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猫为虎 (柔软面巾纸)

虎佑点点头，“好，谢谢陈老师。”他轻轻带上办公室的门，也不知道老陈留肖佐是要做什么。

肖佐压根儿没想到他和凌可的所谓绯闻会闹到老陈那里去。

但老陈的态度很有意思，他不反对，只是强调不能影响学习。肖佐脸都黑了，要不是眼前这人是班主任，他真的很想发脾气—“老，不，陈老师，你听我说，那真的是误会。”

老陈笑眯眯的，“无风不起浪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我又没有要请家长，你这么激动干嘛？我啊，也年轻过，理解青春期的悸动。但我找你没找凌可也是想着女生面子薄，你可不要辜负老师对你的一番好意啊。”

肖佐沉默再沉默，然后继续无力地反驳，“陈老师我真的没有。我不喜欢凌可！”

“那你喜欢谁？”老陈根本不信，“行了行了，你自己把握好度，我就不再多说了。”

我喜欢虎佑你信吗？

这句话飞快在脑中闪过，但也只是闪过。

肖佐知道自己这时候说再多都没用，只能垂头丧气地离开了老陈的办公室。

第三十章

C30.

上了楼到教室门口的时候，晚自习的上课铃声刚好响起。肖佐没急着进去，而是等到地理老师过来道了歉才绕去后面直接回了座位—

凌可幸灾乐祸地盯着他，“又被老陈训了吧？”

“老陈训人不算训，是温柔的叮嘱。”肖佐拉开椅子坐下去，又拍了拍虎佑让他把自己留在穆宇余座位上的东西递回来。虽然肖佐很想继续留在穆宇余的座位上挨着虎佑上自习，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和凌可通气。

重新拿笔做题的时候虎佑才发觉是哪里不对劲—他的右手小拇指上还戴着那个可笑的可乐拉环，取下来以后指节附近留下了一圈红色的印记。虎佑不自觉地握了握拳，然后把那个拉环扔进了笔袋里。

肖佐没心情写作业，老实了没一会儿就开始骚扰凌可，“我跟你说个事。”

“没空。”凌可头也不抬，“做作业呢。”

肖佐把课本拉过去当作遮掩，“跟你有关系你也没空吗？”

凌可终于看了他一眼，“最好跟我有关系。”

肖佐把老陈说的那些话转述了一遍，凌可的表情十分精彩。她都不知道老陈竟然拥有这么丰富的想象力—她怎么可能喜欢肖佐啊？她不解道，“太冤枉了吧，老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也想知道。”肖佐无奈地摇头，“关键他根本不听我解释，认定了我们俩......有一腿？”说完觉得用词不对，又改了口，“我们之间有那种感情。”

凌可冷笑，“不了吧，哪种感情我都不想和你拥有。”

“你以为我想？”肖佐小心地抬头观察了四周，“反正老陈那边说不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凌可发愁，苦着脸没再说话。

后座的两个人究竟说了些什么虎佑并没有听清楚，但他大概能猜到是什么。凌可和肖佐在后面讲了差不多十来分钟，安静了没一会儿他又听到肖佐喊了一句“不要踩脚”。他不知道自己在不爽什么，反正心里一直闷闷的，像是压上了一块沉重的大石头。好不容易熬到下课，虎佑跑去小超市随便拿了一瓶冰饮，一口气灌下去以后在操场瞎晃到快上课才回了教室。

肖佐哥哥：你去超市了？

虎大王：怎么。

肖佐哥哥：都不给我带一瓶。

虎佑看完没回复，直接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肖佐起初以为他是不想一直玩手机影响学习—毕竟自己有意无意地警告过几次要没收手机，结果等到最后一节晚自习下课，他连对方名字都没机会喊出口，虎佑就迅速地收好书包冲出了教室。

这是......有什么急事吧？

虎佑的动静实在太大，把凌可都吓了一跳。凌可皱皱眉，看到肖佐还傻坐着就来气，“你还不去哄。”她说的过于自然，肖佐一下都没反应过来。

“说你呢，还不追。”凌可踢踢肖佐的椅子。

肖佐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最后顶着凌可失望的目光出了教室。

穆宇余在洗漱间拉住了肖佐，他往外面看了看，警惕地开口，“虎佑怎么了？”他们的训练提早结束了，可他吃了夜宵回宿舍的时候虎佑都已经洗漱好睡下了。穆宇余在虎佑床边站了好久，最终还是不敢掀开蚊帐问上几句。

肖佐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他握着牙刷刷了几下，心里也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你不知道？你一直跟他一起怎么会不知道？”穆宇余不放心，“肖佐你能不能长点心。”

肖佐把嘴巴里的泡沫吐出去，“什么？”

“一点都不知道关心朋友。”穆宇余瞪他一眼，重新走到了虎佑床边。

XZUO730：问了吗？他怎么说。

开不了口：自己去问。

XZUO730：他都睡了，我问什么。

XZUO730：赶紧的。

开不了口：喝了冰的，头疼。

XZUO730：我就知道。

开不了口：这会儿你又知道了？马后炮。

开不了口：睡吧。

穆宇余或许没什么感觉—毕竟辩论赛的第一轮即将开始，他的时间都要不够用了。但肖佐明显觉得虎佑在躲自己，或者说，两人之间没有那么亲近了。同样是没有穆宇余在的情况，现在不管是吃饭还是晨跑，可虎佑更多是去找谭言，而不是自己。

有点心理落差啊。

每天的学习计划还是在执行着，不过学习的气氛特别严肃，跟课堂也没什么两样了。关键虎佑也不问问题了，遇到不会做的题宁愿浪费时间死磕，也不肯开口求助。好几次肖佐都想拉着人好好谈谈，到底是怎么了会变成这样。可一想起之前谭言那些话，他又怕自己冲动行事会把虎佑推得更远。

“你逃课了啊？”谭言跑完步，正坐在球场一角休息，抬眼就发现虎佑双手揣在外套口袋里走了过来。他往旁边挪了一点，“真稀奇。”

虎佑盘腿坐下，“上节课流鼻血，然后我就跟老师说头晕，他让我在校医室休息休息。”

“不怕他去查啊？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谭言笑笑，“不过你最近是怎么了？整个人都不对劲。”

虎佑打个哈欠，“哪里不对劲......变帅了吗？”冬天的太阳晒的人懒洋洋，根本提不起精神来。

“就算你变帅了也跟我搭不上什么关系吧。”谭言笑骂了一句自恋，“你跟我还瞎扯这些？到底怎么了，说说看。就算我帮不上忙，你也不用自己憋着吧。”

“没有的事儿。你别脑补那么多。”虎佑觉得自己那些事也没法开口，看着球场上的人，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谭言哪里会信，“谁欺负你了？”

“谁敢欺负我啊。”虎佑干脆换了个姿势，坐的更舒服了一些。“我就是不想当电灯泡，没意思。”

“也是，谁敢欺负你。”谭言顺着他的话说，“电灯泡的话，看来是你肖佐哥哥了。”

“啥？”虎佑一下精神了，“你怎么......”

谭言笑笑，“上次不小心看到了。”

“呵。”虎佑冷笑，“你倒是提醒我了。”

“我提醒你什么了？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啊。”谭言连忙撇清关系，“不要伤及无辜。”

虎佑把手机拿出来，点开了微信。“提醒我改备注。什么肖佐哥哥啊，他就是XZUO730！”最后三个数字简直是用喊的。

谭言乖巧状，“你该不会是吃醋吧？”

虎佑的动作一顿，“你说什么？”

谭言就是开个玩笑，根本没注意虎佑的表情。“你这样子不就是吃醋了赌气不理他吗？不然他好好的，你怎么不理他？”

谭言无心的一句话却给虎佑提供了一条新的思路—自己难道真的是喜欢肖佐吗？所以才会别扭了那么久？

第三十一章

C31.

“哎，你去哪儿？”谭言说话间虎佑已经拍怕裤子站了起来。

虎佑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去厕所。”想通了以后心情舒畅许多，虽然要操心的事还是不少，但那种感觉不一样了。

“还回来吗？”谭言下意识问了一句，“这都最后一节课了。”

“不回来了。”虎佑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往教学楼跑去。

回教室的时候老师很诧异，“你没事吧？”

“已经没事了。”虎佑笑笑，“可以坚持上课。”

老师点点头，继续讲解当天课程的重点。

自从虎佑回到教室，肖佐的视线就没有移开过。上节课对方突然流鼻血把他吓坏了，凌可无私地贡献了一整包纸巾，让虎佑拿着去了厕所洗脸。肖佐想关心几句来着，结果虎佑直接请假去了校医室—然而现在又回来了。

肖佐让凌可帮自己盯着点，摸出手机来编辑信息。

XZUO730：没事了？

虎大王：嗯。

XZUO730：放学等我。

XZUO730：不许跑。

虎大王：好。

虽然虎佑回复的还是一个字，但那个字不是哦，在肖佐看来，这就是莫大的进步了。肖佐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XZUO730：乖。

两个人很有默契地放慢了速度，教室里的人走的都差不多，他俩才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去。肖佐极其自然地替虎佑拿了书包，“我给你拿吧。校医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