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戏多 (retrospect)

　　全部词穷式追星，一群无意义的单音节跑了过去。
　　“他很挑剔的，被你们知道的话，礼物送到他吃腻……我们还怎么哄他。”怀江远说着话还看了乐尔一眼，盯着他问道，“是不是弟弟？”
　　“还不是你赚钱太少。”乐尔展示了一下信封里仅剩的五十元人民币。
　　他们两个是轮空事件最大的受害者，这几天录制下来，扣除宿舍费、餐费、水电费，剩下的只有这些。
　　怪他数学太烂了，评分总是很低。
　　“以后我赚的钱都用来养你。”怀江远偏头朝他笑了一下，脸不红心不跳地曲解他的意思说道。
　　乐尔词穷到无法还嘴，脸都憋红了。
　　弹幕不依不饶地叫嚣“弟弟害羞了”，乐尔凑过去皱着眉反驳道：“谁说我害羞，揪出来一个一个接受审判。”
　　正好在这个时候一条加了显眼边框的弹幕飘过——
　　不止是脸红了，嘴怎么也肿了。


第二十一章 变态辣
　　乐尔惊慌地退了半步，让自己远离了摄像头，为了让这动作显得不那么生硬，他快速从货架上拿了一罐辣酱放进了购物车。
　　可怕的现代科技，让毛孔、痘痘和小秘密都无所遁形，照得那么清晰做什么？他抿了一下嘴唇，刚才还没什么感觉，现在只觉得整个嘴唇都是麻的。
　　究其根本导致这一系列连锁反应的还不是怀江远？！
　　可这位并没有对自己的无耻行径有半点反思——
　　“你们不要跟他闹，弟弟凶起来也很可怕的。”怀江远摆弄着自拍杆，微微调整了角度看清了飘过的弹幕，忽然笑着回了头说道，“奶凶吗？”
　　他视线落在乐尔身上，又说道：“她们说你奶凶奶凶的，要我不要怕。”
　　自从出了浴室，后者就翻脸不认人，拒绝交流拒绝合作。怀江远靠近了些，起先乐尔碍于还在直播僵硬着没动。
　　却不想怀江远得寸进尺，赶在柑橘味让他神经麻痹之前，他抬起手推了一下怀江远的脑袋，推着车往前走。
　　走出去好远他才开始重新呼吸。
　　很好，一点柑橘味都没有，每个毛孔都开心。
　　却听到后面怀江远疑惑的声音响起来，“弟弟身上没有牛奶的味道啊。”
　　乐尔神经突突直跳，愣了一下他回过头警惕地看了怀江远一眼，咬着牙说道：“……变态。”
　　为了让变态收敛乐尔把自拍杆绑在了购物车上，由他来掌握全局。
　　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唯一方法就是主动出击，他们逛到水果蔬菜区，乐尔一眼就瞧见了堆成小山的朝天椒。他在此时此时想到了报复怀江远一亲之仇的办法。
　　他眼睛一亮，拿着食品袋装了小半袋朝天椒。
　　怀江远在吃辣方面段位较低，远远不是乐尔的对手，他边装着袋嘴上胡说八道：“和你们悄悄说，怀江远这个人吃辣真的很夸张。无辣不欢，而且最好还要变态辣，辣到说不出话会很有快感。”
　　乐尔心里冷哼一声，心想要他也体验一下脸红嘴肿的痛苦。
　　观看直播的粉丝联想到自家哥哥拍戏也要出去买小龙虾的事情，不疑有他默默在小本本上记下自家哥哥喜好：变态辣。
　　他偏头挑衅的对怀江远挑了下眉。
　　“你说是就是，”怀江远帮他推车，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是一家之主你说了算。”
　　不用看乐尔也知道弹幕又刷了起来，但他可以忽略怀江远招惹他的话，全当是他死鸭子嘴硬，不见棺材不掉泪，晚上要他好看。
　　乐尔想着想着就有点兴奋，他把购物车抢过来走得飞快，挑好了蔬菜又跑去在生鲜区买了条鱼，店家帮忙处理好，两个人不再多留结账之后离开了超市。
　　这股兴奋劲儿持续了很久。
　　他在和怀江远较劲方面特别有天赋且有毅力。
　　节目组敲门进屋的时候，怀江远搬了个板凳坐在厨房门口看里面的人。
　　编导问他在这儿做什么，说着又往厨房里看了一眼。
　　“我看着点，他要是掉锅里我在这个位置还能把他捞出来。”
　　乐尔拿着勺搅弄着锅里的辣椒和鱼，背影活脱脱像个藏身于森林深处的老巫婆。
　　“很可爱。”
　　编导小姐姐又回头看了一眼，她在灰头土脸的偶像身上没看出半分可爱。
　　里面传来乐尔凶巴巴的声音，“又拐着弯儿说我矮！把你塞锅里信不信。”
　　他说着回头过头被眼看要戳到脸的镜头吓了一跳，他还以为房间里只有他和怀江远，这回总算好，要是播出了，公开了两个人的不合，柯权肯定会拿着枕头爆锤他的脑袋。
　　乐尔拿着汤勺笑容满面，询问道：“要不要先尝尝汤？”
　　编导适时地插话，表明了待会儿还有其他的安排，现在实习生所需要做的是带着做好的菜到顶层的天台集合。
　　到了天台，发现他们是最晚到的一组。
　　场地已经被节目组布置过了，一张木桌摆在正中央，四周悬挂着小夜灯。
　　麦尤忙招呼两人说道：“给你们留了位置，快来坐。”
　　乐尔和怀江远先后落座，麦尤坐在乐尔的旁边。
　　麦尤瞄了一眼他手边的饭盒，问道：“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他说着就十分熟络地打开了盖子，麦尤被铺面而来的辣味呛了个正着，他猛地别开脸剧烈地咳嗽起来。
　　这位为了保护嗓子，多年前开始就一点辣椒味都粘不得。
　　乐尔没想到因为节目的安排他居然还能一箭双雕。
　　镜头跟了过来，乐尔大方地展示了，说道：“这道是水煮鱼，我的拿手好菜。”
　　麦尤呛得不轻。
　　半晌才找回声音，他说道：“你这哪里是水煮鱼，我看分明是辣椒煮鱼。”
　　在三组全部展示完之后，节目组终于说清了规则。
　　每组的菜分为三份，由累计每组白天的得分，排名第一的先进行选择，排名最后一组的只能被迫接受。
　　乐尔和怀江远拿了最后一名，面对他们的是三份变态辣水煮鱼。
　　“最后优胜的组奖励三百元现金以及带薪休假一日。”
　　乐尔眼前一亮，三百元现金而且还带薪休假，这是什么好事儿，但瞬间他就看到了面前的三份水煮鱼。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输定了。
　　“队长，面对三份水煮鱼，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赢了以后再说。”怀江远笑眯了眼睛，视线落在乐尔的身上，他微微的抬起了手。
　　乐尔攥了一下手指，一瞬间以为怀江远是想要摸他的脑袋。
　　但是没有。
　　编导大声宣布，举起手说道，“计时开始。”
　　乐尔眼睁睁地看着怀江远拿起筷子有条不紊地挑饭盒里的鱼肉吃。
　　录制结束回到宿舍的时候他还是恍惚的。
　　乐尔在浴室冲了个澡，塔拉着拖鞋回到了屋里。
　　“我关灯了。”他低声说道。
　　良久传来怀江远有些低沉的声音，他只是应了一声，没说别的。
　　他啪的一声关掉了灯，顺着墙根遛上了自己的床，他用被子盖住脑袋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来信封，反复地数那三百块钱。想怀江远那只狐狸最后的胜利宣言。
　　“想拿着做什么……想带他吃两次小龙虾。”
　　男狐狸耍花招，只会装深情。
　　数的时候他觉得钱上都是辣椒，要不然他怎么眼睛又酸又痛。
　　他干脆不数了，翻身往怀江远的床上看。
　　比赛结束回来之后就躺在床上了，脸色都发白了，脸没红嘴唇也根本没有肿。
　　“怀江远。”他放开要咬着的嘴唇，忽然出声喊他。
　　“嗯？”
　　乐尔从床上跑下来，大跨步地跑到了怀江远的床头，他戳在那儿不说话也不动只是看着身体像个虾米一样的怀江远。
　　越看越难受。
　　怀江远半天没得到回应想转过身看看，被子忽然被掀起来，接着有温暖的身体紧紧地贴了过来。
　　他不动了。
　　“怎么不和我唱反调了？给你做了你就吃？”乐尔伸手戳怀江远的脖子，还觉得不解气，继续说道，“小龙虾就想哄骗我，我是小龙虾就能收买的吗？”
　　怀江远听到他的声音徒然压低，委屈十分地说道：“显然……能收买我的。”
　　乐尔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之后才觉得解气，伸手抱住了他。
　　双手按在他的腹部，热度不断地传过来，怀江远嘴角翘了翘听到乐尔的声音。
　　他说：“抱抱你就不痛了。”


第二十二章 装傻
　　乐尔是冲动了。
　　对着怀江远他的神经总是异常活跃，在各种情绪上无缝转换。前一秒还恨的牙痒痒，后一秒又觉得热血上头。
　　他躺在怀江远的身后，没了增高垫的加持，乐尔抱着他像是一块盖在米卷上的生鱼片，前后都短了一截。
　　但尽管如此，他在此时此刻面对有些虚弱的怀狐狸，乐尔仍然生出可以为之遮风挡雨的念想来。
　　他不想去思考其他的，想做什么就做了，因为怀江远看起来需要他，哪怕他能给的只有那么一丁点，哪怕他会错意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