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假如他未能在规定的两年内,让宓时晏爱上他,因为有前面攒着的存活期限的缘故,他可以继续活着。
但是活着有很多种模式,寿命将至却还未逝去的老人是活着,癌症晚期苦苦挣扎的病人,也是活着,甚至卧倒在床神魂不知的植物人,依然叫活着。
区别在于痛苦。
而所谓的生老病死提前,无非是痛苦二字的委婉之说。
年安神色即刻冷淡下来:“奸商。”
系统自知理亏,没说话,默默的销声匿迹了。
宓时晏捏着半包烟走进来,年安伸手接过,抽了一支咬在嘴里,又抬头问他:“打火机呢?”
两人对视半晌,宓时晏才不情不愿的拿出打火机,半晌憋出一句:“对身体不好,少抽点。”
年安睫毛轻轻颤了颤,没接,只是咬着过滤嘴,冲他抬了抬下巴,“帮我点上。”
“咔哒。”橙色的火苗在空中跳跃,年安两指夹着烟,吸了一口,又看了眼宓时晏,眯起眼睛,张开嘴,恶作剧似得冲他脸吐了一口烟雾。
宓时晏无端吸了一口二手烟,被呛的扭头咳嗽,罪魁祸首靠在床头,笑的不亦乐乎,旋即便收到宓时晏一个不满的眼神。
年安漫不经心地叼着,说:“你搞了我一夜,我就只能吐你一口烟。”
本来还有点气的宓时晏,听到这话,那点气头顿时烟消云散,他这才注意到,年安白皙光滑的胸膛上,布着许多吻痕和牙印,一看就是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性爱所留下的。
刹那间,昨夜所有的记忆都涌上大脑,燥的他脸皮发烫。
心跳剧烈的几乎要从胸口跳出来。
宓时晏无声地挪到年安身边,一手轻轻揉按着他的腰,眼中情绪百般飞舞,动了动喉咙:“是你招我的。”
年安一愣,眯起眼睛:“对,是我招你的,但我给过你拒绝的机会。”顿了顿,又问:“那你把我弄的这么疼,要怎么补偿我呢?”
宓时晏手指无疑是蜷缩了下,他抿了抿唇,半晌才燥红着脸憋出一句:“……你想要什么?”
只见年安挑起嘴角,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用食指轻轻戳了戳他胸口:“把这里给我。”
「叮咚!您的好感度 1,目前为95!」
别人的第一次总是浪漫又富有仪式感,年安虽不在意这些,但却也有些明白为什么要讲究仪式感。不仅仅是心理上的满足,更有身体上的顾虑。
两人都是第一次,还偏偏选了个洗手台如此富有高难度的场合,接下来接连几天,年安身体都极为不适,坐的稍微久了某个地方就开始隐隐作痛,偏偏站着腿又酸。
他很少对自己的行动产生后悔的想法,这一次却忍不住有些后悔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那天在庆功宴上,年安出乎所有人预料的一吻,已经彻底公开了他和宓时晏的关系。平日里作为公司所有女性梦中情人的两位上司,其实早就结婚了这个事实,让不少人深受打击,蔫头蔫脑,整栋楼都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失恋气氛。
但有人伤心难过,自然也有人好奇为何迟迟未公布关系的原因。
年安对工作虽苛责,但待人却温和有礼,因此与公司里的其他人处的都还不错。午休时,不知是谁突然问了句:“年总,您和宓总既然早就结了婚,为什么都不公开呀?”
年安“嗯?”了一声,抬起头:“想知道?”
面前的人一脸好奇宝宝模样地点点头。
年安调整了下坐姿,端起手边的咖啡:“当然是因为我们要离婚了,公开以后岂不还要再公布一次,多麻烦呀。”
“……”
场面在陷入诡异的寂静之后,问话的那人尴尬的摆摆手:“您真会开玩笑。”
“是吗?”年安撑着下巴说,“我觉得还好。”
兴许是他语气太过平淡,丝毫没有开玩笑该有的模样,众人心中一阵阵冒冷汗,总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连忙转了话题,又一个个转身匆匆离开。
等走到门口,才发现宓时晏正站着外面,手里提着一个盒子,看上去有点像保温盒。众人心中一惊,纷纷喊了句宓总好,便快步离开。
其中有个人边走,边忍不住问:“宓总刚刚会不会听到了?”
“不会吧?”有人说,“年总应该是开玩笑的吧,我看他们感情挺好的呀,不然怎么可能直接在庆功宴上的阳台就当众接吻的。”
旁边有人否认道:“这可不一定,我之前就有听说过,宓总刚结婚的时候,据说一直在外面乱来,跟好多人发生了关系呢。”
身边人满脸不可置信,奈何对方语气太过笃定,一时竟不知真假,面面相觑起来。
临近下班之际,年安从整理到一半的柜子里翻出了一张合同,因为时间略长的缘故,导致纸面微微泛黄,但依然很工整。
年安将它从文件袋里取出,眼睛掠过上面的各项条列,最后目光停留在最下面签字处,上面写着两个黑白分明的名字,一个是他的,一个是宓时晏的。
“咚咚。”
年安抬起头,应声道:“进来。”
只见宓时晏推门走了进来,他迈步到年安桌前,还没来得及出声,就看见年安桌子上铺着的合同,看上去非常眼熟,尤其是底下还签着他的字迹。
登时,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
年安注意到他的视线,也没刻意收起合同,而是靠在椅背上,说:“破亿了,你当初的迫不及待的事情,如今终于可以兑现了。”
宓时晏没说话,只是看着年安,眼神幽暗,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年安轻笑道:“怎么,不高兴?”
宓时晏垂下眼睛:“……没有。”
年安眸色深了几分,他撑着下巴,颇为漫不经心地说:“那就是高兴了。不过明天周末,民政局没上班,我看看,现在五点了,他们几点下班来着?现在开车过去赶得及不?要不还是先把离婚协议书签了吧,我之前看你一抽就是一份,身边还有存底没有?”
系统在他脑中紧张的语气都变了调,崩溃道:「事到如今求你就别再皮了!现在离了你就真的死了!!」
年安却压根不搭理系统,反而故意晃了晃手里的合同。
宓时晏被年安如炮竹般一连串的话语击溃,声音都冷了下来,还带着点委顿:“你就这么想离婚?”
年安说:“想离婚的不是你吗?”他举起手中的合同,“没记错的话,这合同可是你当初为了防止我后悔,特意连夜让人拟出的。”
宓时晏说不出话了。
他有股想要夺走撕掉的冲动,可他知道,撕掉合同也无法抹消他当初的所作所为,现实就是年安所说的都是事实。
两人一站一坐,足足对峙了好几分钟,直到有人再次敲开门,将文件递进来,才打破了这份沉默。
年安翻了翻,说:“我拿回去看看,明天再给你。”
对方点点头,临走前忍不住在宓时晏和年安之间瞟了瞟,愈发觉得两人气氛不大对劲,脚底抹油似得跑了。
门重新合上的瞬间,年安又开口:“那现在走吗?”
宓时晏却说:“我已经订了桌。”末了又赶紧补一句,“退不了。”
年安“嗯?”了一声,“什么桌?”
“上次那家海鲜餐厅,你不是说又想吃螃蟹吗?”宓时晏道。
年安思索了下:“可比起螃蟹,我更想吃辣馆。”
“不行,”宓时晏当机立断拒绝道,“你身体还没好,不能吃辣。”
年安眉峰一挑,意味深长道:“你还知道我身体还没好啊。”
罪魁祸首宓时晏:“……”
经过一周的休息,年安身体其实早就恢复,然而宓时晏却突然主动的反常,上班时车都没让年安开,勤勤恳恳的每天早上过来接年安,下午下班时又把人送回去。其他人只当时他们公开后开始发狗粮,年安却知道这人只是在补偿他。
等上菜的途中,年安翻出手机,开始看之前那本总裁文。
不得不说这个作者不仅拖沓还热爱断更,距离年安第一次打开这部小说已经过去了一年,男女主才终于有了即将离婚的前奏。
最近更新的几章糖更是不要钱的撒,颇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别看了。”宓时晏不满地出声,年安才发现已经上菜了。
宓时晏吃法还是很优雅的,不同于年安用牙咬壳,他是认认真真的用钳子把螃蟹壳敲掉,再剥出里头白嫩嫩的肉。
“我打算买个IP版权。”年安突然说。
宓时晏偏头看他:“你想拍影视剧?”
年安掰下一条螃蟹腿:“不是我拍,是我想投资。”他大概说了下自己的想法,用他所熟悉的那个世界来做比方,给宓时晏画了张大饼。
宓时晏听后,也没其他表示,只是问:“有看上的了?”
年安嗯了一声:“找的差不多了。”说着,他咔擦一声咬下螃蟹壳,不料这次壳子有些尖锐,直接刺到了舌头,铁锈味在舌尖扩散,年安不由得皱起眉头。
“咬到了?”宓时晏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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