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件事寸步难行,方涵清很羞愧。
晚上沈月天回到家已经十点了。方涵清撑不住睡着在沙发上。立东怕他着凉,给他盖了个毯子。
“怎么睡这里了。不是说不用等我。”沈月天抱小孩一样抱他上楼梯,被他搂着脖子蹭来蹭去也走得很稳。
“我以为你很快就回来了,没想到等了那么久。”方涵清埋怨道。
经过立东房门时,立东恰好打开了房门,想下楼看下方涵清睡得好不好。
方涵清立马有些不自在,挣扎了下想从沈月天身上跳下去。然而沈月天一只手托着他屁股,一只手从背后握着他腰,搂得紧紧的不让他动。
“晚安。”方涵清只能尴尬地朝立东微微招了下手。
立东没想到他会跟自己说话,连忙笑着回了句:“少爷晚安。”
走进卧室时,沈月天好像刚注意到方涵清身上的毯子不是他们常用的一般,伸手扯下毯子就扔在门外了。
“你干嘛啊?立东也是好心,这样也太伤人了!”方涵清想开门,被沈月天拦腰扔到床上抱紧了。
“那我呢?我会不会伤心清清不在意吗?我才是你男朋友吧!”沈月天很累,说完闭了闭眼,放开他去洗澡了。
方涵清悄悄打开门看,毯子立东已经捡走了。
他打开门进去和沈月天一起洗澡,沈月天帮他搓背帮他涂沐浴露,但始终一言不发。
“怎么最近工作这么忙?”方涵清试探着主动开口。
“嗯。过了这个月也许会好一点。”沈月天回答完又不放心道:“以后困了就睡,不要等我。你论文是不是还有好几篇没写?回来了不要老想着玩。”
“嗯嗯嗯。知道啦。”方涵清嫌他啰嗦,仰头亲了下他。
“今天饭好好吃没?”沈月天摸着他胳膊总感觉又瘦了一些。
“嗯!我吃饱了,立东非要让我再吃点再吃点,都吃撑了。”方涵清打了个哈欠又犯困起来。
“立东的事有线索了吗?”沈月天并不关心立东,但他怕方涵清背着他瞎鼓捣。
“暂时看来是没有……唉。大哥说的没错,我把事情想简单了。王家那么大的势力在阳城和警察联手查了几个月都没查出来。凭我这点水平哪里行。”方涵清垂头丧气,裹了浴巾给沈月天吹头发,却被沈月天拿走了吹风筒先帮他吹起来。
“对了,王孟也说他哥忌日到了又要吃素一周,想和咱们吃点肉。我说你很忙,过两天再说。你看要是没时间的话我自己去好了。”
“最近确实忙……”沈月天想了想,发现实在抽不出来时间。“那你一个人去吧。跟着多吃点肉。”
方涵清听得直乐:“说的好像咱们家吃不起肉一样。”
“那可不。”沈月天吹完了他头发吹自己的,边吹边说:“本来养活一个清清就很吃力了,现在还得多养一个人。”
方涵清知道他说着玩儿的,顿时乐不可支,赶紧哄道:“知道啦。我会好好报答您的。”
第十章 试探
第二天一下课,方涵清就去了高中时期和立东同住的那栋房子。
学区的二层小楼,当时只是为了让他读书父亲买的,后来放着没用就卖了。
方涵清站在门口从铁栅栏往里看了看,院子里已经完全变了样。一只小狗很警惕,“汪汪汪”地朝他叫。
隔壁是沈月天的房子,他们家的这栋倒是没卖,不过也没听沈月天说回来看过。
这里每家每户房子后面都是一个小花坛,由物业统一打理,一年四季推开门几乎都能看到花。
方涵清绕到房子后面去看,发现小区的监控摄像头是可以看到这片区域,可惜的是花坛里有几颗树长得茂盛,很容易藏身。
虽说已经六年,但现在几乎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只能把和这件事有关系的地方都先看一遍。
方涵清猫着腰钻进去蹲在里面仔细看起来。高昂的物业费不是白出的,花坛里连食品包装袋这种大点的垃圾都没有一个。方涵清蹲在里面看来看去扒拉了半个小时,除了一两个饮料瓶盖、一小段绳子、纽扣还有一块碎玻璃片,就只有花坛里的土和一点枯黄的落叶了。
没有什么收获是意料之内的,方涵清叹口气撑着身体正要起来,一只指节大的蜘蛛突然掉在了他胳膊上,蜘蛛惊慌的飞速爬行,方涵清汗毛都竖起来了,吓得差点叫出声,赶紧抖了好几下把蜘蛛抖掉,窜了出去。
惊魂未定站在花坛外还没来得及拍身上的灰尘,方涵清一抬头发现面前站着两个保安拿着电棍,做好了与他搏斗一番的准备。
方涵清:“……”
沈月天接到电话听到方涵清委委屈屈解释了事情经过有些哭笑不得,只能放下手里的活让他稍等下自己马上就到。
太久没住过,保安也不认识沈月天,最后拿着沈月天的身份证查完才连连道歉。
“对了。请问这里的监控一般保存多久?六年前的好查吗?”方涵清问道。
“这……”保安表示他们是新来的,要问下才知道。于是又打电话给了领导。
“是这样的,领导说存是有存,但不一定能随便看。可能需要您留个电话和姓名,说下大概要哪个时间段的,回头调出来了我们再联系您。”保安客气地说。
沈月天填好了个人信息,保安又跟他们再三道歉,送他们离开。
“不不,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方涵清不好意思地一个劲儿摆手,感觉自己灰溜溜的。
首次外出寻找线索就灰头土脸,方涵清抓抓脸蛋,跟被叫家长的小学生一样不敢吭声。
“你呀。”沈月天走远了发现他头发上有个小草屑,伸手拿下来忍不住笑了出来。
方涵清一看他笑了,就死乞白赖贴上去拉他的手:“刚刚一个好大的蜘蛛在我胳膊上爬,吓死我了。”
“掉哪儿了,我看看。”
沈月天刚说完,方涵清就手指头指着右胳膊上一块皮肤,委屈地给他看。沈月天拉住他胳膊检查了下,没有伤口,只是普通的蜘蛛。
方涵清别的小虫子都不怕,唯独怕蜘蛛怕得不行。有次晚上看到一只,沈月天拿着杀虫剂在屋子里找了半天不知道去哪儿了,结果当晚他就做了噩梦醒不过来,吓得一直带着哭腔叫沈月天名字。
上了车,沈月天拿了湿巾细细给他擦了胳膊,问他找到什么了没有。
“没……”方涵清沮丧道:“照这么查真不是办法。”
沈月天不置可否,把他送回家了。一到家立东看他不停在抓右胳膊,忙问他怎么了。
“一只大蜘蛛掉在这里了,我老觉得它咬我了。”方涵清把胳膊上挠出来几条红印子,他皮肤白,看起来有点触目惊心。
“那只蜘蛛没咬你,别多想了。”沈月天摸了下他头,正欲再说几句,手机就再次响起来。
“少爷,那只蜘蛛长什么样子你有印象吗?”立东问他。
“啊……我吓死了没有仔细看就把他抖掉地上了。”方涵清盯着那块皮肤怎么看都觉得不舒服。
“国内常见的毒蜘蛛没几种,外表都是比较特别,很容易识别。”立东说着,也仔细检查他胳膊。“能致死的蜘蛛毒液都特别强,咬到后皮肤会水肿,起红斑之类的,不会什么事都没有。”
“啊……”方涵清听完松了口气,但听他说会水肿溃烂啥的,一时毛骨悚然,不自觉又抓了两下。
“还得回公司一趟。”沈月天接完电话有些头疼道。
“你快回去吧,找不到你同事要着急了。”方涵清不想再耽误他时间,催着他快出门。
沈月天拉着他胳膊,垂眼轻轻吻了下那个被他抓得好几道红痕的地方。“别想了,没毒的。”
“好。”方涵清说着帮他拉开门。
沈月天回过头,略带威胁地斜睨了立东一眼。
晚上睡觉方涵清果然又做了噩梦。沈月天一进卧室就听的他难受得小声哼哼着,连忙握住他手把他叫醒了。
方涵清醒过来额头汗涔涔的,看见沈月天就伸手搂住他脖子,黏黏腻腻地吻他下巴和嘴角。
沈月天看他胳膊上缠了纱布,心里一惊,问他怎么了。方涵清说是立东怕他再抓下去会抓破皮肤,给他绑的。沈月天左右看看,没有说什么。
一整个晚上,方涵清都使劲儿往沈月天怀里钻,差点把沈月天挤下床去。沈月天心里喜欢归喜欢,但还是担心他,这样一直害怕下去不是办法。
好在过了一晚上缓过来了,方涵清自己把纱布给解掉,也没怎么挠了。立东也松了口气放下心来,心说屋子里还得趁少爷出去好好打扫打扫,角落里房顶上都得喷点杀虫剂。
晚上方涵清独自去赴约,王孟也拉着他去吃一家四川火锅。方涵清吃不了辣,光是闻着味道都打了好几下喷嚏。幸好这店提供清汤锅底,两个人点了个鸳鸯,各吃各的。
王孟也大口大口喝闷酒,方涵清看出来他心情不好,想来想去说:“这几天回家陪陪你妈吧,你自己也休息几天。”
“嗯。明天就回去。”王孟也又灌了杯酒道:“我哥刚不在的时候也没见我妈太难过,这几年倒一年比一年伤心。看来一直是硬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