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之所以会跟那法国人“切磋”,起因于关少钦的击剑老师,闻越。
早年,业余学击剑在这个城市不算热门,闻越从国队退役下来收学生教练剑,关少钦是他第一个学生,也是仅有的坚持到最后的学生。闻越很看重他,不遗余力的教导。关少钦那么优秀,除了自身,更离不开他的功劳。
后来,当地成立了第一家击剑俱乐部,有人推荐闻越去做总教练。但是俱乐部股东里有人喜欢国外的月亮,非说闻越名气不够,必须要请外教才可以。
于是,原本说好的条件,等那法国人一来,就把闻越从总教的位子上给挤下去了。闻越心有不服,但想到自己的确不如人家,也就没说什么。奈何那法国人自持身价各种看不起人,尤其针对闻越,隔三差五就要挑衅。为了显摆他的实力,他甚至向闻越发出挑战。闻越不应战,他就说闻越胆小如鼠,虚有其名,丢中国人的脸。
闻越不堪其扰,就跟关少钦聊了此事,哪知关少钦竟要代替他老师出战。
关少钦是益阳市第一富豪之子,他要替师应战,寄人篱下的一个外国人敢不答应?
不答应也得答应。
连闻越都不敢答应的挑战,他徒弟能行吗?那肯定不行啊。看笑话的人比看比赛的人多,都等着关少钦出丑。可结果关少钦不仅故意平分,还在加赛一分钟那段时间里,火力全开,将对方虐得毫无还手之力。
赛后,那法国人就待不下去了,原先他有多趾高气昂,后来他就有多垂头丧气,终于卷了包袱滚回国。
俱乐部方面没了总教,只好觍着脸来找闻越,关少钦代为拒绝,连教练这一职位都不让他干了。半年后,关氏投资的击剑俱乐部正式成立,闻越出任总教练,之后不到三年时间,就把最初那家俱乐部给挤垮了。
因为关少钦这一眼,美少年受到莫大地鼓励,他赶紧又拿起酒瓶为关少钦倒酒,欢喜地说:“我也学过一段时间击剑,但技术不太好,最近又重新在练,就在关氏俱乐部办的年卡,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受到四少的指点。”
关少钦正要拒绝,纪然突然一屁股坐在美少年身边,哥俩好地揽住美少年的肩膀,笑得桃花纷飞:“小朋友我跟你讲,你要提高剑术,找关四没用的。”
“你谁啊?”美少年刚倒好两杯酒,打算再跟关少钦喝一杯,结果被纪然吓了一跳,惊慌失措地扑到关少钦怀里去了,“四少,这人是谁啊?怎么跟个流氓一样!”
纪然:“……”
第3章 第 3 章
纪然看看自己的手掌,确定刚才还没有碰到这孩子的肩膀。他抬眼看他躲在关少钦怀里的小可怜样,似乎是真的被自己吓到。
“……”纪然想了想,用幼儿园老师的语气跟少年说:“小朋友,我不是流氓,我是老师。不如你来和老师聊聊天,没准你心里想的事,老师能帮上忙哦。”
作为关家的干儿子,关少钦的爸妈是很宠纪然的,小小一单生意,他的确有这个能力。
纪然想,总之不能让关少钦称心如意,先把这小子撬走。
关少钦瞪着纪然,单手扣住少年的脑袋,淡定地将他推开。他望着纪然说:“这次的项目是我负责。”早就知道罗霖打什么主意,他根本不想搭理,纪然竟然跑来捣乱,不让他死心,还不知道他怎么胡说八道。
纪然瞥一眼美少年,心说:虽然我是来捣乱的,但是我也没有明着说出来啊。你好歹等人家演戏演全套嘛。
关少钦冷睨着少年,吓得他一个激灵。关少钦没跟他说话,而是喊来服务生送来五个50毫升的俄罗斯伏特加酒杯。他将自己的杯子挪开一点,摆上那五个新杯子,依次倒满烈酒,对少年说:“你要是一口气干完这五杯,我就考虑用罗家的公司。”
少年一脸懵逼:我的套路还没用上呢,总裁您这样我好没成就感。
纪然怒而起身,“他还是个孩子啊,你居然要他一口气喝这么多?”
少年:拜托我已经23了好吗?
纪然一把拉起少年,充满正义地对他说:“不用怕,我会保护你。”
少年七手八脚挣脱纪然,“谁要你保护?”坐回去笑眯眯地挨着关少钦,亲热地挽着他的手,撒娇道:“四少,是不是真的只要喝完这些,您就……”
“是。”关少钦抽回自己的手,甩开少年,交叠起双腿,危险地瞪着纪然,像是要一口吃了他,“一滴不剩地喝完,不准吐。”
少年欣喜若狂,要知道,如果他说服关少钦用罗家的公司,罗霖就会给他二十万报酬。他当即端起杯子,一口一杯,不到一分钟,喝光了。
纪然看得目瞪口呆。
可是下一秒,少年就哇的一声吐了出来,惨不忍睹。
纪然和关少钦直接跳开,纪然还下意识躲在关少钦身后,抱住他的手臂。关少钦瞪他一眼,他赶紧把手藏到背后。
关少钦双手插着裤兜,睨着还在弯腰呕吐的少年,说:“那就不好意思了。”
纪然的同情心和职业病一起发作,毕竟对方还是个孩子。他找服务生要来清水让少年漱口,又帮他擦嘴。关少钦在一边看得直冒青烟,一把拽起少年,说:“再给你个机会,重新喝一轮,不吐,我依然答应。”
纪然又说:“他还只是个孩子。”
这时,动静引来众家公子哥围观。少年一想到那二十万,决定再拼一下。这次他喝完保持了两分钟,最后还是没能憋住,吐了。
纪然一边给少年喂水,一边苦口婆心地说教:“小朋友,你这是何苦呢?年纪轻轻,不好好上学非得干这种事,你说你是不是傻?别再逞强了哈,乖乖回去写作业,九月份开学,你还是个好学生。”
少年:“……”
关少钦:“……要不要再试下?服务员,倒酒。”
少年就哭了,“老师,您放过我吧。”
纪然莫名其妙,“逼你喝酒的不是我啊。”
少年溜下沙发,抱着纪然的大腿哭喊:“老师啊,我错了,我不该说你流氓,我错了,您叫四少不要再灌我酒了,那二十万我也不要了。”
纪然想半天也没想明白关少钦灌他酒跟他骂那声流氓有啥关系。不过看在孩子实在可怜的份上,纪然决定还是当个和事佬。
他说:“关四,算啦,他还是个孩子。”
少年连连点头:“对对,我还是个孩子。”
关少钦:“……”
关少钦摸摸裤兜,转身走了。
纪然知道他是找地方抽烟去了,便把少年拉起来扶到沙发上去躺着,“你先休息会儿,我去找罗霖,让他送你回去。”
少年拽住纪然,说:“不要不要。”罗霖将他送来后就一切交给他了,自己现在指不定在哪间房里快活呢,而且他也不能这样走,没达成最后的目的,他哪里敢去见罗霖,“我休息一下,待会儿自己叫车走。”
纪然看他精神还行,大概因为喝下去的酒又吐出来的关系,他没有很深的醉意,只有呕吐后的虚弱,便随他去了,结果这人就歪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服务生过来清扫地面的秽物,其实没什么脏东西,都是酒。
纪然轻轻推了那少年两下,没动静,看样子是真睡着了。
回过身,纪然一眼扫到桌子上的酒杯,除了后来送来的五只俄罗斯伏特加酒杯,剩下的两只30ml的杯子,是关少钦和少年一开始用过的。放在右边桌角的,就是关少钦喝过的那只,里面还有大半杯酒。
纪然左右看看,大家跳舞的跳舞,喝酒的喝酒,划拳的划拳,谁也没注意这边。他把手伸进裤兜,摸到那一小包泻药。
“小纪纪,关四呢?”沈轩突然出现,眼神迷离,双腿虚浮,胳膊弯里夹着他的女伴,双手拿着酒瓶子和杯子,粉色的衬衫扣子都崩掉了好几颗,一副肉林酒池中纵欲过度的模样。
“他抽烟去了。”纪然松开药包,把手拿了出来。
沈轩松开女伴,一屁股坐到纪然身边,揽着他,大着舌头说:“明天关四结婚,你必须要跟我喝一杯。”
沈轩185,揽着纪然就跟揽一只小鸡崽子一样。
纪然推着沈轩的脑袋,咬牙说:“关四结婚,你跟他喝呀,跟我喝算什么?”
沈轩喝多了,蛮不讲理,抓过酒桌上的一杯酒就往纪然嘴里灌,“他结婚就是你结婚,你凭什么不喝啊?是不是看不起我?”
纪然抵挡不住沈轩,被迫喝下大半杯酒。辛辣的液体顺着喉管流入胃部,刺激得他连连咳嗽。余光瞥到桌角,原本搁在那里的、关少钦的酒杯不在了。
纪然看看沈轩手里的杯子,呆滞了一瞬,突然心生羞耻,不知哪来的力气,把沈轩推了个跟头,扑到桌上抽了一大把纸巾,不停地擦嘴。
一抬头,关少钦回来了,正在门口跟几个人说话。
纪然心里一抖,回头看,沈轩这混球已经抱着他女伴啃起来了。
纪然赶紧把关少钦的杯子重新倒满酒,瞅着沈轩沉溺温柔乡,一边的少年睡得昏天暗地,放心地将药粉倒进去,然后假装照顾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