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它是防治伤寒时疫的,一点都不疼。”孔茨跟在他后面,默默的补充了一句。玛格达站了一会儿,她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眼中的泪水,快步离开了房间,让孔茨留下来为孩子们进行吗啡注射。她站在门外,深深的呼吸着,紧靠着墙壁,免得自己一时腿软摔坐在地上。她等了大概几分钟,孔茨走了出来,脸色苍白:
“我们要等十分钟,让孩子们睡着。”
玛格达轻轻的点了一点头,沉默的注视着前方。她盯着自己的手表,时间一分一分的走过,滴答滴答的声音变得如此沉重漫长。
“夫人,我想我……下不了手。”孔茨也在注视着手表,眼看就要十分钟了,他的声音也随之颤抖起来,让他给无辜的孩子喂毒药,他实在是做不到。
“您去帮我把施通普费格医生找来吧。”玛格达微微一点头,神情依然保持着平静。她说的施通普费格是元首的私人医生。她沉默的等着,等到施通普费格来到这里,然后和他一起进入了房间。
“妈妈……”玛格达的大女儿黑尔格并没有睡熟,她大一些,本能的感到父母这段时间的异常,现在的不明针剂更让她感到惊恐。玛格达试图朝她笑笑,但没有成功。她和施通普费格上前,掰开她的嘴,这遭到了黑尔格的强烈反抗。但她毕竟没有两个成年人的力气,一番挣扎后,毒药胶囊最终还是被塞进了她的嘴里。玛格达默然的看着女儿抽搐了几下后闭上眼睛的模样,拉起了白被单,罩在了她的脸上。接下来的五个孩子也是如法炮制。他们都已经睡熟了,玛格达依次掰开他们的嘴,将毒药胶囊放进去,然后稍稍用力,将他们的下巴合上。孩子们轻微的抽搐几下,发出一两声j□j,便在睡梦中死去了。玛格达的动作一直很平稳,没有丝毫的颤抖。直到全部做完,她才走出门,靠在墙上无声的啜泣着。但她没有伤感多久,很快她就直起了身子,恢复了端庄的仪态,走回了戈培尔的书房。后者正在房间里非常紧张地走来走去。
“孩子们的事做好了,现在我们要考虑自己了。” 玛格达安静的告诉自己的丈夫,他的眼里闪烁过一抹泪光。
“我们快一些,时间不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博士家的六个娃真心悲催,不过博士的确说对了一点,因为他们是博士的娃~~默默跪拜玛格达筒子,真能下得去手啊,目测博士都下不去手来着,所以躲了,果然女人要狠啊~~
773 逃离地堡
玛格达平静的点点头,她镇定的望着戈培尔,慢慢取下了自己金色的党章,这枚党章是元首再4月27日时作为一种荣誉赠送给她的。她还取出了自己的金色香烟盒,那上面带着“阿道夫希特勒,1934年5月29日”的标记。
“我们自己走过去,这样就不必麻烦人把我们的尸体搬来搬去了。”面对副官们询问的眼神,戈培尔漠然的回答道。他朝玛格达伸过手,后者轻轻挽上了他的手臂,他们之间貌合神离已经很多年了,像这样温情的动作是相当罕见的。
戈培尔和妻子平静的走上楼,来到花园里。他们两人拿了两支手枪,就在离他们几米远的一个小小弹坑里,元首夫妇二人的尸体被火化后正埋在那里。弥漫的炮火烟雾中,玛格达静静的转向戈培尔,面对着他整理好了暗红色套装上的细微褶皱,她理了理头发,平静的望着自己的丈夫。戈培尔默默举起了枪,对准了她。弥漫不清的烟雾中,传来清脆的砰地一声。
接下来,戈培尔掉转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他的死如同元首一样,咬碎了口中的氰化物胶囊,然后对自己开了一枪。他的副官施韦格曼这时才上前,遵照戈培尔的命令,为了有备无患,对他们的尸体又开了几枪。随后他将两具尸体摆放好,手枪放在他们身边,接着他根据当初的承诺,在尸体上泼上了汽油,随即,他点燃了尸体,如同引燃了第三帝国的最后一个葬礼柴堆。
肯普卡也见证了这一切,因为在几个小时前,当他去和戈培尔夫妇道别的时候,玛格达曾请求他,如果能活着离开这里,就代她向她和前夫生的大儿子哈拉尔德问好,并告诉他她是如何死的。看着尸体起火,肯普卡他们默默的回到了地下室里,并没有焚烧效果,这违背了戈培尔的命令,他是要求毁尸灭迹的,但空气中弥散的尸体的焦糊味实在是令人作呕,没有人有勇气继续待下去。
鲍曼并不耐烦等戈培尔一家人把事了结。现在已经是晚上9时30分了。汉堡无线电台正在向德国人民通告这段时间以来最重要的消息。他们首先播放了瓦格纳的葬礼音乐和布鲁克纳的第七交响曲,这预示着听众即将听到的是一个悲伤的葬礼。在广播里,邓尼茨海军元帅宣称,元首已经牺牲了,他“在部队的最前面”战斗而死,而邓尼茨本人将接替元首出任德国元首。但由于供电时断时续,柏林城内很少有人听到这个消息。
地堡中的人,尤其是鲍曼,对这个消息的关注度远不及逃出这里的办法大。因为魏德林将要在午夜投降,所以向北穿过施普雷河的突围行动要提前一小时进行。鲍曼和蒙克将军试图将每个人都编入突围部队,这在地下避弹所内造成了一片混乱。直到接近半夜11时了,他们才开始撤退,这比预定的时间晚了两个小时。第一队突围部队由蒙克指挥,计划通过元首总理府的地下室出发,然后前往腓特烈大街车站,其他人则与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尾随前进。他们要渡过施普雷河,穿过俄军防线,然后向北逃亡。
在这些人离开的前一秒,肯普卡他们把最后一瓶汽油倾倒在会议室里,点着了火。今天刚刚谈判回来的克莱布斯没有选择逃跑,而是选择了死亡。他和老友布格道夫一起坐在燃起熊熊大火的地堡中,平静的将枪口对准自己开了枪。
而鲍曼也在逃亡之列,他认定自己唯一活命的机会是跟着大伙一齐逃跑,如果能跑到邓尼茨的新政府所在地,那就再好不过了。肯普卡和他在同一组,他一直在关注这位帝国隐形的权力人物的命运。而命运之神这一次和鲍曼开了个大大的玩笑。他所在的这一组试图尾随一辆德国坦克,越过俄国人的防线。但一颗俄国炮弹击中了那辆坦克,肯普卡几乎可以肯定,鲍曼差不多当场就死了。他的尸体躺在养老院街与铁轨交叉的桥的下面,月光照在他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伤痕。肯普卡怀疑,鲍曼可能在看到自己逃出俄国防线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的时候,就吞下了胶囊毒药。
尽管马丁·鲍曼就这样死去了,但关于他的下落的问题依然在后世引起了巨大争议,这远比他的主子更富有戏剧性。当时一起逃亡的肯普卡,还有希特勒青年团领导阿克斯曼等人都作证说鲍曼在逃离柏林的途中就已经死于非命。但英美两国的情报机关坚信鲍曼可能已经逃亡到了意大利的波尔萨诺,而他的妻子带着9个孩子从贝希特斯加登逃出来后,就在那里与他会合。在尔后的27年中,对鲍曼的露面的消息,各国报纸上时有报道,特别是在阿根廷。1972年底,美国作家拉狄斯拉斯法拉戈宣称,他有确凿证据,证明鲍曼仍然活着,而且就在南美。这个消息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和舆论哗然。而在几天后,德国当局宣布,他们在元首的地堡附近发现了鲍曼的尸体,但人们纷纷怀疑这是一具假尸。直到1973年秋,曾为元首验尸的索格纳斯医生才获准去检查头骨和在头骨出土3个月后发现的门牙和额骨架。索格纳斯医生对头骨做了详尽的分析,一年以后,他向在伦敦召开的“国际牙医联盟世界大会”提交了他的材料,得出结论——这正是鲍曼的头骨。至此,有关鲍曼的一切才宣告尘埃落定。
而在这个时候,鲍曼还不知道他会引起后世的许多争论,因为他已经死去了,带着没能到邓尼茨政府中任职的遗憾。但这对他反而是件好事,如果他知道邓尼茨他们早打算在他到来的时候就将他软禁起来,他一定也宁可自己在这时候死去。这和元首的命运倒有些相似之处。元首在4 月29日,他自杀的前一天,并没有获悉在意大利的德军已经无条件投降的消息,这是由于通讯设备被破坏的缘故,这总算让元首生命中的最后几小时能够舒服一点,不然的话,他生命的最后时刻就要在大发雷霆中度过了。
而远在普伦的邓尼茨对鲍曼的命运不感兴趣,他现在唯一关心的是如何更多的拯救难民,抵御布尔什维克的入侵,还有,怎样和西线的英美军队达成部分投降的决议。因此他给弗雷德堡发了电报,让他第二天来见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鲍曼筒子终于死了,死的不容易,看到狐狸死的时候是多想掐死他啊,熊熊难得干了件好事,给撒朵花。克莱布斯和布格道夫自杀了,好机油,一起死……至于博士,不评价了,最后尸体没烧完……博士一定死不瞑目~~
774再次谈判
但是邓尼茨和弗雷德堡第二天的会面还是被推迟了。因为英国飞机不断扫射荷尔斯泰因公路,道路无法通行。弗雷德堡只好给邓尼茨拍电报,告诉他自己无法按时到来。而邓尼茨直接就告诉他不用着急,因为他也打算要转移。英国人已经突破了卢卑克,继续把指挥部留在普伦的简易营房中是个不明智的选择,很容易就会被英军抓获。所以他决定把指挥部迁到弗伦斯堡附近的米尔维克去。但是在普伦的营房周围,敌机的轰炸始终持续不断,因此邓尼茨不得不在办公室里焦心的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