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特尔把海因里奇的欺骗行为用电话告诉了元首。他指责海因里奇和负责指挥已被俄军突破的奥德河防区的第3装甲军团的曼陀菲尔根本不想守住这一战线,而是有意把部队聚集在梅克伦堡对面,准备向同盟国战线上的港口进发。约德尔不得不做出决定,把施坦因纳的两个装甲师北调,让他们离开柏林,调去俄军先头部队的南翼,阻击那些正在追赶曼陀菲尔的部队。
直到约德尔的电报到来之前,元首仍然怀着被解救的希望。他声称:“只要我们能在这里再坚持两到四天,温克的军团就可能到达,甚至布赛的第9军团也可能到达,”
福斯海军上将也曾向元首保证:“温克就要来了,我的元首,我的元首!唯一的问题是——单靠他能否应付得了!”
元首自己也自信满满:“我今夜里的觉会睡得好一点。如果不是俄军坦克开到我睡觉的寝室外边,就别叫醒我。睡醒之后,要给我一些时间去作些必须做的事情。”
但是,约德尔的无线电话立刻就造成了令人崩溃,而且歇斯底里的后果。马丁鲍曼在日记中草草记下了他自己的感受:“希姆莱和约德尔对那几个前来解救我们的师,下了停止前进的命令。我们只好等待和元首同归于尽,以死效忠了。如果有人认为‘要在高超判断基础上采取行动’,那么他们就是要牺牲元首。他们的忠心——鬼把他们拿走了!——不会比他们的‘道义感’更好!”
而作为新加入者,汉娜莱契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戈培尔的住所内度过的。戈培尔指手画脚的向莱契抱怨着戈林的背叛。他把多年的积怨一股脑的宣泄出来:戈林元帅是个无能之辈;由于他愚蠢,他毁灭了帝国,现在呢,他却试图领导全民族!这本身便证明戈林在内心深处历来空虚,历来是个卖国贼!戈培尔像讲经
的牧师似的抓住椅背,他神经质的站得笔直:
“我们这些留在地堡里的人们正在创造历史,正在为帝国的光荣,为德意志这个名字的永垂不朽而献身!”
莱契对戈培尔的说法并不感兴趣,她反倒觉得戈培尔实在是太做作了,但他的太太令人钦佩。在她的六个孩子面前,玛格达总是表现的高高兴兴的,满脸笑容。当她觉得自己控制不住时,她便出外,静静的站一会儿。
“我亲爱的汉娜,您得帮我,让孩子们摆脱这种生活。他们属于第三帝国和元首。如果这两者都不再存在,他们便没有立足之地了。”戈培尔夫人的话让莱契觉得格外心酸,同时还有些胆寒。因为戈培尔夫人最怕的就是到了最后的时刻她自己会手软,会不忍心杀死这些孩子。莱契所能做的就是给孩子们讲她的飞行经历,还教他们唱歌。而孩子们学会后,便唱给他们的元首叔叔听。
莱契也去看了爱娃勃劳恩。但她觉得爱娃是个浅薄无知的妇人,整天就忙着修染指甲、换衣裳和梳头发。她看到元首和这么一个女人同居,实在是吃惊不小。
而在深夜的战务会议上,元首又一次回忆起了往事。他谈到了自己1933年为了取得政权而作的妥协,以及这个局势如何延续至兴登堡逝世的情况。这又使他再次保证留在柏林。他认为在自己这样做以后,他就可以严厉地对付软弱分子了:
“不然我就不会去行使这个道德权。在危急关头,如果我从首都跑掉,我便不能时时去威胁别人。现在,我必须服从命运的命令。即使我能救自己一命,我也不会这样做。船长要与船一起下沉。”
克莱布斯抽空向他保证说,柏林战线又稳定下来了。在温克到达之前,希特勒青年团组织要先占据皮彻尔斯道夫桥以南的一个大桥头堡。温克军团的卡车已经一个个地突围出来了。元首对此点了点头,他又陷入了沉思,他在盘算着傍晚的公报——本尼托墨索里尼刚刚被意大利共产dang游击队活捉了。元首不希望自己落得这样的下场。
这样的话,似乎只有逃离柏林这样一条路了,然而这又是元首不愿采用的一条路。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注意到,希姆莱在大本营的联络官费格莱茵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他们的忠心——鬼把他们拿走了!其实鲍曼的日记也很有意思,不输戈培尔的日记。说起日记,怨念的想着施美人那一箱子被普特卡默尔拿走的日记,谁能告诉我它最后的下落啊嘤嘤,总觉得很多八卦的赶脚。最后吐槽博克老爷子那万年流水账的日子,还不如哈尔德的好玩呢嘤嘤
760 党卫队的背叛(上)
实际上元首在下午召开的临时会议上就发现费格莱茵不见了,但他并没有在意,只以为他是有事离开。但直到现在都看不到费格莱茵出现,事情未免有些蹊跷。鲍曼受命去调查这件事,元首暂时还来不及去管一个小小的失踪事件。因为在晚上的会议上,魏德林又来向他报告坏消息了。
“我的元首,我认为您应该认识到柏林全城现在已经被包围了,二期防御圈正在迅速地缩小,靠空投给养是不可能的事。而民众,我的元首,我听说由在领取配给食物的时候,民众要面临严重的对生命安全的威胁。而当炸弹轰炸让队伍减员时,更多的人只是动一动,让队列变得更紧凑,没有人敢失去自己的位置。妇女们甚至只是擦掉配给卡上的血,然后将它递上去。”
但元首对这些他认为背叛了他的人们不感兴趣:“这不算什么。我的痛苦远比他们多得多。但许多人不了解我的痛苦。我真无法想象,我给他发过命令的dang的领导人,居然不执行命令。这便把一切全都给破坏了。他们不明白,个人的责任范围越大,就越有必要服从命令。我记得冯勃洛姆堡元帅曾经说过,服从命令只限到将军一级。这真是个允许用虚伪的报告去躲避不妙之局势的制度,尤其是出现困难的时候。”
魏德林沉默的住了嘴,而元首还在自顾自的说下去,他现在开始为自己的命运担忧了。他不想让俄国人抓到自己,被斯大林关在笼子里展览:
“我决不能让俄国人施奸计用坦克将我生俘。但我不能离开柏林,如果连我自己都拒绝在祖国的心脏指挥战斗的话,我又怎能叫人去为祖国献身?”
而就在这时候,戈培尔的助手维尔纳瑙曼匆匆走了进来,他刚刚一直在室外听电话。他刚刚获知了一个可怕的消息。根据美国报纸报道——“来自斯德哥尔摩电台的报道,一群高级纳粹分子,包括海因里希希姆莱,虽未经希特勒批准,却在陆军总司令部的支持下,向我们保证要无条件投降!我们强调在投降条件中有俄国一方。”
对元首来说,“忠诚的海因里希”会尝试和盟国秘密谈判,这实在是一个荒诞不经的消息,他没有很放在心上,但要求赶紧把费格莱茵找来。而这时在房间外面,魏德林正在向发现鲍曼、元首的副官和两
名女秘书倾诉元首拒绝听取的事情,并且说明他们的唯一希望就是及时离开柏林。这获得了大家一致的同
意,包括鲍曼在内。这使他备受鼓舞,于是他向克莱布斯又提了自己的建议。而克莱布斯也接受了,答应在下次会议上提出详细的突围计划。
就在这个时候,在50英里外,温克的第12集团军军部,一名报务员正在向魏德林发电:“十二军之反攻在波茨坦南面受挫。部队正拼死自卫。建议突围来我处。温克。”
报务员静静等待着,等待来自对方的确认信号,但没有任何信号。
与此同时,元首正把自己的那个金质的Nazi大纪念章摘下来,他把它赠给了玛格达,后者被感动的眼睛发红。她回到房间,开始写下今天的日记:“我们的孩子们真了不起!……他们从未说过一句怨言发过一回牢骚。隆隆的炮弹声让我神经紧张,可是这些小孩却安慰他们的小妹妹,而且他们在这里对我们也是一种福气,他们有时能迫使元首脸上挂上一丝微笑。他们对希特勒伯伯说,他们渴望有一天他所说的那些增援部队能来,把俄国兵打跑……”
地堡里写日记的人不止玛格达一个,鲍曼也在写他的日记。他已经派出人去寻找费格莱茵,他知道后者在夏洛滕贝格有一套办公公寓。他派了一队盖世太保去那里寻找。费格莱茵果然在那套公寓里,身边还有他的情人。他喝醉了,说话有些含糊不清,但他的包里装着钱、珠宝和假护照。这样的行为足以说明问题。鲍曼现在还没把情况报告给元首,他把这都记在了自己的日记里:
“希姆莱和约德尔阻止我们向战斗中投入更多师的部队。我们会坚持战斗,我们将与元首共存亡,我们到死都会效忠元首。许多人的行为都是出于其他‘更高的动机’,他们出卖了自己的元首。呸!妈的一群猪,毫无尊严可言!帝国总理府正变成废墟,局势已经是千钧一发,盟国正要求德国无条件投降,这是要我们背叛祖国。费格莱茵真丢脸,他试图换上平民服装逃离柏林。”
而被逮捕的费格莱茵坚持要给在地下避弹室的爱娃勃劳恩打电话,盖世太保不敢阻止他,因为费格莱茵娶得是爱娃的亲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