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峥没敢用太大的力气,轻轻按着贺从容的手腕,另一只手搂着他的脖子,手掌贴着他后颈细密的肌肤,吻得空气温度陡生。
贺从容被吻得害羞了,眼眸湿漉漉地低垂着,两手挂在黎峥的肩上,想看他又不敢正视他,耳根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微张着红唇浅浅喘息,两条腿倒是夹住了黎峥的腰,时不时地摩挲着胯间那物,问话时声音又轻又柔:
“今天,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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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分班考试结束,放了几天假,黎峥自然不会像其他同学在家打游戏,他帮着妈妈在便利店里收银,这家小店生意不差,虽然位于郊区,但附近有中高档小区、别墅区以及写字楼,中午偶尔也忙,上班族会随便买一两个饭团或便当加热,在便利店吃。这会儿,黎峥跟雇佣的店员交换位置,他拿着拖把拖地,把瓷砖擦出人影的程度才过关。
便利店的自动门,响起一串便利店特有的通知铃声,店员们听见这铃声,都要一齐说“欢迎光临”。话音刚落,正在门口拖地的黎峥面前投下一道阴影,他没抬头,往后退两步准备避让时,便听见那道熟悉的嗓音:
“你在这里打工?”
两人坐在便利店门外的长椅上,黎峥主动递出一杯热奶茶,面带笑容:
“我们家自己加盟的店,这两天放假,我帮妈妈做点事情。”
“请你的。”
“谢谢。”
贺从容把吸管插入杯盖,静静地喝了一口,没说话。
从刚才他进入便利店的那一刻,黎峥的视线就黏在了贺从容的身上,他没看过贺从容不穿校服的样子,普通的浅灰外套搭配牛仔裤,明明如此简单,却偏偏好看到让人移不开眼。贺从容怕是察觉到了黎峥炙热的眼神,转过脸来,正好对上他的视线,抿了口奶茶,道:
“你考试有把握吗?”
“嗯,应该还可以吧……”
黎峥低下头,两手不安地交错在一处,头顶突然落下力量,贺从容的胳膊担在了他的头上,轻飘飘地丢了一句话:
“你必须考上。”
那双眼睛忽然与自己对视,黎峥的心跳瞬间停止,那优越的嘴唇勾起弧度:
“怎么一点自信都没有?”
“这可不行。”
“黎峥,这是你的同学吗?”
两人面前突然传来一位女性的声音,贺从容坐在位置上,起身,点了点头,黎峥赶紧站起来,脸还有点红,不知道被风吹红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妈,你来了。”
显然对于母亲的突然到来,黎峥显得有些慌乱,然而妈妈毫不局促,看向贺从容时多了份慈爱:
“你是小贺从容吧,经常听我们家黎峥提起你,说你长得帅,成绩好,又照顾他。”
“谢谢你在学校照顾我们家黎峥,他刚转学过来,人地生疏,又没什么同学基础……”
“妈!”
被母亲一通说辞打败,敢情把他平常在家里说的都倒给贺从容听,饶是他脸皮再厚也挂不住,此时此刻脸已经红到了耳朵根,然而站在他身旁的贺从容只是低笑,有礼地回应道:
“谢谢阿姨。”
目送贺从容离开的背影,黎峥站在远处,只觉胸口热烘烘的,这团火,越烧越旺。
奢华高级的酒店公寓,总统套间,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费承还在睡,席洲却睡不着了。时间指向9,他今天注定要被扣工资,但他不忍心打扰费先生。
刚一转身,身后男人的躯体便压了上来,吻落在他的鬓角,低沉沙哑:
“早安。”
他从未跟一个男人在同一张床上醒来过,他转眼看费承,原本清冷英贵的脸多了几分慵懒,昨晚费承教会了他几种姿势,在床上差点把他叠成一个千纸鹤,他柔韧性又不怎么好,后面艰涩难进,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才用前列腺高`潮,可是费承没有插进去,只用了手指,便让他射了。
他说不清楚两人现在是什么身份,他屈从、依附,如果准确形容,似乎是家犬更合适。他是费承的家犬,费承是他的主人。
费承抚过面前男孩的脸,看他心事重重的模样,也不想问他,只是捧着他的脸,又来了一个法式湿吻,然而吻了一半,席洲竟比他先起了反应,将他狠狠地压在身下,两手按着他的手腕,犹如攻略城池的将军,异军突起,深入敌方腹地。
吻到一半,席洲想起什么,忽然从炙烈的吻中抽出,两人面额相贴剧烈地喘息,席洲渐渐松了手,费承却不肯,一把按下他的腰,往自己那处压。
“费先生……我,我还得回去上班。”
“来得及,我送你。”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坐车去。”
费承还是不想放开席洲,他的小狼狗,刚刚长出一点獠牙来,他想把他训练成更凶猛的野兽,可是此刻,他不能操之过急,只好忍着身下,仰头吸`吮他的耳垂,语气暧昧:
“好,这周末,你陪我。”
“我好好教你,怎么取悦我。”
席洲不敢再看费承一眼,他连自己的手机都忘记带了,几乎像逃,一路小跑离开了酒店。
站在并不拥挤的地铁上,他的脸像发烧了。他无法克制自己,脑子里都是费承的脸,费承如此尊贵的男人,居然在自己的面前露出那样的神情,一旦细想,席洲便又会起反应。
他睁开眼睛,正好能看见地铁车窗上的自己,那是张年轻坚毅的脸庞,说不上有多英俊,眼神里却有着不轻易被人驯服的倔强。本来他主动权在他手上,随时都可以从这段关系中抽身,可他一再犹豫,等反应过来,早已深陷泥潭,而且越陷越深。
想起费承对他的好,席洲又开始不忍起来,他不忍心跟这段关系告别,更不愿意跟费承再见。费承给他买名牌、名表,开豪车,吃上等料理,温泉旅行,私人庄园游玩,一切的一切,都难以让人忘怀。
由奢入简易,由简入奢难。
人一旦站在某一高度看见了一处风景,便再也不想走下地层。
这是种难以戒除的瘾,而费承就是他的毒。不要说席洲,就算是一般人,遇见费承,也不可能拒绝,糖衣炮弹疯狂地砸向席洲,早已把他砸得晕头转向。
席洲沉浸得越深,便越危险,而此刻他根本不能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他满脑子都是费承,这个男人像刻入灵魂,每时每刻走神都会想到他。
他优雅、多金,富有魅力,拥有小镇男孩席洲不拥有的一切,他无条件地依赖费承,他亲自让费承把锁链套在自己的颈脖上,钥匙也在费承手中,一切都在那个男人的掌心。他想起他淡然的唇角,那是种把一切囊括手中的笃定。
总统套房的床上,费承点了根烟,手机振动,上面显示的名字是那个许久未曾联系过的女人。
他父亲的情人,他第一个女人。
他毫不犹豫地掐掉了电话,指尖的烟灰颤颤地抖落,费承赤裸倚靠在床上,胸前还有几处欢爱的痕迹,那是他昨晚教学的证明。
他腰下盖着薄被,脸上却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嘲讽。
豪门明面风光无限,内里尽是众人不知的污垢。
那一年他19岁,父母长期分居,母亲是事业型女强人,忙于事务。在政界混得如鱼得水时,父亲在外面找了个身姿容貌俱佳的女人,三十来岁,女人成熟的风韵正被开发到极点,费承假期去了父亲家,看见了那个女人。
当时是他疏忽,没看见那女人眼中闪过的光。
那女人趁父亲不在家,在他喝水的杯子里下了药,爬上了他的床,并在一段时间以要挟跟他发生关系。
“费承,我手上有你跟我上床的视频。”
“如果给你爸,或者给你妈,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费承咬牙没办法,那女人跟他做了半年的固定炮友,各种方式都做过,他劝服自己把这个女人当作发泄性`欲的工具便罢。
但他不想隐瞒父亲,然而受制于这个女人,她手上有视频,光凭这一点,就把费承吃得死死的。以费承的性格,他根本不会如此粗心大意,只是错了一步,便要步步错。
或许对这个女人最好的办法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删掉了备份视频,包括硬盘里的所有数据,私下派人跟拍那女人跟年轻男人幽会的视频,以匿名的身份寄给父亲,结果不出费承所料,那女人被父亲扫地出门,在她拎着行李箱离开别墅前,恶毒地朝站在二楼的费承道:
“我绝不会让你好过。”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原因导致费承厌现在厌恶女人,必然有他父亲这位前任情人的功劳。如今又来找他,不过又是想要拿视频威胁要钱,前两次要挟成功,费承扔了五十万给她,以为她就此收手,没想到她屡教不改,又开始新一轮耍赖。
不知道她又从哪儿拍了费承在gay吧的录像,并随时要挟他,说会把视频传给费承的妈妈。费承接了几次电话,告诉她,尽管寄出去,无所谓。
消停了几年,手里的积蓄花完,现在又蹦出来了,像甩不掉的橡皮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