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后方看去,男人矫健的身体压在身下有些病态的人身上。
他的臀部不断收缩,腰部挺沉,跻身在那人打着石膏的腿中间,而打着石膏的小腿笨拙地,无可奈何地随着他身体的挺动轻轻晃动,露在外面的脚趾时不时受不了地蜷缩,时不时用力张开,圆滚滚的。
那人的手腕上还绑着输液管,输液管在此刻仿佛什么色情的装饰物,偶尔碰到了张弛滚烫的身体,冰凉凉的,引起他一阵颤栗。
然后动得更凶猛了。
这是一场隐秘的,压抑的,又仿佛带着病态的性爱。
到最后,尹觉明身体动的幅度越来越大,有些意志崩塌地不断拉着张弛下来,同他接吻——高潮临近的时候。
张弛甚至一手摆开,向后,轻轻按住那条因为激动而有些不老实的腿——同时身下一刻不停,将自己送入尹觉明身体深处,继续制造欢愉,碾压他的意志。
那条打着石膏的腿被牢牢地控制着,看上去可怜极了。
忽然尹觉明小声的呻吟拔高,细微的,然后到发不出声音。
房间里有两三秒安静得可怕,然后尹觉明才找到空气,重重喘息起来。
那只手还牢牢地按住他那条腿,但完好的那条腿,随着他的静默,在床单上用力地挣扎似地蹬了两下,随即也放松了。
张弛也显然到了箭在弦上的时候,他从他体内退出,跪在他两腿之间,单手撑着病床,飞快地套弄着。
尹觉明喘息着,满脸都是汗,还有被情欲逼出来的红。
他双手还被透明柔软的输液管绑着,他拨开张弛的手,就这样用绑着的双手为他套弄。
没几下,张弛浑身的皮肉都绷紧了,他跪爬着,将自己交到尹觉明手上。
随着掐在尹觉明腰上的越来越近,然后某个瞬间,张弛的身体紧绷到极致。
他射在他的小腹上。
尹觉明喘着气笑了一下,挣开手上的输液管:“你这是什么癖好?”
“你什么癖好,嗯?乱挠乱抓。”张弛的声音还带着高潮后的低哑,这么一说话性感得不要命。
尹觉明整个人汗淋淋的,但他笑着,用力擦了擦脸颊,动作刻意带着一股稚气,将肚皮上的精业抹了抹。
简直越抹越乱,在台灯的光下,肚皮上光洁滑腻一片。
“真是疯了,让人受不了。”张弛嗓音更哑了,凑过去掰住尹觉明的下巴,来了个缠绵悱恻的长吻。
两人久别重逢的来了一次亲热,但事后清理起来却很麻烦。
张弛找来湿毛巾,将尹觉明浑身都擦了一遍,给他小心翼翼地清理后边。
等到两人都清爽时,差不多已经凌晨了。
“睡吧。”张弛拍了拍尹觉明,示意他不必担心明天的事。
第二天,尹觉明起来时,张弛去买早餐了,给他手机上留了一条信息。
尹觉明百无聊赖打着哈欠,心里算计着要不要一个人下床试试。
正在他看着墙上的拄拐,蠢蠢欲动时,忽然有人推门进来了。
竟然是秦硕。
“那个姓张的到底怎么回事,昨天一整天,你不让我过来,你和他——”秦硕正说到什么,一副他妈见了鬼的表情盯着某个地方,话语被打断了。
尹觉明顺着秦硕的目光,挪到了自己腿上。
那条伤腿上,打着洁白笨拙的石膏上,赫然用马克笔写着尹觉明和张弛二人的名字,中间还画了个硕大的爱心。
唯恐天下人不知。
尹觉明盯着看了两秒,笑出了声来。
看了看一脸青黑的秦硕,尹觉明断断续续停下,但还是止不住笑:“你不觉得、觉得很可爱吗?”
第三十章
张弛买完早餐回来时,秦硕已经走了。尹觉明正在观察腿上那个涂鸦,看神情很喜欢。
刚开始张弛还有些忐忑,但推门见到尹觉明的样子,虽然外面天很冷,但他胸口里却被棉絮一样暖和的东西填满了。
两人静默地用过早餐,准备收拾东西了。
早上医生来过,表示尹觉明暂时可以搬出医院,就是每周要来复检,保持活动,同时注意平时作息饮食。临走时,张弛又去找医生谈了一次,他感觉自己好像一个幸福的家属。
东西本身不多,但一个人必然也搬不完。助理在十分钟之后来了,表示秦导一直在楼下等他,看上去脸色不怎么好。
张弛完全不知秦硕刚来过的事,敏锐地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竖起了耳朵。
尹觉明在一旁嘱咐了几句,听声音助理似乎带走了一部分东西,接着去而复返,推来一架轮椅。
离开时助理推着尹觉明走在前面,张弛拎着大包小包,跟在二人身后,一路跟到了大门外。
秦硕的车,果然就停在那里。但秦硕并不在车中,只留下一个司机。
尹觉明侧头,等张弛跟上来:“那么……”
“坐我的车。”
助理见状有些不满:“可是……”
尹觉明轻轻扬了扬手,比了个停的收拾:“没事,轮椅就放在他后备箱,多余的东西你处理一下,我不带回家了。”
张弛将大包小包的东西立马堆到秦硕的后背上中,推着尹觉明掉头就往自己的车方向走,就好似再晚一面,人就要被别人抢走了一样。
“出息。”尹觉明低声笑。
“说谁呢,说谁呢?”张弛语气却是愉快的。
他将车门打开,小心翼翼地蹲下身,横抱尹觉明,将他放到后座,然后利落地折叠了轮椅放到后备箱。
车是临时租的,但他开起来却很顺手。打火,油门,一气呵成。没一会儿就消失在医院大路尽头。
助理和司机有些傻眼地站在一旁:“他……他谁啊?”
“别管那么多了,跟秦导回个电话吧……”
张弛的记性是一直很好,尹觉明家去过两次,他不再需要导航。但一路上的情绪,又仿佛是第一次来尹觉明家中一样。
不过很可惜,张弛后天就要赶回鹤岗。他只多请了一天假,毕竟工作刚稳定下来。
“对不起,这种时候,不能陪在你身边。”张弛将尹觉明抱到沙发上时,亲吻他的额头,吻里带着几分愧疚的意味。
“已经很好了。能为我牺牲什么的人,并不多。”尹觉明摸了摸他的头发。
“骗人吧?”张弛点了点他胸口,“以前不知道骗走多少无知少男少女的心。”
“咱们要说这么酸的话吗?”尹觉明做了个夸张的表情,“我是说真的。”
尹觉明还记得十九岁那年,在洛杉矶经历了一个低谷。现在回头看看,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甚至事情的起因,回过头再看时,都已经变得模糊不看。
当时他心情很差,路过一个教堂时进去晃荡了一圈。神父与新来的信徒说着话,声音低沉,缓和悦耳。他坐在空荡荡的长木椅上,左右看了看,又盯着教堂顶部的彩绘玻璃发了会儿呆。
看着远处三两祷告的人,尹觉明闭上眼,悄悄在心中想,神啊,请让我被谁渴求,需求吧。
青春年少的样貌,天假之姿,从来不缺少爱慕迷恋的人。也有人曾短暂地带给他欢愉,但最终他心里却空洞洞的。
这些,还有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现在,看着张弛蹲在他面前,一双眼颇期待地看着他,带着点不知如何是好的苦恼,眉头微微蹙起,使得他英俊年轻的面容更有种吸引人的味道——尹觉明忽然觉得,虽然过去了将近十年,但也许自己的声音,终于还是被听到了吧。
张弛几乎迅速而毫无障碍地习惯并融入了尹觉明的生活环境。
他对这里的一切都很好奇,比如尹觉明摆在书柜上的奖状,还有各种语言的小说,稀奇古怪的杂志和有趣的报纸。他的书房里有一架钢琴,看上去很久没有人弹过,书桌上有两台电脑,还有家中随处可见的,各种各样的笔记。有的只言片语,有的是一段话,有的是没头没尾的一个情节,或者某本书中的一段摘抄。
张弛感觉自己,从未离尹觉明如此之近。
他承包了这两天家中的一切家务,不论是做饭,洗碗,打扫卫生,甚至是……替尹觉明洗衣服,包括内衣。
“别这样。”尹觉明轻轻揉着鼻梁,有些苦恼。张弛现在看上去就像个在划分地盘的什么动物,之类的。
“你可以坐下来休息会儿,或者扶着我到楼下走走。今天晚上,我们出去吃饭,怎么样?我知道一家不错的餐厅——”他说。
“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出去吃。”张弛却是乖乖过来了,俯身在他石膏上那个硕大的爱心上亲吻了一下,“等再长长,长好一点。况且我明天晚上就要走,和你在一起的一分一秒,我都舍不得花费在路上。”
尹觉明本身是对此没有太多感觉,被张弛这样一说,竟也随着他的情绪,觉出一点惆怅来。
他在的这两天,虽然两人也不是一刻不停地腻在一起,或一刻不停地说话交流,但尹觉明确实觉得很热闹,很充实,一丁点的空虚都没有。从身体到心,全部填满了。
想到这里,他又起了歹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