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未及他下巴处高,满脸稚气,另一只手还插在裤兜里,像个小混混一样。
一路走来,这里的人统一都是正装,只有他,穿着领口大敞的黑白薄毛衣,米色的长裤。
谢云从他白的接近病态的手中接过纸杯,稍稍留意了下这个人的眼睛,没有说话,正要抬腿离开,那少年凑过来,单手张开,做出要说悄悄话的架势,在他的耳边说:“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谢云几乎是立刻,条件反射一般,攥住了他的衣领。
他用的力气很大,少年连连退了几步,被拽得脚后跟离地,忽然大喘了几口气,开始剧烈的咳嗽,声音又发现又惨烈,活像要把肺给咳出来一样。
谢云没有松手,耐心地等他咳嗽完,用布满血丝的双眼笑着看他。
谢云也笑,因为少年这副狼狈的模样,实在好看。
少年看着他笑,反倒不高兴起来,他开始不屑,嘴里发出冷哼声,却没有做过多的挣扎,他背抵在墙上,开始说话:
“怎么样?我哥的滋味好吗?两个狗男人!做这种犯贱的事也不怕遭天打!像发情的狗一样上赶着被人操!恶心,恶心透了!”
他生气时,眉眼的样子,像极了办公室里全身赤裸的那个人。
可是,很碍眼。
周堇时瞪他,他倒想让人多瞪两眼,而这个人,用这幅相似的眼睛看他。
他只想,弄瞎他。
那双漂亮的眼睛,只需要出现在一个人身上就够了。
谢云意识到自己残暴的想法,手渐渐松开,他的右手还在包裹的衣服下面,上身只穿了背心,后背和脖子上还能看到隐隐的抓痕,几乎要与麦色的皮肤融为一体。
他们也的确曾融为一体。
“你在说什么,我可听不懂。”
“少在这装疯卖傻,你是谁你心里清楚!不过是为了钱的贱人,和周堇时一样的烂货!”
少年退无可退,扬起高傲的下巴,“你这只脏手,碰过我衣服就别想要了!”
谢云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手,走近少年,摸了下他的脸,被嫌恶地躲开,“这么说,你想要我这只手?”
“谁他妈想要你这种人的手!”
“我这种人?”
他靠的越来越近,浓厚而危险的男性气息在周围围成一个圈,把这盛气凌人的少年困在里面,“如你所见,我不过是个没文化的工人,你刚刚说什么呢,你哥?哦,他啊,尝的太快,忘得也快。”
“你哥的滋味我是忘了,但你的滋味,我可以慢慢尝尝,你想在什么地方?这里?”
“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这里全是监控,你敢对我做什么,我保证你不能活着走出去!”
少年瞪着大眼,挥舞着乱臂打他,都被谢云一一躲过,轻而易举地捏住了他的双手,“小孩子,嘴巴不要这么臭。”
“何况,你在我手上,你又怎么知道我会放过你,自己寻死呢?”
他哆嗦着手,喘气急促,双唇开始泛白,谢云捂住他的嘴,他惊恐万分地叫了几声救命,抬腿就要踢人。
“身体不好,就别出来走动,被我这种什么都不懂的人伤到,才得不偿失。”
谢云笑了笑,手抽回来,对他说,
“滚。”
第五章
“我不会放过你的。”
他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就咬下谢云两块肉,“就算你是季然哥的人,也不要想好过。”
谢云嗤笑,已经完全搞不懂这些人口里说的谁是谁,他低声说了句好,给足了这小孩面子,笑也笑够了,转身就走。
少年盯着谢云一步步走出去,眼神始终锁定着谢云的手,他的忍耐已经快到极限,只要一想到这双手碰到过周堇时,他就嫉妒得疯狂,恨得要爆炸。
他是什么脏东西?也敢碰周堇时!?
越想越郁结,杯子里的水被捏的溢了出来,他对着玻璃门深深吸一口气,把眼眶里的泪水逼回去,又强迫自己做回原来的表情,冷笑两声。
很快,他那副病恹恹人畜无害的样子回来了,他告诉自己,不要着急,谁都抢不走他的哥哥。
他得慢慢等,等一个确凿时机,等所有人都厌恶周堇时,他再去据为己有。
.
内裤没法穿了,周堇时在办公室里扣好衬衣,提起裤子,内裤湿哒哒皱成了一团,他丢进了垃圾桶还不太放心,走的时候把垃圾袋扯了出来,到门口重新扔掉。
原本定在下午的会议也临时取消了,他现在浑身酸痛,后面好像还一直有东西在堵着,不知道是不是没弄干净,总觉得自己走一步,后面就有液体在往外流。
今天早上来办公室还好好的,后来收到一束莫名其妙的玫瑰,他只是闻了闻便丢到了一边。
还有那杯不知道谁送进来的咖啡,喝过之后身体就开始出奇的燥热。
周堇时看了下表,现在是十一点四十,距离他药效发作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如果人有心这么做,基本不可能让公司内部人员把东西送来,他现在才去调查,人都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如果只是恶作剧……
除了乔柯和程季然,他不知道还有谁有胆子跟自己开这种玩笑。
他忍气吞声这么多年,不是为了让那群耗子有机会爬到自己头上的。
周堇时拿出手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得知乔柯从昨晚开始就没有回家,而是去了程季然的家里,他又给程季然打过去,那边却只有机械的男声提醒,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好,好。
周堇时有一瞬间的头晕目眩,他用各种千奇百怪的理由为乔柯开脱,他多期望这小孩不至于恶劣到这个地步。
乔柯不知不觉走到了他身后。
“哥哥~”
周堇时沉下脸,手机掉到地上。
乔柯帮他捡起来,笑眯眯还给他,“哥哥,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少年因为有严重哮喘,从小就被限制了自由,他能自由活动的户外范围只有别墅的后院,学习是请的家教。简单来说,只要他不想看见太阳,别墅里就决不允许有一丝的光亮。
是这样被宠爱着的娇纵少年。
本是被藏在蚌壳里的珍珠,该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呵护,却在另一面生长出了见不得人的阴暗。
周堇时知道乔柯甜美乖顺的外表下,藏着多险恶的灵魂。
“你昨晚怎么不回家?”
“你在关心我吗?哥哥。”
“你认为呢?”
“那你问我这个做什么呢,我去了哪里,和什么人在一起都和你没关系吧?”
“和我没关系,可你和周家有关系。”
“哥哥是不是忘了我姓乔呀?”
乔柯眨着漂亮的大眼,缩着肩膀要往周堇时身上凑,他也只比周堇时矮了几厘米,却总像个孩子,要周堇时抱他。
尽管周堇时从来没有抱过。
他推开乔柯,将他露了面前大片肌肤的黑白薄衫拉拢,“你这话,最好回家当着周虞承的面说。”
乔柯歪着头笑,“我为什么要当着爸爸的面说呢,哥哥?”
“乔柯,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你的底线在哪里,我可以摸摸看吗?”
周堇时忍无可忍,甩开他缠上来的手臂,“不要让我再看到你这幅样子,乔柯,你今年高三,周虞承给你安排了多少条路你不会不知道,你不愿意走,就给我乖乖在家待着!”
乔柯沉默下来。
“哥哥,那你听话一点,我就乖乖在家好不好?”
“乔柯!”
他完全没有察觉到周堇时的怒火,双眼无神的自言自语,“我看到那个男人了,他算什么,又脏又臭,他碰过你,哥哥,你跟我回家,把自己洗干净,行不行?”
周堇时知道乔柯又在发疯,他毫不留情地打击乔柯的脆弱神经,“那也比你这个变态要强。”
乔柯难过极了,“哥哥,你知道我不喜欢听你说这些话的……”
“我给你讲个选择,第一你自己回家,第二,我打电话给你妈,让他派人接你回家。”
乔柯的妈妈是最痛恨周堇时的。
她应该一秒钟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和他待在一起。
“我不回去!”乔柯突然吼叫起来,“你两个多月没回家看我了!我多想你!我给你打电话你都不接!周堇时,我给你的爱你从来都不要,你宁愿在公司和野男人苟且!你怎么就这么贱!?”
他双眼怒睁,看着周堇时。
周堇时听完这番话的样子很难以形容,像根本没有在听他说什么,又像听到了,却一点也不在意。
幸而办公室的隔音效果是绝对的,这扇阻隔玻璃能看到外面的一切,但外边的人听不到里面只言片语,也看不到他们的一举一动。
乔柯看到那些一心一意投入电脑数据的职场精英,心里只有对天下人昭告他爱周堇时的快感。
这种精神刺激让他感到颤栗。
周堇时却在他的话里抓住了其它重点。
他怎么一来就知道发生过的事情?
“我有时候会在想,是不是我对你太过纵容,乔柯。”
当初乔柯的妈妈带着六岁的他正式踏进周家的大门,周堇时便从老宅搬了出去,从此在外独自居住。周虞承给他安排的保姆和保镖都被他偷偷遣散了,自从接回了体弱多病小儿子,周虞承和他的新夫人一门心思都在乔柯身上,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分给周堇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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