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点头，就是咬牙死撑着不出声的意思。
“一会浇水泼醒你，我用冷水，你记得别乱叫。”
你大爷的！
“对了，行刑的时候你师兄会进来，见到师兄你就开始哭，委屈的、无声的控诉，不能嗷嗷的。”
点头，穿这么单还光脚踩石板上，小野有点僵了。
灯光、摄影、道具等等，各自就位。导演喊了“action” 之后，小野觉得有点不对劲，甩了一下脸上的头发，抬起头，“导演，能不能给我换件衣服？”
“换你妹！要不要换成美女拿着鸡毛掸子来和你玩啊！”高导一口拒绝，“泼！”
“噼里啪啦”是七八瓢冰冷的水重重的泼到小野的脸上。
按照高导的要求，泼水也是一种刑罚，那种只泼一瓢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缺水呢，有的就演的太假，隔空泼一点水花，演员眨眨眼醒来，脸上喷点水珠，就算是泼完了。
既然是刑讯，也要拍得真实。
小野被密集的泼水打得完全没了脾气，单薄的衣服瞬间湿透，自己也被泼了个透心凉。停着缓了一口气，甩了下脸上还在往下淌的水，慢慢睁开眼睛。
“嗯，可以。”
小野低下头吐出嘴里的水，“我觉得，有点不妥。”
高导这才注意到是有点不妥，刚才的注意力集中在小野的脸部表情了，这会才发现，小野身上单薄的白色里衣，被水泼的湿透之后紧紧贴在身上，身材曲线什么的就不说了，不该露的地方，露了。
还好配的是黑裤子，要不然这会全走光了。
难道重拍一遍？后期可以剪到保留肩部以上，但是后面还有行刑戏份，这样换衣服就直接穿帮了。那还是重拍吧。
高导拿定主意，就开始吼人了：“一个个傻站着干嘛，没人去给他遮一下么？放下来放下来，服装去找件厚实点的衣服，沾水不透的那种！化妆师过来给补一下妆。”
小野脱了湿衣服擦干身体，裹着军大衣坐在地牢的火炉边补妆。这炉子本来是用来行刑的，这会倒成烤火的了。
“头发还是湿的，就不弄了，后期给拼一个之前那段的镜头。”
换好衣服头发还湿着的小野再次被绑好，高导手里把玩着一根道具鞭子又开始训话了，“刚才的感觉不错，后面你就按着那感觉演，行刑的时候如果你演不出来，鞭子可就直接抽到你身上了。”
你大爷的！
高导说完却没有喊开拍，在小野面前踱了两圈，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小野老老实实呆着，不做声。高导停了下来，用鞭子撩起小野衣服的下摆，露出劲瘦的腰身，清晰的腹肌，“一会行刑的时候要不要拍衣服撕裂效果呢，这么好的身材，不露一下可惜了。”
小野连忙摇摇头。
高导不悦的用鞭子挑起小野的下巴，“嗯？对我的要求有意见？”
小野挤出一个牙疼的表情，“我这腹部挨了师兄一剑啊。”
这会轮到高导牙疼了，高高举起鞭子吓唬了小野一下，在直接崩伤口还是包着纱布崩伤口之间犹豫了片刻，选了个贵的。
包着纱布伤口崩裂，比裸露伤口崩裂要废许多血包，不过效果比直接崩裂更好。
拍摄继续。第二次泼水依然很顺利，大概是高导的话起效果了，鞭刑的时候小野状态依旧很好。
高导担心小野没法表演，披头散发的挡住了脸，但是他又不想要那种很浮夸的表演效果。小野没让他失望。
细节表现在他的手上，手指扣住了绑着他的铁链，鞭子落下，双手的肌肉绷紧青筋凸起，铁链被拽得哗哗直响，即使看不到表情，也知道有多疼了。
挨了一阵之后伤口崩裂，渗出血来，衣服染红一大片。
小野偷偷瞪了高导几眼，露毛的腹肌，腹部重创，包成粽子了。最好让高导早点打消这念头，要不然后面拍的时候总会想办法撕他衣服的 。
第43章 拍摄进行时（三）
程扬扮演的师兄进场，先是面无表情端着身份，假装什么都不在意。
听到有人进来，小野抬起头，干裂苍白的嘴唇上咬了一个带血的牙印，细细的血丝顺着嘴角流下来，程扬在看到他唇上的牙印时，眼神瞬间变软。
小野看了程扬片刻红了眼，低下头，凌乱的头发遮住脸，眼泪掉下来。
“卡，状态很好！”
难得高导一次就满意了，下面的戏是师兄和行刑的人冲突，夺了刑具，与吴太师的爪牙争执，强行带走师弟。
可怜的小野继续绑在柱子上充当人肉背景板。
后面拍的十分顺利，一二条就过了。
地牢的戏份拍完，去下一个场地。小野还被绑在柱子上，无人理会。
高导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哟，你家助理呢？没助理啊，在上面先呆着啊，等大家忙完了，看谁有空再来放你下来啊。”
你大爷的。
小野此时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又湿又冷，冻得僵了。
导演既然发了话，大家各顾各的收拾东西，没人来放小野。
链子其实是缠在身上的，要挣脱，也不是很难，只是小野这会僵了还没缓过来。
“小野。”程扬偷偷溜了过来，趁四周没人，高导在的时候不好当面拂人家面子，只能等人家走远了，再来放小野下来。
小野眨了眨眼，算是回应。
程扬的手还没碰上链子，一个十分欠扁的声音传了进来：“哟，这么好玩啊！~我来的真是时候。”
本剧的出品人，首富李氏的独子——李公子。
李烨站在小野跟前，上三路下三路的打量着他，笑意盈盈，不知道肚子里在想什么坏水。
“啧，啧，福利真好啊，早知道有这么好的事，我说什么也要亲自上阵演男一啊。哦不，吴太师，我演吴太师就好！”
小野撇过脸，乱发盖下来，眼不见为净。
李公子不干了，伸手捏住小野的下巴，把他的脸掰过来，“早叫你和我玩游戏，你不肯，这会为了这么点钱，和别人玩捆绑PLAY，你说你贱不贱啊？”
小野勾了勾手指，铁链发出细碎的叮当声。
“你虽然无情呢，但我还是对你有意的，你看，我专程来看你，还给你带了礼物呢。”李烨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十分精致的枣红色丝绒盒子。
程扬看见那盒子眉头一跳，那种小盒子一般不是用来装戒指的吗？李烨送戒指给小野是什么意思？这种首饰可不是随便能送的啊。
李烨打开盒子，程扬看清楚盒子里面的东西，舒了口气，是一对指头大小的白金耳环，镶了一枚粉红色碎钻，娘是娘气了点，总好过是戒指。
“你看，我专门为你定制的，我觉得白金和粉钻，特别衬你的皮肤。”
程扬看不懂，有钱人的审美，真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不过这镶碎钻的白金耳环贵也贵不到哪里去，也就几千块钱，不是特别离谱，没必要为了这么点小东西就驳了金主面子。如果李烨大老远的来就是为了送一对耳环，小野也没必要这么甩脸子给人家看啊。
小野活动完手指，开始慢慢的转动着手腕。
程扬一看不好，小野一声不吭是生气了，招呼也不打，人也不搭理，他这是打算自己挣脱链子，准备打人的节奏么？
这个时候，程扬只能硬着头皮挺身而出了，“那个，李公子，小野刚刚拍完戏，能不能先让他换身衣服，换个地方再聊？”
李烨轻佻的笑了笑，暧昧十足的把丝绒盒子塞进小野湿哒哒的衣襟里，末了在他身上摸了两把，心满意足的走人。
程扬连忙把小野从柱子上放下来，小野浑身僵硬的摔进了程扬怀里，程扬扶着他到火炉边坐下，给他找了干毛巾和大衣，帮他把湿衣服换下来。
小野打开盒子看了两眼，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小野丢完东西发现一个问题，“我的衣服呢？”
“大概在化妆间吧。”一般是在化妆间化完妆换好衣服再进场拍摄的。
“那我鞋子呢？难道我是赤脚走过来的？”小野自己也有点懵，哪里还记得之前是什么过来的，不过应该是穿了个什么鞋子的。“完蛋了，杭小嘉不在，我不光是会饿死，可能还会裸奔啊……不知道杭小嘉什么时候回来，我打个电话问问。哎呀，我电话呢？完了完了，要死了要死了……”
程扬无语，这师弟还是那么不会照顾自己啊。在地牢找了一圈，没找到有鞋子：“可能也在化妆间了，要不我背你过去吧。”
这时候程扬的助理匆匆跑了过来，不容分说拽着程扬就跑，“扬哥扬哥，快点快点，你怎么还在这，准备开拍了，快快，高导要发飙了。”
糟了，下一幕戏是程扬的，只能回头对小野说一句：“小野我回头再找你。”便被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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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扬拍到中午才得休息，吃饭的时候匆匆去找小野，找遍整个片场都没见人。问了好几个人，才打听到小野可能回酒店去了。
程扬又连忙赶往酒店。
领盒饭回来的助理忙拉住他：“扬哥，扬哥你这是要去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