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湉去开过一两次，扭不开，也就作罢了。
还真的是一点机会都不给他。
季北躲他算是躲的明目张胆，甚至已经到了不回来的地步。
“突然就忙起来了？”苏湉语气不善。
季北电话那端吵吵嚷嚷的，他似乎人在外面。
突然，吵闹的声音小了很多，听筒里传来季北的声音：“紧急状况，今晚上应该回不来了，你自己弄东西吃，早点休息，听话。”
口气像是嘱咐自己家里的小孩子，爸爸今晚上不回家，你一个人在家里要乖乖的。
季北说完就挂了，苏湉听着手机传来的忙音，皱了皱眉，那么吵，应该不是在警局吧，难道是案发现场？
确实是案发现场。
季北看着面前的尸体，一旁新来的小姑娘已经忍不住去吐了。
“死者名叫潘倩倩，十六岁，一中高一十一班的学生，已经通知学校了。”江安看着手里的消息，汇报给季北。
“喻汐。”季北喊了一声。
喻汐是局里的法医，她之前已经查看过尸体的情况了：“机械性窒息死亡，扼颈。”她一只手按着死者的脖子，让季北能够看清楚她脖子上的指痕，“身上刀伤共计二十一刀，不是致死原因，看样子是死后泄愤。”现在是下午六点，尸体面部与下颚已经解除了僵硬状态，其他地方仍然处于僵硬状态，死亡时间不超过十六个小时。喻汐推算了一下死亡时间，“初步估计是凌晨3时至5时。”
尸体有很明显的性侵痕迹，喻汐没有发现其他人的体液。
C城这一周已经出现了三起性侵后杀人的案件。
三起案件的死者都是中学生，女性。
因为三起案件都不是同一个学校的人，所以学校并没有把学生失踪这件事看的特别严重。
班主任接到电话后急急忙忙地跑来，看到尸体的时候也是很吃惊：“这是我的学生。”
江安看着班主任紧张的神情：“你们当班主任的就是这样对待学生的？失踪了也不报警？”
班主任眼神躲闪：“潘倩倩平时老是翘课，谁知道她到底干什么去了。”
潘倩倩的家长正巧这个时候来了，潘妈妈冲上来就去挠班主任的脸：“你赔我女儿！”
“你女儿自己平时什么德行你做父母的自己不知道？”班主任把潘妈妈推开，“自己都管不好自己的孩子，还来找别人麻烦？”
潘爸爸上去一把拉住了自己的妻子，潘妈妈趴在潘爸爸怀里痛苦出声：“我的倩倩啊……你死得好惨啊……”
季北示意把潘父潘母拉到一旁去，不要影响他们工作：“您好，我是刑侦队长季北，您是潘倩倩的班主任向启平对吧，我能向你询问一些潘倩倩平时的情况吗？”
季北的态度非常好，向启平被潘妈妈闹了之后一脸不快，但是看到季北之后神色缓了缓：“警察同志，潘倩倩平日里总是翘课，她也不找我请假，我之前还管的，但是她总是不当一回事，我不批假条她也会想办法溜出学校。我这次也以为她是自己偷偷溜出去了，没注意。一直到你们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她出事情了。这个……警察同志，这件事情跟我没关系吧？”
季北看着他的表情，点了点头：“我已经了解情况了，谢谢您的配合。”
潘妈妈还在一旁哭，季北看了一眼，给了个眼神让江安去问。
江安看了一眼喻汐，结果喻汐白了他一眼：“我是法医，你让法医去当心理辅导师？”
“我也不是心理辅导师啊……”江安刚刚是目睹了潘妈妈有多泼妇的，他有点后怕。
好在他去问的时候，潘妈妈没有闹的很厉害。
“我女儿之前也有几次不回家的情况，我们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啊，警察同志，凶手能抓到吗？”潘爸爸小心翼翼地问。
“好的，谢谢你们的配合，我已经了解了。”江安问完之后，去找季北，“两边说的差不多。”
第三章
第一起案件的死者，第五中学高一十三班学生余秋，死于七天前，死因机械性窒息，这次的不同是死者身上有绳子捆绑的痕迹，死因是勒死，同样的先奸后杀，死后身上中了二十一刀。发现尸体的地点在河边，依然是监控盲区。早晨散步的人发现尸体后，报了警。
第二起案件的死者，第三中学高一十二班学生段晓晓，死于三天前，死因机械性窒息，作案手法一样，扼颈，先奸后杀，死后身上中了二十一刀。发现尸体的地点是远离市中心的一栋独栋居民楼的楼道里，这一段路的监控摄像头并不多，根本察觉不到情况。早起上班的住户发现了楼道里的尸体之后，报了警。
第三起按键的死者，第一中学高一十一班学生潘倩倩，死于今晨，死因机械性窒息，扼颈，先奸后杀，死后身上中了二十一刀，发现尸体的地点是公园的厕所旁边，这个厕所基本上没有人来，是清洁工人每天定时来厕所清理垃圾的时候发现的。
三起案件的死者都没有留下有用的线索。
季北陷入了沉思：“抛尸地点都是会有人固定经过的地方，死亡时间都是半夜两点至五点之间。”
除了第二个死者之外，其他两个死者的发现地点就是死亡地点。
已经发生三起案件了，季北却对此毫无头绪。
喻汐看出来了季北的焦躁，拍了拍他的肩膀：“季队，总会有线索的。”
季北回到警察局，又把前两个案件翻出来仔细看。
连环杀人案，动机不明，像是即兴作案，又像是规划好的。
前两个案件似乎还看不出来什么，加上了第三个，季北很快就在三人从学校到家里的路上找到了重合点。
季北在地图上画了个圈：“调监控。”
之前的监控不是没有查过，但是时间范围太广泛了，刑侦队人手不够，根本不够时间来查，第一桩案子还没查出来个名堂，第二桩案子就发生了。
然而，凶手并不给他们机会。
出事地点永远处于监控盲区。
季北这个时候才意识到监控盲区真的害人。
凶手显然对这个非常了解，他们一点蛛丝马迹都调查不到。
江安看着一夜没睡的季大队长，给他递了一杯咖啡：“队长，你要不先去休息一会儿？”
季北揉着眉心：“没事。”
行政队的人几乎都没怎么睡，他怎么好意思自己去睡觉？
实在是没有头绪，他只是合眼休息了两个小时，直到苏湉的电话把他吵醒：“季北，你今天回来吗？”
“我不是催你……家里没菜了，我没钱……那个……”苏湉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里。
“不能用手机支付吗？”季北声音里带着一丝倦意，“超市应该可以。”
“好。”苏湉挂了电话。
江安马上凑过来：“季队，嫂子啊？”
“捡的儿子。”季北闭上了眼睛，想再睡一会儿。
不过刑侦队不给他睡觉的机会，刚闭上眼没一会儿，就说开会。
季北刚想说他一个队长都没说开会，传话的人就补了一句：“局长说的。”
刘政看着面前的刑侦队众人，面色凝重：“省厅那边说了，限你们尽快找出凶手。”
“刘局，凶手太狡猾了，没线索。”季北回他。
“没线索？不是已经知道凶手是怎么作案的了吗？”刘政看了季北一眼。
确实是知道了，在淮南路段的监控盲区把受害人带到对应地点，再将受害人杀害。
可惜没有调查处作案者的任何有用信息，难道要去淮南路大海捞针吗？
“季队，可以用诱饵！”江安出声说。
“你以为我没想过？”季北环视了一圈，“你在我们队里给我找个女高中生出来？”
刑侦队，唯一的女性，法医喻汐。
然而喻汐，就算是想帮他，也帮不了这个忙。
她指了指自己的脸：“你以为歹徒瞎啊？我看起来哪里像女高中生了？”
突然，季北想到了一个人。
但是很快这个打算就从他的脑海里消失了。
苏湉是可以打扮成女高中生，但是他没有受过专业训练，不适合，他不能保证苏湉的安危。
但是苏湉下午给他打电话问晚上回不回来吃饭的时候，刑侦队正在聊这个话题。
苏湉听见了，然后他说：“扮女高中生干什么？”
“破案。”因为是刑事案件不能随便透露，季北就简洁明了地解释了一下。
“我啊。”苏湉想都没想。
“你什么你，你知道这个有多危险吗？”季北斥道。
然而刑侦队的众人都听到了自家队长在跟人打电话，而电话对象还愿意帮他们解决这个大难题。
但是众人不知道他在跟谁打电话，只有江安一个人因为偷听过早上的电话，悄悄凑过去：”季队，又是嫂子的电话啊？”
他早上虽然说是捡的儿子，但是江安肯定是不信的。
苏湉听到那一声嫂子，笑的不行：“我知道有多危险啊，反正我没什么事做，既然他们都叫嫂子了，那能帮你就帮帮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