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潮喧嚣激荡,大海的尽头却仿佛寂静无波,掺杂着金水,与天空相接。
艾玛在光秃秃的岩石上坐好,她右手挡脸遮住明灿的夕阳,自顾自说着:“前两天我刚去克里姆宫看了奥劳拉,小姑娘又长高了,真是一天一个样,长得越来越漂亮,大家都很喜欢她。”
“她还为我唱歌,保姆不让我录像,不过……我偷偷拍了张照片。”艾玛笑着从风衣口袋里掏出通讯器。
“……兰波!”她猛地站起来,疾走两步,来到兰波方才徘徊的位置,这里空无一人,“兰波!”
涛声依旧,掺杂进一声闷响,水花飞起,扑在嶙峋的礁石上,海鸥受到惊吓,在空中慌张地扇动翅膀,发出尖锐纷杂的鸣叫。
这个季节海水已经冷到彻骨,兰波呛了一口水,很苦。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跳下来,就是站在崖边,往下看,滚动的海水有种莫名的吸引力,深处是未知的黑暗,光线穿不透,吸引他坠落。
回过神来他已在海面下,海水挤压着他,他睁开眼,水中有细微的漂浮物,窒息,他不想待在这里,于是他浮出水面,狼狈地爬到最近的礁石上,吐出胃里的海水。
仰头,艾玛正趴跪在崖边,她好像哭了,又笑了。盯着礁石上湿漉漉的兰波,不肯移开眼。
兰波朝她挥手,示意安好。
无所事事地吹着咸腥海风,兰波想起从前看过的一本书。男主为了报复离去的爱人,为她指了海边的一条路,那条路被海水侵蚀,时常发生塌陷。他后悔了,疯跑着去追,可是她出现在崖底,连同马摔死在礁石上。
她是个坏女人,可他依然爱她。
很完美的结局,海水冲洗她死去的身躯,阳光照耀下白皙到发光,天使一般,安然而美丽。
真好。
兰波放任自己从礁石滑入水中,海水漫过他的头顶,自然的力量强大而恐怖,他在拥抱死亡。
然而,照顾加看守他的人赶到了,他被人从海里拖回岸上。
兰波的抑郁症越来越严重,他每天吃大把大把的药,脑海中还是浮现出千奇百怪的死亡方式,幻灯片似的,一种接一种被他考量。
他被剥夺了自由,因为自由对他来说就意味着死亡。
这年的第一场雪,从清晨持续到深夜,积雪没过脚踝,大雪还在飘,纷纷扬扬地掠过窗口。壁炉里烧着山毛榉,时不时发出噗呲声,爆裂的火星明灭,兰波坐在炉边的地毯上,他怔怔地看着那团火,毫无征兆地撕掉翻到一半的书,一页一页填进火里。
执事告知他休息时间已到,他吃过助眠的药,平躺在床上,逐渐失去意识。
大雪之夜海湾山庄有位意想不到的来访者,凯文迪许喝醉了。
他在宴请外国友人时只喝了几杯,浅尝辄止,谈笑风生。却在回到克里姆宫之后独自进入酒窖,挑出两瓶北方产的烈酒,对着窗外的飘雪喝了个干净。
席间某位友人谈及凯文迪许早逝的夫人,话头便转向缅怀与追思。
“我上次来时还是您和夫人一同接待的,卡佩夫人的风姿与气质令我至今难以忘怀,这杯敬您的夫人。”
凯文迪许端起酒杯,杯中红酒如血,他说:“敬我们的兰波。”
众人举杯,一同饮尽。
他开车冲出克里姆宫,先追上他的是交警,路口值班的交警发现有辆车在市中心超速行驶,于是,警车闪着警灯鸣着警笛,跟在他车屁股后面,用扩音器喊话,勒令他停车。
“前方车辆超速行驶,请停车!前方车辆,停车!”
警车之后是执政官保卫人员的车队,凯文迪许凌晨突然开车出门,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喂喂,前面的交警,去超速车辆前方开路!快!”道森也对着扩音器喊,他要疯了!执政官醉酒飙车,不敢想象!自己一定是在做梦!
警车追不上凯文迪许,他车速实在是太快了,结果就是一辆车领着一群车在州际公路上狂飙。
四个多小时之后,天未明,雪停了稍许又随风而至,浑身湿冷的凯文迪许提着一个空酒瓶敲开海湾山庄沉重的木门。
凯文迪许上楼了,屋里很暖和,领口的雪花融化成水。黑暗中他看清床上有一团凸起,兰波蜷缩在被子里,不露头,裹得密不透风,他习惯这样睡觉。
被子掀开,兰波猛地感受到寒意和重量,他被惊扰,还没有完全醒来,药物使他昏昏沉沉,他闻到浓烈的酒味,唇齿被侵犯,有双冰凉的手抚摸他的后背,逐渐往下。
不,不!
潜意识操控他的肢体,他挣扎,两人从床上滚到地上,有地毯,摔得不疼,兰波意识模糊,他双手推拒着这人的肩膀,不让他靠近。
那人力气很大,将他的双手压在头顶,兰波害怕极了,泪水从紧闭的眼缝里流出来。睡衣被人撩起,舌头舔湿胸前然后含入口中,他用了几分力吮吸,像孩子吃奶,疼痛伴着瘙痒折磨兰波,他仿佛是一条上岸的鱼,被鱼叉钉在地上,在烈日下暴晒。
不要,滚……滚……
兰波越挣扎越能刺激醉酒的凯文迪许,人性中残留的兽性使人在施暴中获得快感。
凯文迪许强迫兰波翻了个身,面朝下摁在地上,粗暴地褪去他的睡裤,抬高他的臀部。
如果没有吃药,兰波不会如此轻易地受人压制。困意缠绕着他,意识封锁在最深处,他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间,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做梦一般,意识进入一个合理的场景,回到几年前。
被强迫……
绝望,他想喊救命,但喉咙里只有咳咳的出气声,什么也喊不出来。
兰波身体一阵抖动,往前耸了一下,接着泄力,完全被压在地上。
身后的男人呼出一口气,进入合适的地方,他满意了,动作缓下来,胸膛贴着兰波汗湿的后背,紧紧地贴在一起,凯文迪许扳过兰波的脑袋,一点一点轻吻他的唇,尝试着探入。
人影交叠着缓慢地蠕动,深入,浅浅地出,用力不大,但有节律。房间里的呼吸音很重,其中一个带着哭腔,兰波哭得眼都肿了,趴在地上,身体细微地颤抖。
“你哭什么?”凯文迪许脑子也不清醒,一说话就知道这人喝醉了。他下巴搭着兰波的肩膀,贴近他耳边问他,含糊而温柔,不似清醒时刻的他。
也就是在这个节点,兰波才意识到压在身上的人是凯文迪许,他睁开眼,觉得有些荒唐,不切实际的荒唐。
凯文迪许突然狠顶他一下,兰波喉咙里发不出声,只是急促地挤出肺中气体。兰波扭头,两人吻在一起,他尝到酒精的味道,辛辣在舌尖传递,体温在摩擦间极速上升。
缠绵的吻过后,凯文迪许双手撑在兰波身体两侧,他上半身抬起,调整姿势,加速进出。兰波被一下一下钉在地上,他紧紧地攥着地毯,口半张,随凯文迪许的动作呼气吸气。
凯文迪许发出低沉的呻吟,身下的力气愈大,几次又深又急的顶撞后,他停在兰波身体温暖的深处,释放。
倒下,缠在一起。
窗外,雪又停了,厨房里开始准备早餐。
晨曦映照原野上厚重的雪,凯文迪许从房间里出来,他关好房门,后背倚着门板,眉头紧锁,额头密布着细细的汗。
忽然,他转身跑起来,向走廊的尽头,那里是洗手间,没跑出两步,他一手扶住墙,弯腰吐了起来。
木地板上隔夜的酒水混着胆汁,最后是血,从他嘴里吐出来。
兰波醒来已经将近中午,他穿着睡衣打开门,执事捧着衣服等在门外。
他在惯常使用的手账本上写出一行字,展示给执事。
——先生呢?
“今早离开了。”执事恭敬地回道。
作者有话说
这才是老夫老妻开车一时爽,下车火葬场的正确打开方式。
崽崽命途多舛,为何无良母亲如此开心?
放心,我不写韩剧,没有车祸失忆绝症。
深夜开完车好兴奋呀hhhh
开车是挺爽的,就怕翻车,然而我奇迹般地绕过了所有敏感词汇,鼓掌!
第36章 B线
接到命令,安德烈迅速赶往位于城外的保密局,然而等他到的时候,兰波·葛林若早已不知所踪。
第二天早上,所谓的药物过敏生命垂危的葛林若副官状态良好地出现在政府临时办公大楼,还顺走了同事手里半块草莓卡夫饼。
“明天想吃这样的早餐,可惜了。”兰波舔了一下食指指腹,觉得这家店的卡夫饼味道不错。
“明天我给你带一份呗。”
“不用啦,谢谢!”
说完,他从桌上随便抽出几份文件,夹在腋下,扭头进了邦尼特将军的办公室。
国会大厦被炸之后,临时选定的办公大楼不仅规模更小,基础设施也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就拿隔音效果来说,邦尼特将军在办公室里连摔两个杯子,走廊上经过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不到半个小时,兰波又夹着那几份文件走出办公室,他步伐从容,面目平静无波,甚至能让人从这冷静的表皮之下察觉出一丝诡异的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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