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姐姐你别关我好不好,我不知道会被抓的。”程鹏飞小心翼翼地抓住女警察的袖口,说,“他们骗我、我说去了之后给我钱,我就去了。姐姐......”
那边一查,程鹏飞还真是十六岁,长得又粉雕玉琢的,留着一头柔软的黑色短发,一看就是个好学生模样。
他说的话女警察信了几分,小孩儿还没成年自然不可能拘留,找了个老警察说他几句,把人说得蔫兮兮的,才肯放他出警局。
出了警局的程鹏飞褪去了乖学生的模样,跟撒开了欢的小鸟似的,眯着眼往公车上跑。
他装可怜这招已经用了不下八次了,每次都有人中招,他也乐得从警察眼皮子底下溜达,免得事儿大了他也担不起。
身上沾了些血迹,他得回家换一身衣服才行。
公车上的小电视放着电视剧,是最近大火的一部古装剧。
里头扮演少年皇帝的人是个小戏骨,剑眉星目,才十几岁就把那股子帝王之气演绎得淋漓尽致。一摆手一顿足,无一不在节奏上。
程鹏飞看出了神,直到公车司机按了两下喇叭,才道了歉下车。
作者有话说
小攻出现
【电视里】
第4章
这会儿小孩子放学了,在楼底下聚集成一圈。为首的小孩儿用红领结捂着眼,四处摸人,忽然抓住一只手,他急急忙忙地扯下红领结,看到青年笑眯眯的样子嘟着嘴说:“鹏飞哥,你不要老挡着我的道,我可不想又一直当‘鬼’。”
程鹏飞拍拍他脑袋瓜,说:“你妈呢?”
“我妈昨天跟我爸吵架了,气回娘家,今天不在呢。”
他妈就是昨天楼底下那媳妇儿,联想到昨天湿了的梅干菜,程鹏飞点点头,先一步上楼换衣服。
屋子里传来女人矫揉造作的呻吟声,程鹏飞小声地溜进自己屋子,把T恤换成棉麻衬衫。
他青年身形,身上有不少的肌肉。身上光洁,没有一丝一毫的疤痕。但到了他肚子上,却显现出七八条丑恶的伤疤。
他并不记得这是什么时候被割的,也不记得是被谁割的。
只知道自己被王一雀带着生活,身上这伤口怎么来的,怎么好的,他一点记忆都没有。
程鹏飞看了眼自己的肚子,心想自己女朋友可别嫌弃这伤。虽然看着瘆人,某些角度......也挺爷们嘛。
衣柜里没几件像样的衣服,衬衫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的,后背有一点猩红的血渍。程鹏飞啧了一声,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外套穿上。
等他再出来时,祝雁的屋子里已经没了声响。
程鹏飞看了眼那门,随后往外走去。
许奶奶今天也放了两个咸鸭蛋在窗外,她的咸鸭蛋向来都会被程鹏飞顺走,一面骂一面又往窗外塞。
刀子嘴豆腐心,程鹏飞乐于接受她的好意,刮风下雨时也悄悄地爬到许奶奶楼顶给她添砖加瓦,免得漏雨。
程鹏飞拿着咸鸭蛋啃了起来,狐疑地看了下窗内。
今天许奶奶怎么没出来骂他。
从祝雁屋子里出来的男人脸色蜡黄,眼底下都是乌黑,脸上长了不少的疮,他一边系着裤腰带一边走出来,看到程鹏飞撞了他一下,随后骂了几句脏话往楼下走。
“什么玩意儿......”程鹏飞瘪嘴,把咸鸭蛋啃干净之后脸贴紧窗户。
外面已经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雨棚上发出砰砰的响声。
祝雁裹着睡袍从屋内出来,声音带着一丝情事之后的疲累:“鹏飞,你看什么呢?”
她话音未落,程鹏飞已经抄起旁边的凳子砸向玻璃窗。
祝雁吓了一跳,她瞪大眼踏着玻璃碎过来,说:“你疯了!一会儿许奶奶不扒了你的皮!”
程鹏飞把手伸进玻璃窗里,拉下门后的插捎,推门进去,说:“雁姐!去叫出租车!”
祝雁一看,许奶奶已经晕厥了,地上还有不小一摊血。
程鹏飞背着许奶奶站起来,平时中气十足的一个人,背着没几斤重,手松松地搭在他肩上。
祝雁就穿了一件睡裙,她站在路边拦车,两人都顾不上打伞。
雨越下越大,程鹏飞把许奶奶往上面颠了一下,随后说:“雁姐,我背着许奶奶去医院吧,这儿打不着车!”
祝雁点头,紧紧攥着自己的钱包,跟上程鹏飞的脚步往医院赶。
离这个弄堂不远处有一家医院,平时人也不多。
程鹏飞抄近道,踩着脏乱的巷子跑过去。
医生见状,立马叫人抬上病床,程鹏飞喘着粗气,双手撑在膝盖上平复自己的心跳。
祝雁急忙赶来,她脸色苍白,精致的妆容被雨打湿,格外狼狈。先交了住院费和急诊费,随后到程鹏飞身边,满脸焦急,问道:“许奶奶没事吧?怎么回事,平时中气十足的,这一下子......”
两人坐在手术室外面,不一会儿医生从里面出来,说:“谁是许慧清的家人?”
“这儿这儿!”
“病人突发脑溢血,可能要动手术,你们先去筹三万块钱做手术,耽误病情就不好了。”医生说完就进了手术室。
程鹏飞抿着唇不说话,一旁的祝雁也沉默了。
他们俩这紧巴巴的日子,别说一万了,就是一千也拿不出来。
程鹏飞刚想拿着电话找王一雀借,外头就急急忙忙地赶来了一位妇女。
“许奶奶呢?人呢?怎么样了?”
是楼底下的媳妇儿。
“医生说要手术......要三万块呢。”
一听要三万块,她也露出了为难的脸色。旁边的小孩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捏着自己红领巾玩。
“罢了罢了,钱没了再赚。”她咬咬牙,拿着自己的小包往收费处走。
小孩儿紧赶慢赶地追着她,小声问:“妈妈,你不是说攒着钱送我去学钢琴吗?”
“仔仔乖,许奶奶生病了,等她病好,妈妈再想办法带你去学钢琴。”
两人说着话走远,程鹏飞和祝雁对视一眼,松了口气。
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又何止许奶奶一个。
交完费后,三人坐在手术室外面,都攥着心等手术结果。
祝雁就穿了一件真丝睡袍,姣好的身材露在外头。过路的病人露出隐晦的微笑,似乎在她身上四处打量。祝雁脸色一白,抿着唇不发一言。
“看你妈呢看?”程鹏飞脱下衣服往祝雁身上罩。
那病人回头一看是个小孩儿,嗤笑一声。
程鹏飞攥着他的拐杖往前一扔,说:“再他妈的往这看一眼,弄断你另一条腿,不信试试。”
青年长相俊美,说出这话着实没几分可信度。可毕竟是在医院,那病人也不想闹大,一瘸一拐的去把拐杖拿起来,灰溜溜地离开了。
隔了一会儿,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说着手术结果。
外面的三人这才松了口气。
程鹏飞把湿淋淋的头发往后抹,说:“雁姐,你看看几点了。”
祝雁拿出小包里的手机,说:“恩......八点二十了。”
“卧槽,坏了!”程鹏飞急忙往外跑,撞到护士一边道歉一边头也不回地跑了。
祝雁跟楼下媳妇儿对视一眼,不知道程鹏飞赶着干嘛。
外头雨下得很大,程鹏飞打了个出租车往大巴方向赶,没走到头前边就堵车了。
“师傅能不能绕路啊?”
司机叼着烟看他,说:“怎么的你第一次来啊,这儿单行道能绕啥路。”
程鹏飞抿着唇,把钱给了司机,直接开车下去。
雨水打在他身上,把棉麻衬衫弄得湿淋淋的。
大家都拿着伞在雨中漫步,只有他一人玩命的跑。
最后一辆大巴早就开走了,程鹏飞喘着粗气瘫在一旁。雨水把地砖已经淹上了,脏污的水漫过程鹏飞的脚踝。
赶不上了。
再怎么也赶不上了。
程鹏飞急着出门,也没带手机。
离他不远处有一个正观镜,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出了神。
一次性的染发剂被水一淋,已经掉了色。黄毛显现出来,发尾还有些黑,不伦不类的不像样子。
染了头发又能怎么样。
程鹏飞心里在说,你看你,淤泥里的人,再怎么掩饰也是带着脏污。
人家家庭富裕,还有上好前程。
今天是不是预兆了什么,程鹏飞心想。
雨下得非常大,打在遮雨棚上发出砰砰砰的响声。
程鹏飞呆坐在大巴车等候室里,雨水顺着他的衬衫往下滴。他仰头看了眼,随手抹了把脸,手心里粘腻异常,一看全是劣质染色剂留下的深黑色。
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模样了。
大巴车走了,自己靠着一双腿能走到哪儿去呢。
靠着一部手机,能给她什么呢。
程鹏飞想着,漠然地看着手心的老茧。
得从这儿离开啊。
程鹏飞把头发往上抹了抹,得从这儿离开。
不然那儿有资格去喜欢她呢。
那么温柔的人。
“董少,还不回去?要赶不上拍夜戏了。”
董川坐在咖啡馆里没说话,面前摆了一盘蛋挞,他还记着那人喜欢吃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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