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就不困了呢!
不光不困了,我们的求知欲好奇心也突然爆发了呢!
于是主席在宣布完之后,还贴心地留了几分钟,满足一下这些人的讨论欲,毕竟这对苦命鸳鸯的传说,连主席他自己也是听说过一点点的。
女单的大姐大克莉丝汀就坐在俞游歌旁边,她跟刚刚站起来打招呼的某顾问确认过眼神,认出这确实是熟悉的人之后,不住地拿胳膊肘怼俞游歌,嘴上还不放过他:“哇,弟弟,可以哦你们,冬奥会都公然谈情说爱的吗。”
就坐在后一排的艾琳听见了大姐大调侃她哥的这句话,和戴维斯对视了一眼,两个小没良心的顿时笑成了傻子。
俞游歌被队友们这一通起哄臊得不行,耳尖红了个透,完全不敢正面和大姐大对眼神,只好在凳子上七扭八扭躲着她戳过来的胳膊肘,嘴里上发条了一样蹦出来一串“No no no”。
主席看着坐在下边的小可怜已经窘迫到快要原地蒸发了,这才清了清嗓子,把气氛拉回会议主题上来。
集体大会结束,一群饿狼纷纷暴起,押着“队宠”就往最后一排杀去。肖恩教授见势不妙,双手投降,向饿狼们表示自己要去和主席说说话,明智地把战场留给了小年轻。
惨遭导师抛弃的程于非,面上看起来冷静淡定超然入定,内心其实早就慌得一批了。他看着被按着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坐下来的俞游歌,觉得自己特别像是要从土匪窝里拯救富家小公子的大侠。程大侠深知赎人就得放血的真理,抢占先机才是制胜法宝,于是他抢先开口说:“赛后请你们吃大餐好吧,我亲手做。”
“一顿哪够啊,两顿。”
“哎,你们别太过分啊,你们这么多人,做顿饭多累啊。”俞游歌马上就不干了,开始替他程哥讨价还价起来。
“哎哟呵,你护犊子护得可真够快的。”
“两顿可以,不过得是一顿在外边,一顿在家里。”
“你还得包我们一人一次赛后按摩。”
“行,成交。”程于非看着这围了一圈的男男女女大大小小,咬牙点了头。
一群选手们得了好处之后,瞬间作鸟兽散,跑了个干干净净,留下他俩独处。
会议厅突然静了下来,俞游歌还有点不太适应,他挠了挠脖子,说:“这些人老是这样,可烦人。”
“没事,他们这样我还挺开心的。”
“为什么?”
“这说明他们早就承认我们俩了,”程于非看着他笑,平日里那双显得有点过分冷静的眼睛,被他笑出了一个温温柔柔的弧度,“你可是队里的大宝贝儿,他们要是不认可我,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放过我了。”
俞游歌被他的一声“大宝贝儿”叫得从头麻到脚,心想着去过了美国就是不一样了,情话十级水准了都,居然还学会了在话里偷偷摸摸占人便宜。
程于非朝他伸出掌心,俞游歌下意识把手放上去,程于非握紧了他的手,抬着头放肆地盯着他看,俞游歌被他看得心里一跳,刚想说点什么,程于非就用力把他往自己的方向一拉。
会议厅里一套桌椅之间的间距很近,俞游歌坐在桌子上,晃荡着的腿就老是和坐在椅子上的程于非挨挨碰碰的。
桌子和椅子的距离真的很近,近到程于非这么一拉,直接让俞游歌摔进了自己的怀里。
差点嘴唇相碰。
俞游歌在失去重心的一瞬间,及时伸手撑住了椅背。他刚想怼程于非一句,自己的鼻尖就被面前那人的呼吸扫了一下,轻轻的,痒痒的。
俞游歌这才发觉他和程哥之间的距离太近了,鼻尖相抵,呼吸可闻。
程于非又笑了一声。
俞游歌现在完全听不得他笑,他一笑,自己就又开始酥酥麻麻的了。
程于非的手摸上了他的后脑,俞游歌连气儿都不敢喘了,匆匆忙忙闭上了眼睛。他感觉到这双手扶着自己的脑袋稍微侧了一下。程于非的一个吻轻轻落在了脸侧,蜻蜓点水一般。
然后程于非把俞游歌整个人都按在了自己怀里,长叹了一口气:“我们太久没见了,让我好好抱抱你。”
片刻之后,俞游歌闷闷的声音传过来:“你现在怎么这么会撩了?”
“我都快要思念成疾了,终于见到面了,自然就憋不住了。”
“你写的信我都看了。”
“嗯。”
“小纸条上写有五十封,可是盒子里少了一封。”
“最后一封还在我这儿。”
“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俞游歌抬起头来,保持着跨坐在他腿上的姿势,眯着眼问他。
“等约定达成那天给你。”
“那一天就快要到了。”
“嗯,我相信你。”
“我们等那一天等了太久了。”
下午的阳光从大落地窗照进会议厅里,落到他们两个人身上,好像给他们镶了一层闪闪发亮的金边。哈维教练敲了敲会议厅的门,稍微推开了一条缝,他从那一点点狭窄的门缝里看到了两个人映在地面上紧紧相拥着的影子,心生了几分棒打鸳鸯的罪恶感。
俞游歌站起身来,等程于非把被他压得乱七八糟的衣服抻平,然后裹好自己的羽绒队服,跟在程于非背后往门口走。
他突然站定,双手呈喇叭状放在嘴边,张大口型,无声地对着程于非的背影喊:
“我—喜—欢—你——”
走在前边的程于非察觉到俞游歌没跟上来,疑惑地回头看,正对上这小孩儿站在自己五步开外,笑成眯眯眼的表情。
“你干嘛呢?”
“来啦来啦!”
作者有话要说:
七夕了,发块糖好了
发完了糖,我们就要开始搞冬奥了
冬奥也有糖吃
第61章 启程
直到出发前的最后一次合乐训练完毕,俞游歌依然没觉得自己后天要去参加的是冬奥会,感觉上好像和之前参加其他比赛时候没什么区别。哈维教练在合乐完事之后,还是会给他挑毛病,眼神的落点,肢体的伸展幅度,用刃弧度的控制,还有临场跳跃配置的选择,事无巨细地交代一个遍。如果非说和平常有区别的话,那么就只能说,哈维教练的话确实比平常更多了一点,还数次强调一定要保持心态上放松平和。
一通叮嘱完事,哈维拍拍他的肩,让俞游歌抓紧最后一天时间好好休息,收拾行李的时候不要忘带东西,也要管住嘴,别乱吃东西。
俞游歌一边擦汗一边看着自己的教练,生出了一种哈维大帅哥原来也可以很慈祥的错觉。
他回到休息室,换了鞋换了衣服,把东西一件不落全部收拾好,正准备离开,突然有人敲响了休息室的门。俞游歌以为是艾琳来催他了,没想到开门一看,是俱乐部里的青年组小选手们站成一堆,正目光灼灼地仰头看他。
小威廉作为打头阵的,迈步上前,拿出了藏在背后的一枝玫瑰花,说道:“我们去不了现场,所以就决定提前把这枝花送给你,我们都觉得你一定能拿到金牌。”
俞游歌懵懵地接过了花,正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就听到后排的一个小女单有点害羞地轻轻问他:“我可以抱抱你吗?”
小女单话音刚落,她的同伴们也纷纷响应,争先恐后地求抱抱。
俞游歌索性双臂一展:“来吧!”
小选手们一个接一个地上前和他拥抱,一个接一个地为他送上自己的祝福。
俞游歌听着大家的每一句话,有简简单单的“加油”“你一定可以的”,也有说“我还没见过奥运金牌呢,你要拿回来给我们看看呀”,还有相当直接地表白说“我超级喜欢你”。最后小威廉抱着他,在他耳边说,“你可是我最强的目标,你可不能输啊。”
俞游歌心里的那些压力突然就散开了一些。离冬奥会一天一天越来越近,身边的人像是商量好的一样,也许是为了给他减少外部压力,开始避免对他提起冬奥金牌、世界纪录和获胜期待。可是越是闭口不提,俞游歌的压力就越大,他不自觉地就会开始胡思乱想。直到这些小选手们直言不讳地把夺冠愿望说出口,俞游歌才稍稍解脱了一点。
原来大家还是对我有期待的。
和小选手们告别之后,俞游歌背好了背包,关好了休息室的门。他路过俱乐部的奖牌墙电子屏的时候,驻足看着奥运会那个分栏。
凤凰俱乐部还是一个年轻的崽,成立时间不长,这个分栏上只有“2039年第二十八届冬奥会,铜牌得主,维伊尔·克罗恩”这一行字,显得尤为孤单。俞游歌看着电子屏上,师兄那张冬奥自由滑结束姿势的照片,他穿着修士服,眼睛低垂,双手握在胸前来模拟手握十字架的姿势。
白驹过隙,恍如隔世。
俞游歌最初是认认真真把师兄当成一个值得竞争的对手的,可惜他明明还可以在赛场上拼个三五年,却说退役就退役,只肯在商演上露面了。
“枉我还期待你休息个一年之后,我们俩还有机会同场比赛,”俞游歌手指点上维伊尔的名字,“这次比完之后,我的名字肯定也会出现在这里的。”
俞游歌和艾琳刚一到家,迎面就看到客厅里四个行李箱排成了一排,徐楠就蹲在这一排箱子前,清点着他俩的必带物品。她听见门响,知道是俩小孩回来了,也没站起来,直接双腿一伸,坐在地上跟他俩说:“本来我是想后天就跟着你俩一起去东京的,结果托马斯打电话来说,他出差结束正好能赶上你们俩的个人赛,所以我俩商量了一下,决定一起去看你们俩的个人赛,我就不去跟全程了。而且于非不是也要随队一起吗,他在我就不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