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辰意顿时又羞又气：“笑什么笑，说不定你哪天也会闹乌龙。”
向泽笃定地回答：“不会的。”
“话可不能说太满。”温辰意说，“防范于未然，懂吗？万一真的有一天掉马了，看你该怎么办。”
“直接告诉全世界，你是我的偶像。”向泽温柔地笑了笑。
温辰意有点不好意思，咬着筷子“唔”了一声。
他其实还在想刚刚的问题，总感觉向泽对他的小号特别有自信，也不知是从何而来。一个账号用久以后，难免会暴露些许蛛丝马迹，温辰意亦然，只是他以前的粉丝注意力都在分析贴上，再者，也没人那么闲去一一比对。
待到吃完饭，他趁着向泽去取车的时候，实在没忍住给橘子发了个特别迂回的问题：“你觉得四九二太太怎么样？”
大橘已定：“？？”
大橘已定：“除了神仙能有什么形容词？没有的。”
橘子紧接着回复一大段溢美之词，除了性别不对，其他倒是说得八九不离十。温辰意看着好笑，心血来找，想要继续逗逗她：“也没发现奇怪的地方？”
大橘已定：“没有啊。”
大橘已定：“你想问啥？”
用户92979：“其实我想问的是，你有没有想过，四九二有可能会是谁？”
大橘已定：“……………………”
大橘已定：“我日，我日等一下！！！是，是我想的那样吗？”
大橘已定：“靠，我觉得不可能。我！不！信！”
向泽的车恰好停在路边，温辰意收起手机，钻入副驾驶，刚扣上安全带，一张印着火锅店招牌的卡片被递到面前。
向泽解释道：“老板娘送的，能打7折，你拿着吧。”
这家店的老板娘是向泽的粉丝，刚结账的时候就拉着他俩拍了不少照片，没想到还有送会员卡这种待遇。
温辰意疑惑道：“你不要？”
“反正我也只和你来吃。”
“那好吧。”
温辰意将它收入兜中，向泽侧过头看他一眼，说：“还在和橘子聊小号的事？”
“不，在聊你……啊糟了！”
温辰意匆忙掏出手机，橘子的消息已经占据了满满一屏幕。
大橘已定：“你人呢？！？！！？！？”
大橘已定：“哥，给我个准话吧成不成！球球你嘞！”
大橘已定：“你看一下我这只卑微的胖橘叭！！！”
用户92979：“dbqdbq，刚没看手机。”
用户92979：“其实我就是随便问问，我也不知道。”
大橘已定：“。”
大橘已定：“生气了。”
用户92979：“对不起！我错辽！”
大橘已定：“不听，我要去画择意的色/图安慰自己。”
用户92979：“……”
大橘已定：“画好也不给你看。”
用户92979：“……”
用户92979：“橘，听我一句，年纪轻轻别冲动。”
橘子半晌没回，等到温辰意坐立不安，才终于发来一句：“不是冲动！！那啥……你真的是随便问问？”
“真的。”温辰意赶紧回道，“而且你想想啊，世界上的巧合哪有这么多，对吧？”
大橘已定：“也是，突然觉得你说的确实有道理。”
大橘已定：“但是我的色/图已经打完草稿了，我还是决定将它画完。”
温辰意看着那俩字，头都大了，然而自己的锅还得自己背好，他连道：“要不这样，我满足你的一个愿望，画那啥就算了，好不好？”
大橘已定：“胖橘没有愿望，胖橘很满足。”
大橘已定：“哦不对，确实有……希望你能发发今天宣传会的官图，我的手已经饥渴难耐了，来自一个不能去现场的橘的小小要求。”
用户92979：“行行行，我尽快！！！！”
大橘已定：“好的，在那之前我先画着叭。”
用户92979：“……”
温辰意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虽然也很想尽快发图，但事实上照片目前还在方景手上，起码得等庆功会之后才能拿到手，到那时橘子恐怕连图都发好了。
向泽侧过头问他：“怎么了？”
温辰意无奈地笑了笑，开门下车，和向泽一同往MASS的方向走去。
国内总有提前准备过节的习惯，尤其是在公共场所，无论是中秋节的月饼，还是圣诞节的圣诞树与装饰，在节日一个月之前都会变得随处可见。春节更是如此，MASS的门口已经摆好了一盆高大的四季桔，还没完全熟透，金黄果实稀稀落落地藏在绿叶间，奋力地给店面增添喜气洋洋的节日气息。
然而MASS门上的圣诞节的装饰还未完全拆下来，与那四季桔放在一起，中西结合，反倒显得有点不伦不类。
温辰意跟在向泽身后，谁知一进店内，率先扑面而来的竟是一首《新年好》。
温辰意：“……”
向泽：“……”
现在放这个会不会太早了点？
Abel快步迎上来，将两人带到预留的卡座。这卡座基本上算是是温辰意和向泽专属的，位置四周还有隔板，但和其他桌一样，也能看到舞台，以前两人就喜欢窝在这位置上讨论演出和比赛、又或者单纯地闲聊，后来罗岩干脆就把这儿划给他俩，反正这个座位太偏僻，客人也基本不爱坐过来。
两人刚一坐下，Abel的目光在两人间一转，便道：“哟，在一起了？”
不愧是和罗岩自同一个酒吧出来的人，连语气都格外相像。
温辰意和向泽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起上次他们在MASS见面时的情景，比起尴尬，更多的却是感慨。
温辰意摸了摸鼻尖，指向一旁的音响，露出满脸受不了的表情，对Abel说：“先别说我们了，这首歌能切吗？”
Abel笑嘻嘻地道：“你得问老板，这是他的随机歌单。”
真的有人把《新年好》放歌单里吗？温辰意心想。
“演出？”向泽朝空空如也的舞台轻抬下巴。
MASS的舞台重修过，比他们当年大了一倍，待遇也天差地别。舞台上还添了架子鼓，旁边放着一架施坦威三角琴——温辰意那时候可从来没碰过这水平的琴。
“有的，不过还没来，应该快啦，再忍忍嘛。”
“你看你们堂堂一家酒吧，跟超市放一样的歌，好意思吗？”
Abel兴许也觉得温辰意说得有道理，离开没多久，果然切了歌——只不过是他和向泽的合唱曲。
行吧，总比满屋子喜迎新春的气氛好。温辰意撇了撇嘴，向泽带着安抚轻轻摸了摸他的发尾。
他们没坐多久，舞台旁便传来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其中夹杂着故意压低声音的交谈。四个年轻人从休息间走出来，其中一个抱着一把贝斯。他们走上舞台，熟练地给自己的乐器调音，音响里播放的音乐渐渐地停了下来。
乐队主场是个长相可爱的女孩子，她站在立麦前，不断地轻轻抿唇，神色还有些紧张。
“你以前，也这么紧张吗？”向泽问。
“每次都会紧张啊。”温辰意撑着头笑，示意向泽看舞台上开始演奏的贝斯手，“哎，觉不觉得他的风格跟你以前有点像？”
向泽微微皱眉：“不一样。”
温辰意点头：“唔……刚认真听了一下，确实，我还是比较喜欢你的。”
向泽凑到温辰意身旁，趁着黑暗的遮挡快速地亲了亲他的脸，低声说：“想听的话，我回去练。”
温辰意眼睛一亮：“好。”
乐队的演出一般持续到深夜，温辰意和向泽一直坐在座位上听，仿佛从这支年轻的乐队里看到了当年的他们。桌面上的酒瓶子越来越多，东倒西歪地堆在一角，温辰意靠在向泽肩上，用带着醉意的语气评价着主唱和钢琴手刚才的表现。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手机便叮叮咚咚地响了起来。温辰意拿出一看，全是方景给他发的照片，连微博模板都准备好了。
温辰意忽然想起橘子的要求，连忙坐直身子，迷瞪着眼发微博，发之前还确认过，自己上的是大号。
可惜的是，他记得检查账号，却又忘了检查图片。
温辰意打着哈欠，把照片直接发了出去，待他刷出自己的新微博时，立马浑身发凉，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他不小心按了一张当初拍的repo图，照片上全都是向泽的周边，还有几张明信片的背面，明晃晃写的开头都是他的小号ID。
他当机立断地删掉微博，发了一条新的。然而并没有什么用，他的大号微博上有一千多万的粉丝，连点个赞都能被第一时间发现，更不用说一条存活了超过十秒的微博。
温辰意在今天之前都没想过，发错图这种事，他竟然能干三次。一而再再而三，第三次，他终于把乌龙闹到了大号上。
自己今天哪来的勇气追问向泽的？温辰意简直欲哭无泪。他一头扎进向泽怀里，低声念叨：“完了完了……”
他猜，现在跟他一起疯掉的可能还有方景和华海的公关团队。
……以及他的粉丝。
第三十七章
“用户92979是谁啊？”
“什么？？？七九太太真的是温温的小号？？？？？”
“我日我哭了，纵横墙头多年我居然搞到了真的。”
“温辰意 小号”的热搜不出十五分钟就带着崭新的“沸”爬上了榜首，“用户92979”紧随其后。假如温辰意现在登上小号，还能看见私信箱被自己的小姐妹们塞满的盛况，然而他根本不敢，他的手机从刚才开始便不停震动作响，短信和电话纷至沓来，每一串铃声都像是死亡讯号。
方景的电话终于挤了进来。温辰意听见那个特别设置的来电铃声时，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抖，他颤颤巍巍地拿起手机，朝向泽投去求救的信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