要挤上台来。岑年走在前面,这是岑家名下的会场,他对构造比较熟悉,领着傅燃七拐八拐甩开媒体,从小路离开。
“去哪儿?”
两人没有并排走, 岑年走的稍前一点, 他的影子被路灯拖曳着, 依靠在傅燃影子旁边。
“河边,可以吗?”
出乎意料的,傅燃说。
岑年一怔,点了点头。贯穿整个b市的大河离这里很近,五六分钟便走到了。
这天的月亮很圆,月色是柔软的暖黄色。晚上十点多了,河岸边还有零星几个依偎的情侣。近来的事情太多,岑年到这一刻才反应过来,这天是中秋节。
中秋节……
傅燃的生日。
岑年突然想了起来。
傅燃跟着老人长大,家里过农历生日,他恰好是中秋节当天出生的。上辈子的最后一个中秋节,傅燃邀请岑年去他家做客,在落地窗前,给岑年弹了一段star flo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