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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市蜃楼 (不是荔枝)


  房间的花凋了,陶宋该来换了,他迷糊嘟哝着,翘首以盼。
  终于有一天,陶宋就抱着花来了。
  盛赞没有问陶宋之前为什麽没有来,也没有说在他来之前,盛母一直在这儿守着,两人发生了不愉快她才离开,换了厨娘,在车里拿东西,很快上来。
  陶宋把头靠在他的手边,让被子遮着,并不看得太清他的表情,但声音还是温温柔柔的,絮叨说着闲话,话里怎麽听,都没有意外那天的痕迹。
  有点说不出的奇怪,他们都掩藏着某些不想让对方知道的东西,若无其事,粉饰太平,却渐渐口不对心,聊无可聊。
  陶宋趴着,快让那股熟悉的人气味覆盖,他看不见盛赞,也不想要他看见。
  话语减弱,一阵漫长的令人窒息的沉默落地。
  厨娘让车库的媒体堵了一电梯,刚好碰上面若冷霜大步而来的小高,和他抱怨了一路,无非是这些人这麽闹,少爷哪能休息的好呀,就该让他们全部散了散了,云云。
  病房门一开,她见消失许久的陶宋忽然出现,忙笑着做她认为的“调和剂”:“兄弟俩就该相亲相爱,有别扭就说开,没什麽大不了的,兄弟哪有隔夜仇呀。”她以为陶宋迟迟不来探望,是两人闹了别扭,心里还责怪陶宋这回不懂事,哥哥出了这麽大的事还不管不顾。
  厨娘向来是做和事佬的,也没觉察出她这话一说,那兄弟俩的眼神都微微一沉。
  小高跟惯了盛赞,眉毛一动就知道他今天什麽心情,陶宋也不对劲,明明笑着,眼睛里却黑沉,半点光都透不进去。
  厨娘还在念叨:“夫人这几天心情不好,成天成夜睡不着,刚还哭了一场,先生不着家,你们呢,一个住院,一个上班,家里冷清的哦。”老太太自顾自说着话,都没看见小高上前拽了一把陶宋,想拉他出去说话。
  陶宋没动。
  他顺着一看,是盛赞紧攥着陶宋的四根手指不肯放,细看好像还在颤抖。盛赞眼睛水雾雾的,脸色苍白,嘴唇干燥,像条无人宠爱的小流浪狗。在察觉陶宋有挣开自己的意思时,他愣愣的,松下力道,看陶宋弯腰给自己掖好被角,瘦削的侧脸就在眼前,他说:“先睡一觉。”
  然后跟着小高出去了。
  盛赞茫然,刚才用力的手指渐渐涌上痛意,这只手分明没有受伤,却像被牵连着似的发疼。
  紧接着,跨年夜齐璨的“好心告知”,和盛母离开前堪称破釜沉舟的摊牌画面再次浮现,如果说前者让他的信任网破了一角,那麽后者就让他优越无忧的现状碎了彻底。
  陶宋知道吗?他一直在骗我?
  他突然难以控制地自我怀疑起来:陶宋真的喜欢我吗?
  盛赞病房所在楼层都是单人病房,小高把他拉到楼梯间,一站定,劈头盖脸问:“你和盛赞什麽情况?什麽叫,叫亲兄弟啊?这不是开玩笑呢嘛。”
  陶宋双手插袋,摸到之前放在口袋里的三片花瓣,拿出来放在手心。花瓣是白的,蹭了点红棕色,放得久了,有些干巴巴。
  “还有,盛赞的手要不要紧?”小高咽口唾沫,“什麽叫断了一节,粉碎性骨折……那他拉琴怎麼办?”
  陶宋捻着那两片花瓣——一片在口袋里就被揉碎了——他不说话,一句话也不说,好像神游天外,思索着那束花盛赞会不会喜欢,他没有发表意见,那该是不太喜欢,也不讨厌的。
  盛赞总是这样,对自己不在意的东西事物都反应平平,好似都不太在意,他懒得去点评,懒得去要求,什麽都可以勉强,唯独对大提琴不行。这是从小植在他脊骨里的,一断身子也会折的印记,最开始陶宋连碰都不能碰,盛赞会像即将要丧命似的大叫,尖叫着赶他走——他连滚字都不会用。
  “盛向安呢?那个小兔崽子,我听说他被退学了,王八蛋。”
  这些话小高不敢在病房说,转身照着楼梯踹了一脚,快被逼疯。
  楼梯没有人走,只有楼下远远的喧闹,陶宋听着,忽然说:“是我做的。”
  “啊?”小高没听清,“你什麽?”
  是我带他去的“七八”,是我不想让他回盛宅,我怕他一回那里,知道那些腌臜事,也会着了齐璨的道。是我害怕他会后悔,会离开。
  “我说,下雪了。”陶宋望着一扇小窗外纷扬落下的小棉絮,这麽说。
  回到病房,盛宅还没睡,他也偏头望着那场小小的雪,对独自进门的陶宋说:“下雪了。”
  他没什麽力气,听上去还没有加湿器的声响大。
  陶宋坐回原来位置,视线里是那只看不清原貌的手,它原本是纤细修长,骨节分明的,最适合拉琴,现在却只是匍匐着,被人从中间砍断,干脆一点儿知觉都不肯给了。
  他甚至觉得自己也麻木着,怒意翻涌已经是好久之前的心绪,那说不上怨恨,而是干净利落想要摧毁某些东西的盲目。可他难以估计这份盲目的重量,便只好待在盛赞身边,静静瞧着那场有意连绵的雪。
  雪或许是积不厚的,但隔窗而望仿佛漫天的盛况仍旧足够震撼。
  冷,也很倦,可盛赞闭不上眼睛,一句话就在舌尖上蹦跳,快鲁莽闯出来。
  “在维也纳的那个晚上,你去找过齐璨吗?”他突然之间来了力气,问道。
  陶宋望着雪,忽然想起很早之前看过的一本书里的场景:一个宿醉的身穿猩红色大衣的日本女人,光着腿躺在雪上,她是被外国军官支使的,军官要求僧侣踩踏她的胸脯。这个画面一度让他战栗,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日本女人,还是军官,抑或是僧侣。
  但不管怎样,总不会太好,他想。
  “是啊,我去找她。我问她,你喜欢盛赞吗?既然不喜欢,为什麽要来。可是她说,”陶宋低下头伏在盛赞那只完好的手边,嘴唇贴着他的手背,如同情人呢喃,“她说,她喜欢你。”
  “为什麽?为什麽她会喜欢你?为什麽其他人都要喜欢你?”
  “可是盛赞,盛赞,没有人真正爱你。”
  只有我,只有我爱你,独独我爱你。
  陶宋想自己是只飞蛾,能在灼热的火焰中落足。它卷着他的翅膀,就快要烧死他了。
  作者有话说
  最近总是爆字数...(废话几句:哥哥弟弟的冲突刻意让我平淡化了,不直接以语言动作,是因为我认为很多节点都是一夕之间心理的转变,或许和我性格以及写文习惯有关,写得比较流水账,情节干货不多嘎嘎。原本想从兄弟关系摊牌开始虐几章的,后来发现hssl人物关系设定太特别(不正常)了,貌似虐不太起来,我估摸着走吧。喔还有首次清醒嘿嘿的事情,估计不太远了,但本人仍旧为扭扭车而羞惭头秃。最后周末妹有更新哦。(屁话记录一下:我这边下雪啦!虽然非常小嘎嘎,但还是美滋滋
  

初雪番外
  盛赞二十四岁那年的圣诞,是在维也纳度过的。
  傍晚,剧院演出归来,他抱着一沓琴谱,撑伞走在同行的校友队伍末端。
  遇红灯停步,他微微移开伞边,仰头细瞧絮絮飘落的雪,很巧,是初雪。今年维也纳的冬雪来得晚了些,是昨晚深夜开始的,他正和陶宋视频,陶宋先发现窗外纷扬,让他去看。
  那时他也这样仰着头,用眼睛接着突如其来的雪,听到陶宋说:“哥,圣诞快乐。”
  绿灯,他抬步前进。
  学院离剧院有些距离,一道的校友中有一位中国的南方女孩儿,性格活泼,干脆从伞下一蹦一跳地往前跑,在雪中踩着漂亮的舞步,转圈时险些把琴盒摔了出去。她冻得鼻头红红,却乐此不疲。
  旁人受她影响,即便是看惯雪景的当地人也展了颜,唯独盛赞兴致缺缺,他不急不缓地走在街头,走出一小段路,身后的朋友追上来,他们笑他不解风情,嗔怪时脸上笑容洋溢。
  实际他是有些累了,只想回公寓好好睡上一觉。
  他们在学院附近的街道告别,盛赞静静站在一边,等待轮到自己说再见。
  没想到刚才那个冲在雪中格外兴奋的女孩儿喊他一声:“盛赞,看。”他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耳里是她惊讶的声音,“是陶宋。”
  不过十分钟,维也纳的雪落得更猛,漫天的垂落,仿佛快要遮住街对面的投望。
  盛赞看见陶宋,他身穿及膝的黑色大衣,套着灰色连帽,对上视线,雪都被驱赶走,盛赞看见他弯起的嘴角。
  陶宋朝他招手,手臂一敞,像张开了一张柔软细密的网。
  他收伞跑过去,把同伴的呼喊丢在脑后,眼里只有大雪里冲他敞开拥抱的陶宋。
  雪越下越大,绕着学院走到后一条街,陶宋拉住盛赞,把他微微散开的衣领拢紧:“脖子冷不冷?”
  盛赞:“冷的。”
  “那怎麽不带围巾?”
  原本是带了的,可能落在剧院,他走到户外才记起,但也懒得回去找,干脆就光着脖子了。
  “圣诞节有活动吗?”
  “他们有,我想回去。”
  “还是不参加集体活动,回公寓你也只是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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