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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山伯爵]监禁 (麦子朵)



海蒂张了张嘴,看上去想要说些什么,毕竟梅塞苔丝刚刚自己说起了“伊夫堡”,但是她现在又说她并不清楚爱德蒙曾经关押的地点。但是她想了想还是闭上了嘴,怎么看梅塞苔丝现在也不像是为了对她说话而说话,似乎她只是想要这个人倾诉,这些话在她的心里已经积压得太久了。

“很快,邓蒂斯先生就开始有些恍惚了,有几次我去看望他的时候他都对我说爱德蒙是已经死了的,而他很快也就要离开了。我恳求他搬过来跟我一起住,但是他从来都没有同意,即便是弗尔南多帮我去劝说,邓蒂斯先生也丝毫不松口。再后来弗尔南多也离开了,爱德蒙也没再回来。”梅塞苔丝的哭声再也止不住了,她像是想起了当年的苦痛,“我的爱人,我的表哥都离我而去了,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些什么,那段时间我时常站在村口等待,等待着无论是谁,我只想要某个人回来。但是我等来的,却是邓蒂斯先生去世的消息,从那时起,我的世界便再也支撑不起来了。”

“莫尔塞夫伯爵...”海蒂的声音很轻,她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提问有失风度,因为明显梅塞苔丝已经有些崩溃了,这样刺探别人的隐私并不符合礼仪,但是她也知道这是她明白当年发生的事情的最好的机会。

“他就是弗尔南多。”梅塞苔丝在抽噎的空隙回答。

海蒂突然间全明白了,爱德蒙的被捕,邓蒂斯先生的拒不合作,再到弗尔南多的离开和最后梅塞苔丝的选择...不用更多的解释她就明白,莫尔塞夫伯爵一家的历史恐怕都是假的,这也侧面说明了当初那个出卖了自己父亲的叛徒是如何摇身一变成了上流社会的一位贵族。

“您等了他多久?”自己的仇恨和对爱德蒙的关心在海蒂心里上下拉扯,最终还是后者占了上风。

“十八个月,足足十八个月!”梅塞苔丝又喝了些白兰地,多年情绪的发泄让她脑袋有些发软。

“十八个月,只是十八个月?!”海蒂突然间轻轻地笑了起来,她想起凯瑟琳对她说过的她跟卢卡斯大公的故事,想起她听到的关于爱德蒙和阿尔瓦之间一起复仇的故事,想起那隐约在伊夫堡岁月,“您没有什么可值得伤心的,毕竟,从一开始就是您先放弃了我的父亲不是么?”

海蒂的声音像是一只利箭,将梅塞苔丝钉在了原地,她的抽噎的声音夏然而止,“不是的,我很努力的等了他,即便在我嫁给了弗尔南多之后我也曾经尽我的全力去寻找他,可能是我得到他在伊夫堡的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十几年之后的事情了,他早就不在那里了。”梅塞苔丝急促地解释。

“您已经嫁人了,还需要我的父亲为您做什么呢?”海蒂有些可怜地看着眼前的这位夫人,选择了就必然要面对舍弃,难道这位夫人始终不明白么?她站起身,放下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想法国这边恐怕有些误传,我从来都只是我父亲的养女,换言之,您为我母亲的声誉的担忧我很感谢,不过这真的没必要。我们三个在一起...很好。”

海蒂最后的话终于让梅塞苔丝彻底崩溃了,“你父亲也是这样想我的么?这真的不是我的错,我已经尽力了,我真的尽力了!”海蒂没有多说,她沉默地打开门离开。

意外地,门外呆立的阿尔贝跟她打了个照面,但是现在的他们都没有什么别的心情。

“再见,海蒂。”等到海蒂错身离开的时候,她听到阿尔贝的声音,满含着痛苦,接着那个年轻人的身影从另一条走廊快速离开了。海蒂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击中了,带来一股尖锐的疼痛,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也是最后一次。

房间里梅塞苔丝还在哭泣,完全不知道门外有一对年轻人刚刚对彼此做了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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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海蒂GJ有米有!!!!

默默米有人觉得阿尔贝果断是好青年么?喜欢自己喜欢的,在明白了之后又决定不再纠缠,但看着个人...麦子默默觉得他还是相当不错的。

以上关于梅塞苔丝的话统统来自麦子的理解,那啥,要是跟亲们的理解不太一样见谅哈,请温柔拍


☆、97·爱德蒙VS邓格拉斯夫人

走出了房间的海蒂强打着笑脸回到了会客厅,没一会儿阿尔瓦就回到了她的身边,刚刚他确实被一个别的人缠住了,也就空缺了这段时间。不过海蒂的脸色有些不太好倒是能看得出来,在小姑娘的要求下,阿尔瓦没待一会儿就带着她离开了。

几天后,一辆马车带着莫尔塞夫伯爵一家离开了巴黎,他们将在乡下度假一个月。

自从跟阿尔贝正式完成了道别,海蒂的心里反而被伤心充满了。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对于阿尔贝的情感并不像她所想象的那样浅显,无论她最初的目的是什么,单看阿尔贝这个人,海蒂还是很有好感的。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事情早就超出了他们的控制范围,也许是上一代人的命运,也许是他们自己的命运,总之他们无能为力。

海蒂的意外颓唐吸引了阿尔瓦大部分的注意力,因此他就没有注意到爱德蒙的早出晚归,在跟路易十九商量好了之后,爱德蒙终于准备出手了。

借助上次在欧特伊别墅跟邓格拉斯搭上的那个小贵族的帮忙,爱德蒙成功地将一些真真假假的信息传递给了邓格拉斯,而下一步他就该去见见邓格拉斯夫人了。

进入一家戏院的包厢,爱德蒙不得不称赞邓格拉斯夫人的智慧——相比较于隐秘的场所,戏院这样的人来人往反而更值得信任,没等一会儿,门被打开了,邓格拉斯夫人穿着玫瑰色的长裙婷婷袅袅地走了进来。

“日安,邓格拉斯夫人。”爱德蒙的脸上带上一个笑,“还请原谅我冒昧邀请您前来,实在是这件事情太重要了。”

邓格拉斯夫人少见的脸上没有笑,“基督山伯爵阁下,就是您给我写了这张字条么?”她从随身的手包中拿出一张不大的信笺,“请恕我直言,您上面所提到的恐怕已经足够成为诽谤了。”

“看在上帝的份上,”爱德蒙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您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您是说…当年的那个孩子…您有什么证据…”邓格拉斯夫人艰难地完成整个句子,她的脸色煞白,嘴唇不停地抖动。

“请坐,”爱德蒙好整无暇地说,“您知道上次我们在欧特伊别墅的聚会,哦,那天晚上大概有足够多的人身体不好,我的朋友委托我小小的调查一下,鉴于…哦,您也应当听到的那些流言。”

邓格拉斯夫人点点头,想起那天晚上因为她的不舒服、莫尔塞夫伯爵一家的提前离开以及瓦雷泽子爵的事情,巴黎上流社会有些风言风语,作为一个年轻人的监护人的朋友,爱德蒙的插手无可厚非。

“恰好我遇到了一些真正的本地人,他们告诉我关于欧特伊别墅很明显还有些别的什么故事,比如几十年前梅朗侯爵曾经把它租给了一位男爵夫人,再比如那段时间他的女婿经常性地到访,甚至他们还提到了一位医生,”爱德蒙甚至有些兴致勃勃了,“据说那位医生的身体本来很好的,只是在出诊了欧特伊别墅的几次之后就莫名其妙得疾病死了,当地人多少也会觉得那里不是很吉利。”

邓格拉斯夫人明智地保持了沉默,她很明白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该说,

“所以我就去了那个医生的家,当然现在住在那里的已经是另一户人家了,装作医生的亲戚,我进了那家的院子,猜猜看我看到的了什么?”爱德蒙的生意拉长。

邓格拉斯夫人努力回忆当初给自己接生顺便治疗维尔福的那位医生的脸,但是她很快就放弃了,事情已经过去太多年,那样一个人她早就记不清了。

爱德蒙也不以为意,“我发现那家的院子似乎是跟欧特伊别墅里面的花园一模一样的,同样的灌木同样的树,进过询问,我得知自从他们搬进来之后院子就没有更改过布局。”他顿了顿,看到邓格拉斯夫人的瞳孔突然睁大,“我一下子想起了我们在欧特伊别墅听到的‘故事’,我拿着铁锨去了那棵树下,果然里面是一个箱子,而箱子里面…”他故意不说了。

是那个孩子!邓格拉斯夫人的嘴唇几乎被咬出了血——尽管她理智上知道那个孩子在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死了,维尔福的悲痛表现和前几天他们的见面很好的保证了这一点,但是作为一个母亲,尤其是在生下了邓格拉斯小姐之后在没有其他孩子的邓格拉斯夫人,哪怕有一丝一毫的可能,她都愿意去相信那个孩子仍旧在世的结局。

“我以为故弄玄虚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品德,”邓格拉斯夫人的声音沙哑得厉害,“莱茵先生当时就说过,那不过是些阻拦那栋别墅卖出去的把戏。”

“哦,即便那个无辜的生命至今仍旧在世而他的父亲才是导致他死亡的原罪呢?”爱德蒙挑眉。

“您!这绝不可能!”邓格拉斯夫人瞪大了眼睛,虽然直到最后维尔福都没有娶她,但是她始终是坚信着他们之间是不同的。不仅仅是因为那个夭折的孩子,那个孩子在出生后的意外死亡将他们在很长一段时间都绑在一起,丧子之痛也后来成为他们分手的总要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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