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看了他一眼:“你抱着萨图恩,我来。”
“好。”卢修斯知道梅林比他强很多,也没有反对。
梅林在一旁盘膝坐下,放出精神力感应,然后灵魂进入了萨图恩的识海。
萨图恩果然是出事了,此刻,萨图恩的识海一片混乱,诡异的白色雾气大片大片地吞噬着,清明的地方所剩无几了,而且,梅林根本找不到萨图恩的灵魂藏在哪里。
没有办法,梅林大喊起萨图恩的名字,希望能唤醒萨图恩。
时间越来越长,梅林也越来越焦急,萨图恩识海里的白色雾气吞噬的范围越来越大了,这么下去,萨图恩十分危险。
久到自己都觉得筋疲力尽,才突然有一点金色的光不知在何处亮了起来,阻止了雾气的前进。
梅林惊喜地看向远方的影子,跑了过去:“迪尔,你醒了,怎么样?”等靠近的时候,才觉得不对劲,迪尔的眼睛,怎么会……
还没来得及思考,梅林就看到萨图恩抬起来手,一颗金色的光球直直地向他射了过来,他从未想到过这种情况,愣愣地被打中,从萨图恩的识海里弹了出来。
萨图恩和梅林同时醒了过来,结果却是截然不同。
萨图恩睁开眼睛后,极为冷漠地看了抱着他的卢修斯一眼,挥开了后者。
而梅林的身体却在瞬间崩溃,瓦解成尘土,融化进了四象柱之中。原来,梅林是仓促间神魂离体,必须在极短的时间回到身体才行,但梅林为了叫醒萨图恩,完全没有顾及这一点,再加上回到身体的一瞬间,灵魂受到了重创,没有办法稳定住灵魂和身体融合那一瞬的震荡,致使身体崩散。
在梅林的衣服里,一片秘银秘文手札跳了起来,跳进卢修斯怀里,梅林的声音叫醒了因为被挥开而愣在原地的卢修斯:“小心,萨图恩有些不对,他好像完全失去感情了。”说着,再也没有声音了。
什么?卢修斯瞪大了眼睛,他这才注意到梅林的身体竟然已经尸骨无存了,再看向萨图恩,后者根本没有看他一眼。
卢修斯忍不住叫了一声:“迪昂斯。”
萨图恩冷淡地看了他一眼:“谁允许你这么叫我的,还有没有规矩了?”
卢修斯如遭雷劈,后退了几步,终于忍不住喷出了一口鲜血,直直地向后倒在地上。
萨图恩根本不作理会,大步走了出去,看着十个式神:“我之前做了那么多不理智的事情,竟然让两个人在我那么危险的时候近身,你们都不知道劝阻一下吗?我要你们何用?”
式神们瞠目结舌地面面相觑,太阴小心翼翼地说:“主人,他们两人的感情,您不是已经接受了吗?我想,他们是完全可以信任的。”
萨图恩皱紧了眉头:“感情,这种东西如何能够相信,前生的所见所得,你们都忘了吗?谁值得信任,是你们可以决定的吗?”说着,一甩袍袖,把太阴打了出去,冷淡地看着太阴在地上痛得翻滚,“这只是小小惩戒。”
萨图恩一转身瞬移离开了,式神们着急地去扶起太阴,互相交换着眼神,萨图恩出问题了,而且不是一般的问题!
德拉科等人看到萨图恩出了神殿,正想上前祝贺,却见萨图恩理都没理他们,直接离开了,而且还莫名其妙地打伤了太阴,心中都是十分疑惑。
尤其德拉科和哈利,一个没有看到父亲,一个没有看到自己教父的前世梅林大法师,着急之下,跑过去问道:“怎么回事,太阴没事吧?还有我父亲(教父)呢?”
式神们反应过来,那两个人还在神殿内呢,分出两个看着太阴,其他人和德拉科哈利一起进了神殿。
德拉科和哈利一眼就看到了里面躺倒在地,嘴角溢着鲜血的卢修斯和摊在地上的梅林之前穿的衣服。
两人冲了过去,一个喊着:“父亲!”一个喊着:“教父呢?到哪里去了?”
☆、缺失的记忆(改名)
卢修斯直到三天以后才醒来,在此期间,所有人都没能和萨图恩说上话——龙山被下了禁制,而萨图恩只是每天在神殿出现一会。
德拉科和哈利尤其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他们一个父亲受了重伤,一个教父失去了身体——这还是卢修斯醒来以后才知道的,而这都和萨图恩有关系。人有亲疏远近,他们很难做到心里不怨,尤其是面对萨图恩如今的态度。
不过,他们也知道,这样的萨图恩太不寻常了,恐怕是萨图恩自己出了问题。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快点让萨图恩恢复。
卢修斯重伤未愈,而且实力根本不足以突破龙山的禁制见到萨图恩,梅林却因为大意失去了身体,他们能想到的只有龙天青了。
因为事关重大,生怕平时所用的传讯会被他人拦截,白虎和天后亲自去了华夏,龙天青听后十分焦急,立刻放下手中的事务,来到伯德萨丝吉。
龙天青到时,卢修斯刚好醒来,梅林也可以和人交流了,龙天青先询问了一下发生了什么,发现最为可疑的是那天启明星已经升起后,萨图恩迟迟未归,三天后才回来。萨图恩不是不知轻重的人,而且也很少有什么会重要到让他不通知一声,径自离开。
能这么吸引萨图恩的,只有一个答案——萨图恩发现的是和成神有关的东西,而且,就是这个东西造成了如今萨图恩失去了情感,而手段,恐怕就是萨图恩识海里的那些白色雾气。
萨图恩身兼东西方修炼两途,龙山上的禁制有魔法阵,也有修真法阵。龙天青便带着梅林栖身的秘银符文书页上了龙山,卢修斯也想上去,好歹被劝住了——他受到的伤不仅是被萨图恩神力所压的那一下,还有魅月精灵由于被伴侣冷遇而出现的魔力紊乱,已经吐了好几次血了。
龙天青和梅林不想和萨图恩战斗,两败俱伤,因此没有选择暴力破解,而是一步步化解禁制上龙山,却不知道,龙山顶上阿纳克宫殿里,萨图恩如今正在煎熬中。
原来,梅林当日闯入萨图恩的识海,还是起到了作用的,使得白色雾气没有来得及全部吞噬萨图恩的识海,这几天,萨图恩虽然被白色雾气所影响,变得纯粹理智、冷酷,但偶尔也会觉得不对劲,仿佛自己不应该是这样的。
没有见卢修斯他们,是因为萨图恩发现每当自己看到他们,甚至仅仅是想到他们的时候,白色雾气对他的影响都会加深。萨图恩敏锐地觉察到这样下去的结果——他的思想会彻底被白色雾气控制,沦为傀儡。
萨图恩想要将白色雾气驱赶出去,但却失败了——这竟然是一种连精神力都无法触碰的东西,强行将它们排斥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但世间无绝对是天道至理,无法暴力排除也就意味着,必然有一个钥匙,而这个钥匙,恐怕和自己与卢修斯他们的关系有关。但自己和卢修斯他们到底有怎样的关系,萨图恩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那些相关的记忆都被埋藏在了白雾之中,无法探寻。
现在的萨图恩是那个决定拒绝爱情的萨图恩,以成神为自己人生中唯一目的的萨图恩,他纯粹理智,断情绝爱,这样的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所谓的钥匙竟然是他避之唯恐不及的——爱情。
萨图恩从来不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时候做事情,当即把朱雀叫来。
“朱雀,我和卢修斯,梅林老师还有兄长之间,发生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吗?”
朱雀实在忍不住抬头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主人,您都忘了吗?”
感受到识海中的白色雾气又加快了吞噬的速度,萨图恩脸一黑:“快说。”
“是。”朱雀不敢违抗如今无情的萨图恩,当下便将萨图恩和那三人之间的感情纠葛简略地说了一遍。至于梅林失去身体的事情,却是因为那三个人的嘱咐,忍住没有说。
“怎么可能!”萨图恩一拍座椅把手,站了起来,“你说我爱上他们了,还给了承诺?真是荒谬,我……”说着,萨图恩突然捂着头,晃了两下。
“主人,您怎么了。”朱雀急切地飞了起来,想到萨图恩身边看看。
萨图恩却是一挥手:“出去!”
“主人……”
“我说出去!”
刚才那一个瞬间,脑海中突然闪现的某些景象如同炸开一般,在萨图恩的脑海里引发轩然大波,朱雀说的,竟然是真的?怎么可能?他是绝对不会接受爱情这种东西的。而那白色雾气,也同时如沸腾了一般,向他的识海发起了攻击,以至于萨图恩一时之间头晕目眩。
把朱雀赶出去了好一会,萨图恩的识海才平静下来,长出了一口气坐到座椅上,萨图恩遮着脸的手下面,脸色说不出的阴沉恐怖,记忆是真是假他还是分辨得出来的,这也就是说,他却是是曾经说过那些话,做过那些事,不但接受了爱情,还接受了三个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