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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色 (晏池池池池)


  陈留怕开灯会吓着梦里的人,又怕碰他会惊着梦里的人,左右为难时,他听见了梦里的人小声的呜咽里含糊的字句。
  “陈留,带我走,求你……带我走……”
  陈留猛然将人搂进了怀里,他不知道王折的梦里遇见了什么,也是第一次见王折这样无助的模样。
  他手足无措地用自己的头贴着陷入梦魇的人的额头。
  “我在这儿,我……”陈留贴近了才感受到了那人早被冷汗浸湿了的后背,他语无伦次地说道,“会没事的,我在这里,带你走……”
  陈留低头,一点一点吻过王折额头的汗珠,不知道为什么陈留的眼角总有一点温热划了过去。
  他像白天一样,将手遮在了王折的眼前,在他的额头上吻一下,重复着。
  “我会替你挡着。”
  “这就带你走,好不好?”
  “我带你走,你醒过来,就能看到我了。”
  “哥……”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 我是想让王折跟陈留讲的 但是努力了 还是没写到
  QWQ
  至于这个梦 我还是想解释一下 不是王折真的对不起谁 是他自己心里有愧疚。


第八十二章 噩梦(2)
  “Cobra。”陈留对着身边人轻轻道。
  “嗯?”应着他的人目光从机舱窗户外的云里抽了回来,带着疑问看着陈留。
  “睡会儿吧,一路坐过去还要好几个小时。”
  昨天那个噩梦在陈留搂着他一下下亲吻与轻唤里过去了,但王折一直没有醒过来,只是安稳地在陈留怀里找了块更舒适的地方,没有察觉地沉沉地睡了两三个小时。
  清早时,当他从睡梦里醒来时,陈留早在屋外的湖边等他了。
  王折一路上没有提起过昨晚的噩梦,陈留也当无事发生过,直到上了飞机。
  王折撑着眼皮看着窗外不知道看了有多久,两眼都忍不住打架了,也不肯睡去,陈留看着他和睡意搏斗,挣扎着不愿入睡的模样,才出言提醒道。
  王折红着一双眼,疲惫地摇了摇头:“不用,我不困。”
  陈留的右手向王折的左手伸去,紧紧扣住了,又抬起左手,执拗地把王折的头向自己的肩头拨。
  “睡会儿,我在这儿,不想睡了,就握紧我的手。”陈留在王折疑惑的眼神里,郑重地叮嘱着,“我带你走。嗯?乖。”
  王折的目光在对上陈留看过来的坚定眼神时,总有种自己赤裸在陈留面前的不自在感,他咽了咽唾沫,抽开了目光,故作镇静地问道:“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说?”
  陈留听见了王折的明知故问,手往王折手心挠了挠,拿捏了玩笑的语气,反问道:“哥,你昨晚,梦见了什么,让我在梦里都听见了你让我带你走?”
  “没、没什么。”王折条件反射地否定了,目光闪烁着。
  “哥,还是不想说?”
  陈留在他掌心挠着的手指顿了顿,更让他的心跳也跟着顿了顿,不知道他蓦地想起了什么,他的全身跟着僵了僵,他抿了抿唇,看回了身边的人。
  “也,也不是,是想说的。”
  王折握紧了陈留的手,上齿咬着下唇,泄露着自己的紧张。他犹豫了一阵,最后抬了手,迷茫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跟着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说道。
  “只是不知道到底该从哪里说起。我……”王折顿了顿,“那年大概是在MSI回去以后,我看到我手机里多了好多未接来电,都是来自我爸的。我就回拨了回去。他让我去西城医院找他。”
  “我知道,你那次回了S城,就离队了。是……岳父生了病?”陈留问。
  王折摇了摇头:“是我妈,她得了癌,女人嘛,能忍疼,一直没说。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送医院那几天,我们在打MSI,我没收到消息。”王折的眼里多了几分苦涩,话语却变得异常平静,“说病危通知书都下过了。我去医院的时候,人躺在病床上,脸都白了,也不知道受了几天苦了。”
  陈留看着身边人的眼眶不经意被染红,不只是睡眠不足的红,手在王折的手背轻轻地摩挲着,无声地安抚着。
  “医生说或许可以做个姑息性手术,至少可以延长寿命。我和我爸商量过,觉得可以试一试,毕竟我还有比赛要打,我还想捧个奖杯给她瞧瞧。你也知道,我妈……她……”王折抬手抹了一把脸,不自觉地哽咽着,“她之前是在我爸不允许我打游戏的时候,帮我说话的。我……”
  王折那几年的家庭关系并不好,陈留是知道的。王折的父亲和大多数父母的观念一样,认为这样不分昼夜的玩游戏就是玩物丧志,还说的好听叫什么电竞。王折那年又是高中才毕业,满心叛逆,放着好好的大学不去,硬是要来打职业,自己和俱乐部经理人联系好,独自离家来了青训营。
  就是这离家的事,让父子之间的关系一度僵化。每年都是王折的妈妈在他们父子之间周旋着,在他爸面前替他兜着,他妈说他,男孩子既然有了想法,就该自己去闯闯。要是哪天累了,就回来。
  而他爸则是在门后危言耸听:“还闯累了?他就是闯得头破血流,知道疼了,才晓得回来的种。”
  当然,王折是什么样的种,王折自己是看不清的,他唯一能看清的,就是他应该少回家,免得惹得大家都不愉快。
  这也是王折每年休赛期不想回去的原因之一。所以他三年里,回家的次数寥寥可数,算上春节的那几天,大概三年也没和他妈见上两个月的时间。
  没想到再见面的时候,那个会在替他兜着的人,会等着他回来的人,却变成在病床上一脸痛苦地等着他的人。
  “哥。”陈留轻轻地唤着,心却跟他的未完待续的话纠在了一处。
  “没事。”王折沉默了一会儿,调整了情绪,冲着陈留笑了一下,才继续道,“我爸确定了能接受手术风险,同意我妈做手术,大概是小组赛打完了的时候吧,我找了个时间和医生约了我妈的手术。手术排下来是在我们决赛之后。我想着那时候,我打完比赛了,应该有几天假期,可以陪在我妈身边,就同意了。但是我妈的病,没拖到那之后。是在决赛前一天,医院给我打的电话,下的病危通知书。”
  “你……”陈留握着王折的手都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后来夜里我给我爸打电话的时候,他说又稳定下来了,我怕会影响队里,就没和队里说。想着第二天是下午的比赛,比赛完就可以走,我就……”
  王折把当年的一切说得轻飘飘的,就像窗外转瞬就会过去的白云,但却在多年之后的陈留心头,像千钧的巨石压在心头。
  王折在训练赛时一直皱着的眉头,在小阳台对他的欲言又止,在第二天马不停蹄地消失……
  他明明那时候已经察觉了王折的不对劲,还把王折叫到了小阳台。
  ——“你…不开心?”
  还抱着对明天的兴奋与开心,在王折的欲言又止里,自以为是地替他找了个借口。
  ——“那就是因为刚刚那把跪了?”
  ——“其实……你知道我们一般跪了这把训练赛,明天打比赛肯定会赢,不要担心。”
  ——“……你信我。”
  他还得意满满地看着面前的人对自己勾了嘴角,说一句:
  ——“好,信你。”
  如果他当初多问一句,如果他当初肯多问一句。
  或许那个阳台上,就不会是这样一个景象了——月光照着的那一半,是兴奋到不能自制,期盼着明天到来,好换一个媳妇回来的一半;而月光没照到的那一半,是担忧到不能显露,期盼着明天到来,好离开这个让人如坐针毡的境地。
  王折能感受到陈留沉默下来,那微微颤抖的手。他担忧地止住了话头,双手急忙捧起了陈留的手,问道。
  “怎么了,陈留?我没事,我现在真的没事,你看看我?”
  陈留的眼里蓄着泪,喉头微动了动,到底没把现在在心里杵着的话问出来,他看向了王折。
  “后来呢?”
  “没有后来了。”王折的故事在这里断了层,“都过去了。我没事了。”
  “我有事。”陈留执拗地看着王折,“我有事,我不想,不想下一次听这个后面的事,我也没办法做到你现在这样平静。王折,说完吧,再来一次,我怕我……”
  陈留说着顿了顿,声音带着些无助。
  “我怕我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忍住把你融进我骨子里来疼的冲动。”
  “好,”王折应了,合上了眼,仰首继续道,“后来就是我们打完比赛,我回去的时候,我妈已经在手术里了,我陪我等到深夜,最后看着医生冲我们摇了摇头。我爸受不了这种打击,人年纪又大了,就和郑老一样,住进了同一间医院。他身边离不了人的,我就陪着他。”
  乌鸦尚且反哺,更何况是王折。他的那些脚不沾地的日夜,有多忙碌,陈留能想象却不敢想象,他一言不发地听着王折的寥寥几句交代。把那几十个日日夜夜,缩减到这不过十几个字里。
  最后也不过“都过去了”这四个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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