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少钦回来,看到的就是纪然给少年擦脸的画面。
关少钦隐含讽刺地说:“你还真是善良。该不会改喜欢男人了吧。”
纪然的菊花下意识一紧,说:“看在你明天结婚的份上,我就不跟你杠了。”他起身,问服务生要了干净的杯子,倒满酒,弯腰将他下过药的那一杯递给关少钦,“干一杯吧,新婚快乐!”
关少钦接过来看了好几秒,说:“不会给我下药吧。”
纪然就出了一身冷汗,干巴巴地笑着,“怎么会?”
“瓢昌的事你还没报复我,我不踏实。为了防止明天出意外,我换一杯酒。”关少钦说着,放下他自己的杯子,转手端起美少年原来那杯酒,冲懵逼的纪然示意,“祝福我还是收下了,谢谢。”而后一饮而尽。
纪然:“……”
聚会进行到这儿,关少钦就要走了。而纪然也在这个时候接到关雄的电话。
关雄说:【小纪啊,你今晚过来帮忙整理一下结婚用的东西,我跟你干妈回乡下接你们爷爷,明早上才能回来。拜托了啊!你俩好好的,别再吵架了。】
纪然只好跟着关少钦一起回关家老宅了。
关家的司机一直等在会所楼下,俩人下楼就直接上车。走到半路,纪然突然觉得异常闷热,身体里隐隐有股陌生的躁动。再看关少钦,他好像也有些坐立不安。
好不容易回到家,关少钦说他头疼,就进了卧室。而纪然越发感到身体不舒服,口干舌燥,浑身上下像着火一样。
纪然头重脚轻,熟门熟路地摸进一楼的浴室,打开淋浴,让冷水冲刷火热的身体。
视线开始迷糊,思绪也逐渐飘远,身体下滑时,有谁从背后将他抱住……
纪然做了个羞耻的梦,梦中,关少钦变成了一个女人,长长的微卷的秀发垂在脸颊两侧,他皮肤白皙,明亮的双眼像星星般耀眼,红嘟嘟的嘴唇,就像花瓣一样鲜艳欲滴。
纪然抱着他,傻傻看着他,他就笑着吻过来。
纪然小腹一紧,翻身将关少钦压在了身下,控制不住双手剥掉了他的衣服,但是,那衣服下面,却是平坦的飞机场。纪然很意外,不过没关系,他不在乎关少钦是不是巨儒。他又去剥他的裙子。当内裤也被他剥下来时,潜藏在内裤下的雄物突然竖起,狰狞地对准纪然的脸。
纪然一抬头,关少钦的长发变成了短发,白嫩可爱的女孩脸蛋变成了轮廓分明的男性面孔。他一翻身,反过来将纪然压在身下,黑沉沉的眸子死死凝视着他,他就像吐着芯子的蛇,紧紧地缠住纪然。
他说:“小然,我们结婚吧。”
然后,他突然一挺身,撕裂的钝痛袭来,纪然惨叫。
“啊……”
纪然大叫着从噩梦中惊醒,混乱中,他的视线与干爹干妈、大哥二哥三哥以及爷爷的视线对上。
纪然满头大汗,喘着粗气,懵逼地看着关家一家人,“干爹干妈?你们怎么在这儿?”
关家一家老小,以关雄为中心紧靠在一起,惊恐地望着纪然。干妈谢珊咬着左手手指,右手则指着纪然抖个不停。
纪然想起昨晚接到关雄的电话,来关家老宅帮忙的事,但是现在……他环顾四周,突然一口气提到嗓子眼。他僵硬地转动脑袋,果然看到全果的关少钦正睡在他边上。
关雄沉痛地说:“小纪,你竟然睡了我们家阿钦。”
谢珊眼底闪烁着泪花,“小纪,你气走了阿钦的未婚夫。”
关大哥十分难过:“小纪,没想到你竟然会睡了我们小弟。”
关二哥推了一下眼镜,叹了口气,说:“小纪,现在该怎么办呢?”
跟关二哥长得一模一样的关三哥,看了一下腕表,平静地说:“现在是上午十点半,距离婚礼开始还有四个半小时。”放下手,看向纪然:“小纪,你必须对我们小弟负责。”
第4章 第 4 章
纪然的父母离异很早,约莫在他两岁的时候。妈妈从来不提为什么跟爸爸离婚,爸爸也从来没有回来看望过纪然,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他爸长什么样。
初中时,妈妈再婚,嫁给魏家的家主魏敬国。跟着妈妈踏进宫殿般的魏家时,纪然十分不舒服。他从魏家的下人身上感受到了嫌弃,从一些女宾客的眼里看到了嫉妒和恨意,更从魏叔叔的长子眼中看到了敌意。
初中三年在魏家度日如年,如果不是因为继姐魏央对他还算好,他根本熬不下去。到了高中,纪然坚持去住校。大学毕业后他参加工作,住学校的教师宿舍,没有特别的事,从不回魏家。
没亲爹,在继父家没有归属感。
拥有一个完整的家,是纪然从小到大的心愿。
纪然无数次幻想他的婚礼,西式的教堂牧师、礼服婚纱,中式的花轿唢呐、大红喜服,时尚简约的旅行婚礼……可是无论如何,也不是现在这样,跟关少钦两个大男人站在牧师面前,穿着一黑一白手工定制新婚西装,手捧玫瑰,听牧师念婚词。
纪然满眼绝望,扭头看关少钦,可怜兮兮地低声问:“关四,还有别的……”
关少钦目不斜视,冷淡地回答:“别问。没有。”
时间倒回四个小时前。
当关三哥哥说:“小纪,你要对我们小弟负责。”时,纪然屁滚尿流裹着被子滚下床,跪在地上,惊慌失措地喊:“不是不是,不是你们看到的这样。听我解释啊!”
这时,关少钦也醒转过来,按着脑袋,一副宿醉后的头疼模样,对他卧室里这一群人的出现表示很不理解,“爸妈?爷爷?哥?你们干嘛?”
纪然惊恐地回头。
完了,死定了。
四目相对,关少钦迷蒙的双眼霎时清明起来。他见纪然没穿衣服裹着被子,立刻低头,发现自己未着寸缕。再看床单,深蓝的底色衬托得那些干涸的白色痕迹异常显眼。作为一个男人,那是啥玩意儿他一清二楚。
“纪然!”关少钦怒吼一声,扯了被单裹住自己就冲下来。
“不是我!”纪然惨叫着扑到谢珊面前,“干妈干妈,快救救我!”
谢珊和关雄夫妻俩赶紧护住纪然,“阿钦你冷静点。”
关大、关二和关三哥哥去拦住他们的小弟。
大哥关少荣急切地劝阻:“小弟,你先别发火,让小纪解释一下。”
看在爸妈和三个哥哥的面上,关少钦没再往前冲,深吸了口气,极力克制自己,指着纪然说:“你讲。”
纪然就哭了,“……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为了防止关少钦和纪然打起来——呃,确切地说是关少钦单方面殴打纪然,毕竟他是关家身材最高大的人,还从小练击剑、马术、搏击等运动,真打起来,才172的纪然肯定会被揍成一坨翔——关雄夫妇俩把纪然带到老大关少荣的房间去了。
老管家送来新的衣服,纪然躲在卫生间里穿好出来,眼睛还是红红的。
“小纪,先别哭,阿钦不会真打你的。你看他每次都是嘴上逞狠。”谢珊慈爱地帮她这个干儿子擦脸,拉着他在落地窗前的藤椅里坐下,安慰说:“好好说说,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
纪然心里哭着说:我哪里是怕他打我啊,我是屁股疼啊!
关雄坐在纪然对面,把手边的热茶推到纪然面前,“小纪,先喝点茶压压惊,别急。干爹干妈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别怕,喝完好好想想怎么回事。”
纪然很听话地抱起茶杯,嘴角下垂,像是随时都要哭出来。
管家搬了椅子轻轻放在谢珊身后,谢珊抚着手工刺绣的旗袍坐下,怜爱地帮纪然擦擦眼角,心疼地说:“看阿钦把你吓的。”
纪然抬头看谢珊,恨不得剖心以示清白,“干妈,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关雄虚握着拳头抵在唇边咳嗽了一声,略带尴尬地说:“你俩喝多了吧。”昨晚他们那群混小子出去喝酒,他也是知道的。
谢珊点头附和:“显而易见。”
“不可能的。”纪然放下茶杯,斟酌着说:“我觉得,可能是我们喝了不干净的酒,加过料的。”
真要是喝断片了,哪里硬得起来?能够酒后乱性,都是没有真正喝醉,意识清晰,仗着酒兴胡作非为罢了。
纪然不记得昨晚怎么上的关少钦的床,而关少钦也是一脸毫不知情的样,如果不是因为中了药,打死他俩也不可能睡到一块儿去。
关雄和谢珊互看一眼,面色沉重。
谢珊抓起纪然的手,语气严肃了些,“小纪,不管因为什么使你们……呃,你知道,今天是阿钦结婚的日子,还有不到四个小时,客人就都来了。”
关雄揉着额头,一副头疼、苦恼的表情,“阿钦的未婚夫今早和我们一起过来,他是最先看到你俩……他跑了,把结婚戒指也留下了,我们谁都拦不住。”
不必再往下说,纪然也知道眼下事态严重,“那赶紧派人把他追回来啊!”
关雄摆摆手,“没用的,那孩子性情固执,思想也是个保守的,你跟阿钦发生这种事,他是绝对不会再跟阿钦继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