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绿色军装前襟沾着的咖啡,昭示着门内的谈话似乎并不如表面那般和谐。
很快就有消息,兰波·葛林若被调职,从军方转去市政厅。
对于政府即将面临的动荡而言,这点事连小插曲都算不上。
“我方检测到,A国第五舰队正逐渐靠近诺斯亚南部海岸,两艘巡洋舰已经越过泽佛海峡进入诺斯亚海。”
“这是卫星拍摄的图片,目前舰队在这个位置,舰队核心是一艘满排近四万吨的中型航空母舰,配有六艘防空型导弹驱逐舰、四艘反潜型导弹驱护舰,可能还会有一至两艘弹道导弹潜艇。”
“新收到的消息,A国新编的双航母战斗群正向我国东南海域行驶。”
“我方已经对此提出交涉,但并未得到积极回应。”
……
以本国在S国情报网被捣毁为导火线,以扩大及合法化本国在诺斯亚地区利益为深层驱动,A国海军舰队满载着新型战机和导弹驶离港口,划开蔚蓝海面,迎着波涛全速前进。
后世关于新历2558年10月爆发的海湾危机、及其后续对S国政坛产生的深远影响的文献或影视资料,总不会绕过这间大厅里的这个场面。
中心会议厅里闹哄哄的,人员来来往往,聚集在一起私下交谈,不时有人拍着桌子,高声提出自己的建议。
战,和。
以何种方式战斗,以何种方式议和。
局部战争或全面战争对整个国家而言显然是不同的,不同的利益集团也有不同的考量。
会议大厅里的人争执不休。
他们注定会是一群影响历史的人,这群人制定的每一份计划、做出的每一个决定、修改的每一个微小的步骤,都会变成蝴蝶的翅膀,在遥远的大洋彼岸掀起一场浩大的风浪。
“卡佩将军不讲讲自己的看法吗?”
即使凯文迪许安安静静坐在角落里,众人也不会忘记他的存在。
凯文迪许极有涵养地回道:“暂时没有特殊想法,我想先听一下诸位的意见。”
他戴着眼镜,在满耳喧嚣中低头翻看安德烈递给他的资料,右手捏了捏眼镜鼻托下的鼻梁骨,随后端起茶杯。
浓茶,没加糖和奶。
科林费斯凑到凯文迪许耳边,小声跟他说:“你昨晚没睡好。”
“什么?”
“眼镜框都挡不住你眼睛下面的黑眼圈了。”科林费斯补充说明。
“……”凯文迪许摘下那副金边细框眼镜,面对科林费斯,他说:“你倒不如想想怎么才能让A国双航母战斗群‘途经’我国东南海域边缘。”
科林费斯压着嗓音问他:“你偏向于议和?”
“不,我只是不愿在诺斯亚地区之外开辟战场,这对谁都没有利。”
打可以打,时间、地点、规模都有限制。S国刚结束内战,国家就像座年久失修的老房子刚推倒重建,这时候小范围地打击强盗鼓舞人心可以,但不能在刚建好的地基上开战。
A国或许瞅准了S国不愿全面开战,才敢在别人家门口大摇大摆地晃悠。如果S国破釜沉舟,举全国之力硬着头皮应战,A国舰队说不定就转个弯撤退了。
真的是趁火打劫、虚张声势吗?
谁都说不准,这才是最棘手的地方。
猜测、推疑、沟通、权衡利弊,稍有不慎就会恶化成两个大国之间的硬碰硬。
会议持续到深夜,离开时,乔治·邦尼特邀请凯文迪许到家中用餐。凯文迪许爽快地接受了对方的邀请,开往不同方向的两伙车队合并到一起。
乔治的用意相当直白,“您需要一个妻子,而我有一个女儿。”
精心准备的食物散发着香味,艾玛小姐已经被她父亲支开,此时餐桌上只剩下三个人。
邦尼特夫人看上去跟艾玛差不多的年纪,一位黑直发的冷美人,面无表情地专注于自己的餐盘。
凯文迪许忽然想到就是这个女人扩大了乔治·邦尼特与兰波之间的裂隙,使得乔治命令保密局的人动手。
注射春.药,这是故意搞他吧……
“阁下?”乔治对凯文迪许走神感到不满。
“我在听。”凯文迪许态度暧昧,他既没有许诺,也没有拒绝。
联姻是创造共同利益最简单快速的方式,况且,只要凯文迪许希望保全卡佩家族,他便不得不被乔治压制。包庇外国间谍的事还没完,叛国罪可以将这个国家里的任何人送上断头台。
晚宴后送别,天气转冷,从温暖的室内走到室外,夜风一吹,酒酣餍足散了大半。
乔治端着一脸祥和的笑,“替我问候您的家人。”
他不放在明面上谈,并不代表手里没有这张牌。
凯文迪许唇边也挂着淡淡的笑,气氛像是宾主尽欢,他站在车灯前对乔治说:“今晚您的提议,我会好好考虑的。”
车灯刺眼的光芒在凯文迪许身后劈作两半。
–
北方城市伊索斯更早进入冬天,来自极北雪原的寒流已经肆虐过这座城市,街上的空气仿佛被冻结成冰块。成排银杏树舒展的枝条仅挂了两三片黄色叶子,清洁工戴着厚手套在树下清扫。街旁的橱窗蒙着层迷蒙的水雾,橱窗内的人形支架正展示冬季新款。
夜色和寒气围拢过来,街灯点亮,在暗沉沉的天幕下守候着零散的行人。
冬夜,不适宜外出。
门铃发出清脆的响,肖恩裹紧睡衣打开门,他从餐厅订的外卖都到了,杰勒德那个死鬼还没来。
送外卖的小哥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风,帽子、口罩和手套配备齐全。
“进来,把东西放餐桌上。”肖恩让开门。
不多时,这处独栋小别墅里传出一声短促的呼救。
院子靠东的大树上有只松鼠哧溜窜进洞里,这种气温,左右邻居家门窗紧闭,在温暖中享受一天到头最为丰盛的晚餐。
肖恩被绑在卧室的椅子上,他睁大眼睛,身体在恐惧中不停颤抖。寂静延续了许久,直到他听见有人把钥匙插进锁眼。
杰勒德打开门,屋里亮着灯没见人,他感觉不对劲,随即提高警惕,边往里走边喊:“肖恩,在哪儿呢?”
“我在卧室,亲爱的,我不舒服。”肖恩不敢看指着他脑袋的枪口。
听到肖恩的回应,杰勒德松了一口气。他大摇大摆地推开卧室的门,然后看见了被绑在椅子上吓得可怜兮兮的男孩,同时,有人从背后用手臂勒住了他的脖子。
杰勒德虽然过惯了养老式的生活,但年轻时也是个狠角色,受到袭击后爆发的力量惊人,当即掐住脖子上的胳膊,将那人从头顶甩了出去。
袭击者借着翻倒的力把杰勒德也撂倒在地,地板振动,两人你来我往缠斗在一起,混乱间,手枪被从卧室踢飞出去,于是,打斗地点也发生转移。
肖恩听着外面噼里啪啦的声响,祈祷杰勒德能够制服那名闯入者,可是随着最后一声巨响,他的愿望落空了,不明人士拖死猪似的拉着昏迷不醒的杰勒德的脚踝把他拖进卧室,绑在肖恩对面的椅子上。
他帽子不见了,不过依旧戴着口罩和手套,黑色卷发过耳,很年轻,眉眼漂亮,额头上有血和碎玻璃渣。年轻暴徒绑完杰勒德之后似乎无事可干,坐在床上翻看自己带来的书。
那人看书的姿态很是优雅,翻页声将气氛渲染到宁静。
“那个……哥,我我……我错了,我是为了钱,我没想破坏你的家庭……我还同时跟别人好……我不喜欢他,真的。”
肖恩心虚,他见这人既不谋财也不害命,以为是感情纠葛。
这人不会是杰勒德正牌的配偶吧……肖恩暗暗咽了一口唾沫。
兰波抬眼瞅了一下这可怜的孩子,合好手中的书,一言不发地走出卧室,他把自己的背包提了进来。
床头柜放着兰波刚才看的那本书——《神经解剖学》。
肖恩又咽了一口唾沫。
“朋友,喜欢看恐怖惊悚片吗?杀人分尸的那一种。”兰波掏出一把电动开颅锯,他打开开关,在电锯特有的嗡嗡声中回头问那小孩。
“哥,哥,我未成年呢,真真不想看,放过我吧……”
他快吓尿了。
这人变态吧,啊啊,救命啊。不过肖恩一句话也不敢喊出来,泪水和鼻涕传达他的恐惧。
杰勒德适时清醒,兰波不再逗人,他站在杰勒德面前缓缓摘下自己的口罩。
“叔叔,还记得十三年前我跟您说过什么吗?今天我来兑现承诺了。”
这个中年人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被震惊所牵动,他张口要说出眼前人的名字。
兰波又戴好口罩,他竖起食指放在唇前,眼里满是笑意,“嘘……我不想灭口。”
肖恩被关在厕所里,不知过了多久,厕所门开了,光涌进来,兰波站在门口,他表现得非常有礼貌,“您能借我一件衣服吗?”
缩在角落里的肖恩抬头望去,那人衣服上全是喷溅的血痕。
“奥,您的外卖我帮您热好了,在餐桌上,别忘记吃晚饭。”他去而复返,“要五星好评哦,再见,祝您用餐愉快。”
——
作话超字数了,放在正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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