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他要将这件事情重新提出来。
姜笑意会,笑着望他:“我想听。”
他得意说:“以后有大把机会,我比姜悦厉害得多。”
然而姜笑突然站起,要将他带离这里。
“走吧,我去听你弹钢琴。”
恰好,这时姜悦的曲子也已弹完,完美落幕。
第049章
附近有一家琴行, 姜笑恰好与老板是旧识,叮嘱两个小孩乖乖不要乱跑,结束之后再来接人后, 两人这才离开。
老板许久没有见过旧友, 非要缠着聊一阵才肯放人,带着人往里面走, 得意敲敲前面一扇门,说道:“最近我也在教人弹琴, 换了一流设备, 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说完便离开, 不再打扰。
映入眼帘是一间宽敞明亮的音乐室,中间摆放一架银色钢琴,天窗透明, 抬眼便能看见今夜皎洁素净的月亮。
姜笑不进去,倚在门边,似笑非笑。
“请进。”
真到这里,靳寒舟有些怯场, 但他的性格不允许示弱,已经在人家面前吹了牛,只好蛮横说道:“太久不练, 有点手生,可能会出错,但你不能因为难听就抛弃我,要完整听完全场。”
说完才坐到钢琴椅上, 盯着黑白琴键皱起眉。
晚风穿梭,外边的树叶梭梭作响,窗帘扬起,靳寒舟抬眼,漆黑双眸目不转睛望着姜笑。琴声响起,但有些磕磕绊绊,久远记忆里的谱子回忆起来有些难,幸而姜笑并不嫌弃,含笑望过来,眸光潋滟。
琴声逐渐流畅,一曲《致爱丽丝》欢快活波,空气中仿佛有无数只金色的精灵在飘荡咏唱。
但他不是要致“爱丽丝”。
修长手指在琴键上飞舞,靳寒舟盯住姜笑,四目相对,视线交缠,他的快乐、他的热情、他的爱意、他的生命——
致姜笑。
过一阵,姜笑突然缓慢走过来,与他一同坐在钢琴椅上。
靳寒舟眼中闪过一丝慌张,不小心弹错几个键,曲子骤然被打乱,难道他真的弹得很难听?
下一瞬,琴键上多出一双手。
姜笑微微眯起眼,似在回忆,随即一串流畅的音符敲出,将打乱的曲子重新接上,靳寒舟跟上节奏,却不由疑惑错愕地睁大眼:“你也会弹钢琴。”
姜笑睨着他笑,“巧合,只会这一首。”
他们的距离很近,腿贴着腿,能感受对方的热度,只要微微侧脸,就会热气扑面。但他们心无旁骛,靳寒舟不甘心自己在他面前丢脸,原本只是拼了命要让爱人高兴,现在则拼了命要弹出最高水平。
姜笑挑挑眉,不甘示弱。
秋天树叶飘零,屋内却剑拔弩张,誓要争个高低,两个男人把钢琴弹得像打架,谁也不肯先认输。这首曲子原本只是作者在陷入爱情中所作,现在被他们这么一个胡闹,反而像一场激烈的战争。
幸好战争也有停止的时候,不知过了多久,琴声逐渐缓和。
靳寒舟还在较劲,脸颊突然呼来一阵灼热的鼻息,姜笑瞬间在他唇边落下一个吻,罢了还冲他露出狡猾的笑。
他一愣,曲子又弹错,恶狠狠瞪住他说:“你又干坏事来干扰我!”
说完便要停下手,倾过头想接吻,姜笑退开,心眼很坏,挑衅道:“你不弹了?”
靳寒舟咬咬牙,勉强分出心神去弹这个破琴,姜笑这才倾过头来满足他,却很珍惜,轻轻舔吮啃咬。他险些就要弹不下去,索性只剩下一只手装模作样,另一只手勾住姜笑的脖子,全身贴过去细细品尝他的吻。
唇舌交缠之际,发出啧啧水声,钢琴声骤然停止。姜笑把人抱起架在窗台上,靳寒舟低下头亲吻,手指在他柔软的发间穿梭。直到一阵凉风吹来,带回些许理智,靳寒舟才恋恋不舍放人,手指细细描绘男人湿润的唇瓣,问他:“有没有高兴一点?”
姜笑带笑的双眼仿佛透着一层水波,“原来你是在哄我?”
“谁叫你要一脸不开心。”靳寒舟小心捧起他的脸,低头落下细细碎碎的吻,含糊不清说道:“真叫人放心不下,一刻不看着也不行,要是我不在该怎么办。”
姜笑被他弄得有点儿痒,摁住他的脑袋偏开头笑,“那我就天天想你,谨遵教诲,自己照顾自己,自己爱自己。”
靳寒舟拧起眉,猛地从窗台跳下,直勾勾盯住他。
“你绝对不能忘记我,半天也不能。”
姜笑叹一口气,捏住他的耳垂,挑挑眉,“好歹和你睡了这么久,天天抱着这么个人体暖炉,总算有一段时间让我能睡个好觉,寿命也变长许多,人类都喜欢享乐,我又怎么能意外,巴不得被你天天关心爱护,怎么会忘掉你?”
靳寒舟定定看他一阵,忽然不吭声,眼中闪过许多复杂情绪。他有很多话想说,最近遇到的事,他父母的事,还有很多想法,但最终,千言万语还是化作一颗软化成水的心,忍不住抱住姜笑,低声说:“我也是。”
顿了顿,他声音很轻:“可是,如果我真的离开很久,我希望你暂时忘掉,我知道思念会让人痛苦。”
姜笑伤心,他会比他更难过。
心中隐约有个预感,快乐的时间暂时就要结束,但他并不愿意将那些事情告诉姜笑,并非不愿与他分担要独自承受,而是因为,这件事的发生其实是他几年前放手不管而埋下的隐患——那时他已经成年,从未想过自己会遇见姜笑,加之那些人也学会收敛,现在是时候动手解决。
靳寒舟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根本不是父母担心儿子误入歧途去棒打鸳鸯那么简单。
他们不爱他,他也不爱他们,何来“担心”。
与其让这些无聊的事情坏了姜笑的心情,不如让他亲自动手解决。
但就在靳寒舟看不见的角度,姜笑微微眯起双眼,神色变幻莫测。就在不久前,他遇见不速之客,对方一身黑衣,一番威胁利诱,居高临下命令他与靳寒舟分开,并且要他将这桩“丑闻”避而不谈——他倒不气,笑眯眯请对方喝完一杯茶,尽了宾客礼仪,随即让阿遇将此人扔进了垃圾桶。
姜笑弯了弯唇角,随意搓了一把靳寒舟的头发,不打算回答他那些毫无意义的话,只说:“我信你会回来,正如你相信我,你要做什么放心去做。”
靳寒舟心口一颤,半晌,收紧手臂,仿佛要用全部力气将这个温柔漂亮的男人嵌入自己身体里。
姜悦最终还是在比赛中败北,位居第二,对方是个乖小孩,据说和他还是小学同班同学,后来意外闹翻,决定老死不相往来。原本对胜负还没有这么看重,一看是输给这么个人,气得他三天三夜吃不下饭,整天虎着个脸,随时都要爆炸。
不过除了他哥,暂时还没有人要安慰他。姜喜最近沉迷大学课本,她已经决定好自己几年后要学什么专业,未雨绸缪。
靳寒舟忙着收拾东西。
火车票定在一周后。
他面色阴沉,本以为那些人早早就会过来找他,没想到现在也没有动静。
姜笑远远看他,似笑非笑:“你收拾这么快做什么?”
靳寒舟恶狠狠说:“早做准备早轻松!”顺手塞一件外套进皮箱,突然发现还缺少新的毛巾和牙刷,决定去买,起身挥挥手,“我出去买东西。”
话音刚落,趴在姜笑腿上的姜悦哇的一声大哭,“我不服我不服!为什么输的人会是我啊!哥!气死我了!”
姜笑用毛巾抹着弟弟哭得脏兮兮的脸,既无奈又好笑,“怎么会输?在哥哥心中还是阿悦最厉害。”完了抬眼看靳寒舟离开的方向,不忘叮嘱,“路上小心,快回来,马上就到晚饭时间。”
这时他们谁也不知道,离别将至。
天色黯淡,街上凉意阵阵,行人稀疏变少。
靳寒舟独自走在街边,灯影重重,忽然,他脚步一顿,面上寒意森森。黑暗中,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蓄势待发,要将他“逮捕归案”,他们早已在此处布下了天罗地网,任他插翅也难飞。
靳寒舟失踪了。
人间蒸发,仿佛从来没有过这个人。
两个小孩都被吓坏,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样的人竟然会消失不见,他占有欲那么强,怎么愿意把哥哥单独留下?他们本来以为,就算他们长大成家立业,靳寒舟也会永远和哥哥在一起。
最奇怪的还是哥哥——
姜悦扭扭捏捏凑到姜笑旁边,半晌才艰难憋出一句话:“哥,靳寒舟去哪里了?突然不见,你不担心吗?”以前都在吵架,突然要他说出关心的话,真叫他痛楚。
姜笑正在拿着账本对账,灯光下的面庞柔和静谧,闻言抬头,推了推眼镜,把弟弟揽过来,温声温气说道:“上厕所的时候是离别,各自去工作的时候去离别,以后你去外地念书也是离别,难道也要时时刻刻担心?”他只将这件事当做靳寒舟去买东西的路上,他仍在家里等他回来吃晚餐。
但小孩却不这么想,敏感疑惑地想了想,还是说:“你们不要吵架,快点原谅他,等他回来我帮你骂他!”原来以为是情侣吵架,话是这么说,到时候真的欺负起人来,被欺负压榨的可能还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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