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程译问。
从程译这个角度去看方亭怀，就显得半蹲在地上逗猫的他有点小只，雪白的毛衣领子遮住了一点白皙脖颈，眼睛温柔地弯起，好看又顺眼。
“后来……”方亭怀仔细回想了一下，道：“第二天一大早，我爸上班去了，我就立刻跑到外面阳台看它。”
他去看的时候，纸箱子里睡着一只蜷缩着的猫咪，冻得厉害，浑身都在发抖。
“我吓得大哭，后来还是我妈带它去医院，说只是感冒了，会好起来的。从那之后，我就发誓再也不祸害小动物，那只猫也被一个女孩子领养走了。”
方亭怀说完用手撑了一下地，站起来道：“都是好久之前的事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来……对了，还没问你为什么来找我？”
程译道：“没事就不能来？”
方亭怀让他噎了一下，轻咳了几声，说：“能……”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这件事从他进组拿到剧本开始，就一直像块石头似地压在他心里，怪不好受的。之前一直想找机会提，没想到被半路杀出来的陆银双这么一通搅和，方亭怀都差点忘了。
他有点不好意思，对程译说：“那什么，我能请你帮个忙吗？”
“什么忙？”
程译懒懒散散地靠在椅子边上，顺手一把拎起正沿着他裤子往上爬的小猫崽，抱起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撸毛。
“就……”方亭怀支支吾吾半天，脸都泛了薄红，他咬咬牙，还是说了：“能不能请你把我那场吻戏删了？”
“嗯？”程译怀疑自己没听清楚：“什么戏？”
“吻……吻戏。”方亭怀红着脸道。
程译乐了，这么多年来只碰见过求着他加戏的演员，还从来没遇到方亭怀这样主动来要求删减戏份的，还是吻戏。他眯了眯眼，颇为好奇地问：“理由？”
理由说出来可能有点丢人，但方亭怀豁出去了，解释道：“我还没拍过吻戏，没经验……”
程译一挑眉，道：“这是什么理由？就算你之前真的从来没拍过，那总该交过女朋友，再说男人对这事儿不都无师自通？还是说……”
程译看了看他略微有些淡的唇色，低声打趣道：“你还没亲过别人？”
“……”方亭怀垂下眼，感觉自己的脸都稍微有点烫，过了一会才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第24章 第 24 章
其实严格来说，作为一个演员，拍各种戏，包括吻戏、激情戏，你都是不能用各种要求或者理由去拒绝的，因为这也是推动剧情的部分。方亭怀愿意尝试各种自己没有试过的类型，也愿意为了拍摄需要去学习各种东西，唯独吻戏是他一直拒绝的。
原因？
大概他心里总觉得，不能随随便便把初吻……交代在一个不是很熟悉的人身上吧。
他直觉说出来之后会被程译嫌弃没专业素养，小声道：“我也知道作为演员不能这么任性，但是……算了，”方亭怀下意识缩了缩手指，道：“你说得对，这的确不能作为理由，我也
不可能一辈子都因为这个不拍吻戏。”
程译低低一笑，说：“我还没说不行，你倒这么快就打退堂鼓了？”
“我……”方亭怀张了张嘴，不解道：“那你，你是什么意思？”
他们说话的时间有点久，小猫无聊地左右看看，最后选择玩儿起了程译的手指。
程译任由小猫含着他的手指啃咬，悠悠道：“求我删戏，也不做点什么表示一下？好歹混了这么多年演艺圈，这种基本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
方亭怀咽了咽口水，恰好看见程译被小猫舔得湿漉漉的修长手指，一瞬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更红了，眼神也开始躲躲闪闪。
程译近来逗他上瘾，并越来越乐在其中。这个比他年长几岁的男人总表现得像只一惊一乍的兔子，弄得人总想时不时地薅一把他毛茸茸的兔尾巴，或者扯扯他容易泛红的长耳朵。
程译不动声色地欣赏了一会方亭怀可爱的窘迫模样，才慢条斯理地说：“想什么呢？脸红成这样。”
他拿出手机查了一会什么东西，才道：“这样，陪我去趟宠物店给猫买点生活用品，你删戏的事我就考虑考虑。”
“……啊？”方亭怀傻了一会，道：“就，就这么简单？”
“不然呢？你觉得我能让你做什么？”程译抱着猫往外走，道：“穿好衣服跟上，否则我不保证我会不会改主意。”
“来了！！”方亭怀拿起衣服一边往身上套一边跑了出去。
俩人坐上车，程译把小猫放到方亭怀手上让他抱着，随口道：“别让它乱跑，小东西皮得很，嘶……”他抬起手指看了看，笑道：“咬人还挺疼。”
方亭怀有点担心地凑过去仔细看了一眼，才道：“还好，没有破皮。”
“嗯。”程译无所谓地点点头，道：“才几个月，没事。”
他设好导航就把车开出去了，方亭怀坐在副驾驶上系好安全带，抱着小猫爱不释手地呼噜毛，觉得撸猫真是一件很让人放松的事情。
开始演戏之后，他一直没能有一只属于自己的猫，一方面是因为小时候的事，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自己的职业总需要辗转到各种剧组工作，没时间照顾。就在几个月之前，他一直的生活就是跑跑龙套，演点无足轻重的配角，不像戏份比较多的主演那样有自己单独的休息室，甚至连助理也不在身边，又有什么条件带宠物去拍戏。
他垂下眼睛，和懵懵懂懂的小猫对视。
“你给它取名字了吗？”他忽然转头问正在开车的程译。
“还没，你帮忙想想？”程译眼睛都没偏一下。
“我怎么能帮忙取名字……”方亭怀笑了笑，说：“你才是它爸爸。”
刚好前面有红灯，程译伸出手揉了一把猫脑袋，问道：“儿子，你的名字就交给抱着你的方哥哥了，有意见没？”
小猫傻乎乎的，哪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歪着头蹭了蹭他的手心。
“你看，它没意见。”程译笑着说。
第25章 第 25 章
“……”
方亭怀看着已经转过头去认真开车的程译，又摸了一把小猫软软的绒毛，思考了一下才道：“那就叫皮皮吧？”
“可以。”
程译没什么意见，方亭怀弯着眼睛笑得很温柔，他抱着猫举到眼前，小声叫它：“皮皮？你有名字了，开心吗？”
俩人顺着手机地图找到了附近一个评价比较好的宠物店，临下车的时候程译从车上抽屉里拿出一小包黑口罩，挑了一个丢给方亭怀，道：“你这个出门不爱戴口罩的毛病什么时候能好？”
方亭怀笑了笑，接过口罩乖乖戴上了。他们抱着猫进宠物店的时候，来接待的是一个圆脸店员小姑娘，看着脾气很好。
“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需要呢？”小姑娘问。
程译指了指方亭怀手里的猫：“买点它需要的东西。”
小姑娘凑过去看了看，笑道：“哇，好可爱的英短呀，这得有三四个月了吧？还是橘色的，养好了保准是个大胖墩。”
她热情地带着程译和方亭怀过去商品展示区看，推荐了一大堆猫咪用品，什么猫砂盆猫窝猫爬架都介绍了个遍。由于方亭怀一直微低着头，小姑娘讲话的时候有点好奇地看了他好几眼，最后像是认出来了，瞪大了眼睛道：“你……你是不是那个最近微博上很火的方……”
“不是。”程译果断地挡住她的视线，把方亭怀往身后一拉，遮得严严实实。
“猫爬架暂时不要，其它东西你挑质量好的打包吧，哪里结账？”程译淡淡道。
“啊，请跟我来……”
小姑娘可能也是察觉到自己的行为很不礼貌，红着脸带程译去结账了，走过去的时候还忍不住回头瞄了方亭怀好几眼，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方亭怀站在原地却有点吃惊，他还是头一回在外面被人认出来，而且还是在戴了口罩刻意低着头的情况下。可能是以前小透明当久了，他一直觉得自己没什么人气，虽然最近微博粉丝是涨得挺猛，但毕竟也只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数据而已，他也没太在意。
他有些疑惑地想，自己最近的剧也就只有还没播出的《长钟》和正在拍摄中的《两情相悦》而已，也没上什么综艺节目，怎么就被认出来了？
手机响了几声，方亭怀找了个椅子坐下，让小猫趴在他膝盖上玩，空出手来接了电话。
是于慧打来的。
她打电话来主要是让方亭怀准备准备接代言的事情，其实最近找上门来的广告商还真不少，她推了几个不太合适的，最后替方亭怀接了个巧克力饼干棒广告，老牌子了，口碑一直不错。
“代言？”方亭怀还是不太敢相信，问了一遍：“于姐，您是不是弄错了，真的是找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