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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洁癖 (唯挚)


  nos vie couleront sans un hiver
  我们的生活将不会有冬天
  comme un matin d\'été, un courant d\'air
  就像夏天的早晨,清新的空气
  Et tout au long de ta vie
  虽然你的整个生活
  que s\'écarte les nuages
  被乌云笼罩
  je serais lààchaque fois que tu auras besoin de moi
  但我会在那里,当每一次你需要我的时候
  Regarde là-bas
  看啊,在那边——
  C\'est làque je t\'emmenerai sur la route
  就是那里,顺着这条路我要带你去的地方
  et si le soleil le savait
  如果太阳知道的话
  mais j\'en doute, il viendrait
  太阳会来的,但我怀疑它不知道
  Là, oùje t\'emmenerai
  在那里,我要带你去的地方
  Aucun doute, il s\'inviterait
  毫无疑问,太阳会来
  pour nous réchauffer
  将我们温暖
  pour nous accompagner
  将陪伴着我们
  Làoùje t\'emmenerai
  在那里,我要带你去的地方
  Aucune peur, ni aucun doute
  没有害怕,也没有怀疑
  Le monde est toujours en été
  整个世界就犹如夏天
  Pas de douleur et pas de déroute
  没有痛苦也没有失败
  C\'est làque je t\'emmenerai
  就是那里,我要带你去的地方
  Sur ma route
  顺着我的路
  pour te réchauffer et te protéger
  我会温暖你,保护你
  Sans t\'étouffer
  你不会感觉窒息
  Je t\'emmenerai #
  我会带领着你
  梁松影唱完,跟他解释,这首歌大意是讲一个人带另一个人上路,去一个温暖明媚的地方过生活。他总结:“这就是爱。”
  晏望霄笑了一下。
  他们一直在走坡路绕上山,没有直接爬阶梯。沿途绿树成荫,野花遍地,一步一景。越往上走,越寂静,路人稀少,不时有不知名的鸟儿被他们的脚步、交谈声惊动,拍翅从草丛、树枝里飞走。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沿途一盏盏路灯亮起,昏黄古旧。他们的步调并不一致,走得较随意,有时梁松影在前,有时晏望霄在前,有时并肩走着,有时一个人停下来看看风景,另一个人继续朝前走。
  大约过了半小时,梁松影看看手机,抬头望望天色,停下来对晏望霄说:
  “二少,我们下山吧。”
  “不登山顶?”
  “不了,太晚。”
  晏望霄无所谓,只是有些意外。
  原路往山下走,下山时没有地心引力拖累,比较轻松,脚程也轻快些。
  梁松影不时抬头张望。
  忽然,他指了指天上,笑,“二少,看。”
  晏望霄奇怪地仰起头,看见高大的树木枝叶稀疏,一轮镰刀弯月明晃晃地在疏叶间半遮半掩,跟着他走。
  月光的清辉穿透疏叶落下,特别明净。
  人如行走在画境中。
  他说:“今天是上弦月。”
  梁松影原本便是想带他看这个,不过他似乎没能意会到月色的美,不禁有点扫兴,打量几眼月亮的弯弧,“是啊。”
  晏望霄的脚步渐渐慢下来,忽然上前去,从后面用不大不小的力气抱住梁松影,被他前进的脚步惯性带得踉跄了一下,但仍然抱着不放手。
  梁松影受到惊吓,身后贴了个热源,不自在地往前走想脱离开来,一边无奈地去扯晏望霄的手,“二少,你放开……”
  他朝前走一步,晏望霄就被他拖着走一步,但不说话。
  寂静下来的路上,树林间,偶有几声虫鸣鸟啼,风掠过叶子的沙沙声,剩下便是两道呼吸声。
  晏望霄的脸贴着梁松影的脸,彼此看不清表情。
  “你是诗人吗,奢望我吟几句诗给你?”晏望霄的呼吸滚烫地喷在颈侧。


第13章 纠结
  梁松影无比烦躁,用力去掰他的手。
  晏望霄知道他心中有一条底线,他把心里叫嚣的那句“我最近特别难过”转换成一个困惑:“梁松影,是我感觉错了吗?我觉得我们特别适合,我觉得你是我一直寻找的那个人……”
  他说得深情,紧紧相贴的身体,传来的热度动感,让他忍不住手、唇不规矩地在敏感点乱碰。
  梁松影没仔细听他的话,更多在想,如果挣扎的话,实在难看,活像被强的女人。不挣扎,又非他所愿。他趁晏望霄松懈,一把擒住他的手腕,一扭,脱出怀抱后,将晏望霄的一只手扭到背后,咔嚓一声。
  梁松影后退两步。
  晏望霄左手握住脱臼的右手腕。
  隔了一米距离,两人打量对方,对峙不下。
  晏望霄面无表情,眼神冷凉,他动了,往前走,却绕过梁松影,直接下山。梁松影转身,跟在后头,始终保持两三米距离。
  两人没再说话。
  回到山腰,晏望霄抛给他一串车钥匙,“开车到山脚等我。”他徒步下山。
  梁松影开着晏望霄的车,不一会儿追上前,打开车窗朝闷头赶路的人道:“二少,上车吧。”
  晏望霄一眼也不甩他。
  车子缀在后头几米,打开车头灯照亮晏望霄的前路。一段本该15分钟车程的路,硬生生被晏望霄走了50分钟。
  看着他抱着脱臼的手一步一步走,梁松影不明白他究竟在坚持什么。被冒犯的人是他,闹脾气的却是罪魁祸首,还需要他去哄?
  到了山脚平地,晏望霄才肯上车。
  梁松影开回市区,说:“先去医院看看。”
  “XX区XX路XX号枫景园。”晏望霄直接报出一个地址,“别管我,我回家。”
  梁松影沉默了一段路,觉得还是不能不管他,“你手脱臼了,你自己能接吗?我带你去一家私人医院,月前我在那儿做过腿部康健,有信得过的医生。”
  他转头看晏望霄一眼,“当是我错了行吗,给我将功补过的机会?”
  晏望霄侧头望向窗外,冷声说:“你误会了,我也是爱惜自己的人。我有上门的专属医生。”
  梁松影“噢”了一下。
  中途发生了一段小插曲。梁松影按照导航指示的路线行走,走到半路,晏望霄忽然命令他绕道而行。怎么问都不肯解释。最后他们兜了远路,到达晏望霄所在的小区,已是晚上九点。晏望霄准备下车时,梁松影说了声对不起,下手不分轻重。
  没想到晏望霄对这句话莫名反应很大,本来不准备回头沉默离开的,这时回过身来,“梁松影,你不是不分轻重,你是没有分寸,不知进退,不识好歹!既然不能回应别人的感情,凑过来做什么?看我笑话吗?你很得意吗?”
  他不知是生梁松影的气,还是生自己的气,狠狠一脚踹在车门上,结果踹痛了脚趾头,皱着眉说:“今后离我远点儿!遇见兜路走,没事少联系!”转身离开的时候低咒了几声。
  梁松影望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轻轻说了一声再见,然后开车在小区兜转着寻找停车位。将车停放好,发短信告诉晏望霄停在哪儿了。然而捏着车钥匙有点犯愁,不知该怎么还给他?
  只得去管理处询问晏望霄的楼层房号,顶着物业怀疑的目光,将钥匙投进收件箱中。又编辑一条短信告诉晏望霄。一边写,一边暗自道:“这是有事才联系你,没事别说少联系,我干脆就不联系了。”
  打的回去时司机问他去哪儿,他很累,说回家,司机问家在哪儿,他想了想说在法国。司机就放慢了车速说,哎呀我这辆可不是飞机呀。他说没事,您先送我去XX路XX号的XX小区。
  车内放着一个枯燥的新闻电台,主持人千篇一律的语调播报着哪儿哪时何人发生何事。
  他坐在后座,半眯着眼,放松地听那些在世界上别的角落发生的事情,偶尔应付几句司机的唠叨话。
  “离奇的新闻每天都有。彬州有个男子失恋,开煤气打算自杀,被家人发现劝慰一番打消死念,结果想抽根烟冷静冷静,火点燃那刻引发了爆炸身亡。”
  回到公寓,出了电梯,走廊很安静,白炽灯也安静,他听见运动鞋踩在地板上的脚步声。在门口掏出钥匙时,听见金属叮铃声,钥匙插入锁孔转了两圈,“咔嚓”“咔嚓”,接着是门开时自门缝处发出一声“咿呀——”。
  走去关闭门窗时,衣服摩擦的声音在空旷的房子也清晰可闻。“滴滴”两下开了空调后,开始回响着极轻微的机器运转声。
  他换上拖鞋和居家短裤短上衣,走去角落接了一杯水,从冰箱拿出一块冰粒放进玻璃杯里,然后盘腿坐在沙发上点外卖。
  从第一家看到超出配送范围的最后一家,在饭、面、香锅、麻辣烫、汉堡薯条之间艰难选择,选了面条后,又反复困扰于是广式清汤面呢、肠粉呢、砂锅粉呢、四川麻辣小面呢、还是炒粉呢。他逐个回想每一家的好吃之处,再一一作比较,斟酌衡量。
  过了一会,抓了抓头发,哀叹一声仰倒在沙发上。举起手机看,发现已经过了半个小时,再次为难地“啊——”了几声,迅速点了份炒粉下单。
  他冲到卧室拿了件睡衣,再冲到浴室飞快淋了个凉水浴洗了头,从浴室出来,刚把头发的水擦干,外卖电话就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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