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东西放回卫生角,回座位的时候又经过李迟的旁边,我觉得我脑子抽了,我竟然冲他哼了一声,他听到了回过头来有点奇怪的看着我,我不敢看他,急忙走回了座位。
我简直想把自己的脑袋掰开来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怎么就做出那种事!我反复思考着我刚才在想什么,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声哼也不是说生气之类的,感觉有点像身体本能的应激反应,没有任何恶意,自然而然的就这样发出来了。
李迟从万兴桦手里接过球,双手举起,原地起跳,轻轻把球往前一抛,“哐当”一声,球进了,他高兴的喊了一声“耶”,然后和向志鸿换攻守位置,继续下一局。
那天之后我又想了很久,今天看到他们这样酣畅淋漓的打球,我忽然想到,其实我是不是想要表达想和他们亲近的意思呢?就像李迟和向志鸿之间可以肆无忌惮的开玩笑,他能和我开玩笑,我心里就想是不是我也可以和他们一起玩闹,而那声“哼”就是我传递这种感情的一种方式。
我心里其实还是渴望着和别人交朋友的,只是,可能对方会觉得我莫名其妙吧。
“巫梓,一起来玩儿呗!”万兴桦朝我喊道,招手让我过去。
“你们玩儿吧,我不会,我看你们打就好。”我说。
他又喊了我几声,李迟和向志鸿也让我一起,我摇摇头,还是回绝掉了。他们见我真不打,只好又自己打了起来。
这种集体运动,我想我是真不会了。
时间过得很快,我觉得我还没看他们打几局,下课铃声就响了起来。向志鸿把球捡回来跑到办公室还给体育老师,我们三个在原地等他回来。
万兴桦用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一个劲儿的用手扇风。我从书包里掏出草稿本,递给他,让他和李迟扇风。
“你刚要是一起来打就好了,咱们二对二。”万兴桦说,指了指操场其他地方的人,“我一下课就跑过来,结果球场还是被他们占了,幸亏这儿还有个位置。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的,跑得可真快!”
我们年级一共有十二个班,每次活动课都是半数的班级参加,周四一次,周五一次,都是下午的最后一节课。虽然不是所有上课的学生都会到操场活动,但六个班的学生也是不少,校内的球场只有那么几个,所以如果想要打篮球羽毛球乒乓球这类的,只能早点去抢位置。
“看来下次我要再早点下来了。”万兴桦狠狠扇了几下风,又给还完球刚跑过来的向志鸿扇了几下,一行人开始往回走,“如果上一节课不是班主任的数学课就好了,其他老师的话,我稍微提前一点点跑出教室也没关系,人那么多,他们不会在意小小的一个我的。”
李迟笑他:“你在第二排坐着,你觉得老师的眼睛是有多瞎才看不到你?”
“我可以和坐在后面的同学换位置,然后从后门悄悄溜出去。”
“为了打个球你至于吗?”
“当然!”万兴桦把草稿本还给我激动的说,“打球可是人生第一大事,任何事都得给它让步!”
“同意!”向志鸿在一旁连连点头,两个人就像是找到知音一般撞了撞肩膀,只差没有深情相拥了。
“你们敢把这话当着老师和父母说吗?”李迟白了他俩一眼。
两个人不说话了。
话肯定是不敢当着大人的面说的,肯定会被教训一通要以学习为重。不过私底下嘛,那就没关系了,不被听到就好了。
我看万兴桦的表情,觉得他是这样想的。
本以为李迟和向志鸿这么合,肯定想的也差不多,没想到还是挺不一样的,所以该说第一名不愧是第一名吗?就算玩乐也不会玩物丧志,把学习和娱乐的比重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在教学楼下和万兴桦三人告别,我往学校门口走了没几步,就被刚下楼的叶艾沈叫住了。
“等等我。”他快步走了过来,“回家吗?一起?”他说。
不好拒绝,我点点头,说好。
“对了,你现在住哪儿呢?”走了一会儿,叶艾沈问我。
我转学过后没几年,我们家就搬家了,搬到了主城这边,离学校区域比较近的地方。从我家到小学大概要走15分钟左右,到初中的话快一点五分钟就可以到,如果我高中能到一中读书的话,估计从家到学校也就10分钟左右。虽然去小学花的时间稍微长一点,但因为没读多久就小学毕业了,倒也不觉得累。
“就这条街前面路口右转的和丰小区。”
我和叶艾沈已经走出了学校,正在学校门前主路上,我用手指指了指我家的方向。
“好近啊。”叶艾沈羡慕道。“我家的话,离你家还有两条街的距离,每天都是坐公交车上学,想睡会儿懒觉都不行,一睡的话就会错过公交车,然后就会迟到。”
想想我们分离了两年,并不算很长的时间,但却已经是物非人非了。我们的家都不再是原来的地方,我家门前不再会有盛开的娇艳欲滴的花儿,他也不会清早在我家门口等我一起上学。相识了四年的我们在两年后再相遇,彼此的长相都有了一些变化,彼此的关系也没了以前的熟稔,反而多了几分生涩的尴尬。
想到他说坐公交车上学,我忽然想到他回家的话不也要坐公交车吗?可现在却陪着我在步行。
“没关系,我先陪你回家,然后在你家前面的公交站坐车就好,一样的。”叶艾沈摆摆手,示意我不用在意。“反正你家那站也有公交车回我家,不用担心。”
他都这样说了,我也就只好不再计较这个问题。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他问起我之前说过的国庆安排。
我把我的计划跟他讲了,然后想了一想,国庆有七天假期,和万兴桦一起玩也不可能四天都在一起,剩下的时间没准儿也可以分点给叶艾沈。
听我这么说,他忽然说道:“你想不想回我们的学校看看?”他看了我一眼,继续说:“我们可以一起回我们的母校看看,刚好放假有时间。你也很久都没回去过了不是吗?”
他这样一说我也有点想念那所承载了无数欢乐时光的学校了,想了想,我答应了。
我们在我家小区门口道别,我看到他到了站台朝着我挥了挥手后才转身回了家。
第4章 回去
10月6日星期六 阴
气温骤降,放假之前还是艳阳高照,十月一开始,就阴雨连绵,短袖都被长袖代替,一件套变成两件套甚至三件套。和万兴桦约好前天一起玩儿也因为下雨只能在他家呆着做了一天的作业。昨天趁着雨稍停的空档我俩去了他家附近的八格井公园,沿着被茂密的树叶遮挡的林荫道慢慢走,空气里弥漫着雨后泥土味。地上湿漉漉的,稍不注意就会踩到小水坑。头上虽然有树叶遮挡,但积在枝叶上的雨水偶尔会猝不及防的滴下,落在衣服上或者裸露的皮肤上,带来阵阵凉意。
万兴桦不知从哪里捉来只蜗牛拿到我面前吓我,和蜗牛接触的皮肤一片黏腻,我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跳着躲开了。那种感觉真的无法用语言形容。万兴桦似乎被我的窘迫模样愉悦到了,笑得不可自拔。我气不过,东看看西瞅瞅,从花坛边沿上也捉了一只蜗牛扔到他身上。结果他也没比我好到哪儿去,哇哇大叫着往前面跑去,然后一脚一不小心踩到了水坑,溅起的水花把鞋面打湿了,惊吓之余单脚跳着逃跑,嘴里向我求饶。
“我错了我错了!”
我笑了一阵,也不再戏弄他,从兜里掏出几张纸走过去给他让他擦一下鞋。
我们本来是想了好几个地方玩儿的,但是因为下雨出行不便只好作罢,到头来也不过是在万兴桦家和八格井公园消磨时光。不过托下雨的福,家庭作业倒是在万兴桦家做完了,所以我今天可以没有任何负担的和叶艾沈回母校。
今天的天气也很给力,虽然还是阴沉沉的,温度也不太高,但至少比起前几天来没下雨。
我和叶艾沈约在我家楼下,然后一起乘车去学校。车站离学校有一段距离,下车以后我们走了十分钟左右才到达目的地。
因为国庆放假,学校里没有什么人,只有保安大叔还在坚守岗位。有两年没回来看过了,保安大叔也换了新的面孔。
我还在想着要怎么跟保安大叔解释才能让他把我们放进去,谁知叶艾沈拉着我偏离大门,走到右侧的花丛后,用手推了推那道小铁门,然后趁着保安转身接水的空隙拉着我从小铁门钻了进去,跑到保安看不到的地方才停下来。
我喘了几口气,感觉心脏还是咚咚直跳,抬头望向叶艾沈,感觉他也差不多。似乎是察觉到我的视线,他也望了过来,呲着那口白牙冲我笑。看他笑,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那道小铁门是开着的啊?”笑完之后我们慢慢的走在学校里,我随口问道。
“以前听同学说的,那道门一般只是虚掩着不会锁。”叶艾沈说,“那个保安有点凶,不太好说话,就算跟他说我们以前是这里的学生让他把我们放进来他肯定也不肯。”
“哦。”原来如此。
学校不大,我们走过食堂和小卖部,以往每到饭点就排着一大堆人的取餐口现在冷冷清清的,买了无数小吃的小卖部也关着门。我想起那年儿童节和堂姐在这里买了一堆雪糕吃,忽然有点怀念那个味道了。往前走,从升旗台上穿过,从旁边的阶梯上去,就到了教学楼前的空地,往左走是几十阶露天台阶,可以通往教学楼二楼,再往上走右转就是校长他们办公的地方,左转往下走几个台阶的话是一个小园子,以前我们曾在那里捉迷藏,往前直走大概五十米就是卫生间。在校长办公区域的右侧有个通往教学楼后面的长长的阶梯,用青石板铺就而成。教学楼后面的树很高,几乎和教学楼一样高,也不知道活了多久。树下是几个老式的乒乓球台,用石板粗略搭就的,上面落满了枯叶。刚才经过操场的时候我看到一侧划了一片区域,那里放着新的乒乓球台,这几个老的球台想必已经停用了吧。沿着球台往前走就是围墙,不过教学楼和围墙之间有条可供两人并肩通过的通道,从那里走可以回到教学楼前面。教学楼前面有着草坪花圃,中间穿插着几条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教学楼正中间有楼梯可供学生上楼,楼梯对面则是前往操场的往下走的台阶。走进教学楼,深绿色铁质扶手还是那副斑驳模样,上面的绿漆掉的差不多了,露出原本的铁质颜色。二楼三楼每层都有六个班,分别是一到三年级和四到六年级,一楼则是计算机室和音乐教室之类的。教室里的桌椅仍旧不多,每个班也就四十多个学生。从四年级的教室窗口望进去,木质的课桌还是和记忆中的一样,有点小坑,有些桌面上画着乱七八糟的画,从对面的窗口望出去可以看到教学楼后面那高高的大树。可能是因为粗心大意,教室后侧的窗户并没有全部关上,从敞开的窗户里树叶和雨水被风挟裹着落了进来,使得那一片脏兮兮的。等收假回来,坐那儿的学生可能会抱怨吧,毕竟要好一通收拾呢。
相似小说推荐
-
为这个家我付出太多了 (千峰一鹤) 2018.12.18完结19344 48898 营养液数:23704 文章积分:801,985,792 苏星辰继承了一套房子,里面正在发生罕见的空...
-
戏子 (卡门梗) 晋江2018.12.15完结汪阳和沈澜的七年,磕磕绊绊走下去。“Something's better left unknown.”&ld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