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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病吃糖 (生为红蓝)


季澜目不转睛的盯着黎叔忙活,他对黎叔有些印象,从他十年前进靳宅开始,黎叔对他一直都算亲厚。
十几种食材分别处理妥帖放进锅里,艇仔粥用料讲究,各类配料需要单独处理去掉异味才能在粥米中融为一体。
黎叔的厨艺大概能比靳寒好上十个十万八千里那么多,季澜趣味盎然的看着,最后引得靳寒吃味,黑着脸过来将他拦腰抱去沙发上揉搓一顿,直到吃饭的时候才悻悻的放开他。
黎叔煲得粥里藏着不少乾坤,季澜跟个寻宝的小孩子一样用勺子在碗里翻找,一会舀到一个虾仁,一会又舀到一小块猪肝,他自己低头吃得很认真,难得不用靳寒腾出手来喂。
临睡前季澜身上到现在还有中午那顿火锅的油烟味,靳寒心思一动,打算挑战个更难的事情。约莫九点一刻,他自认做足准备,信心满满的挽起袖子把坐在正厅地毯上看电视的季澜捞起来抱进了楼上的浴室。
靳寒调好水温才帮季澜除去衣物,浴缸里已经提前放了大半缸水,他扶着季澜坐进去,热水刚好漫过季澜的肋下。
浴室里带着热度的暖黄光线有些刺眼,季澜眯着眼睛往他怀里躲,靳寒半跪在浴缸边上,一手往他头顶挤着洗发水一手拍着他的后背哄着他放松。
因为事先在脑子里模拟过一遍,靳寒做得还算游刃有余,他小心抓揉着季澜的发根,手指仔细梳开发尾打结的地方,薄荷味的洗发水有些刺激,季澜一直紧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
季澜眼尾有一抹紧张出来的红晕,靳寒心里软得不像话,他顺着季澜的脊背轻轻拍了两下,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带着能溺死人的温情。
“乖,马上就好了,再搓一小会就好了,马上就给你冲掉,听话。”
季澜低低的应了一声,他赤身裸体的坐在浴缸里,两只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攥着靳寒的领子。他身上有很多伤痕,一部分是手术留下的,一部分是前段时间受得外伤,从胸口到大腿,有的疤痕恢复平整,有的还是狰狞得显眼,他自己并不清楚这些七扭八歪的疤痕有多惨烈,但他还是下意识的蜷了蜷身子,不想被靳寒看见。
靳寒仔细冲洗着季澜头顶的泡沫,他一心都在季澜的头发上,一时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小动作,他用花洒将泡沫被冲走大半,正打算再接再厉的时候,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靳寒抻着脖子瞥了一眼,来电显示的是公司的一个高管。
他之前已经嘱咐过没有急事不要找他,能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肯定是真的有什么要紧事,公司刚刚从一场腥风血雨中安然落地,他前段时间一直如履薄冰,所以这个电话他不得不接。靳寒只能将花洒先关掉,他俯身将花洒挂回原处,又捧着季澜的脸亲了又亲,柔声保证自己很快就回来
季澜趴在浴缸边上乖乖巧巧的点了点头,他看着靳寒拿着手机离开,尽管有点失落但也没觉出什么不妥,他在靳寒身边十年,即使神智错乱心智懵懂,他也记得靳寒接电话时他要避嫌的规矩。
季澜原本老老实实的待在浴缸里,他百无聊赖的划拉着浴缸里浮着一层泡泡的水面,他觉得自己等了很久,毕竟他已经摇摇晃晃的有些困了。
头上没洗净的洗发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流进了眼睛,他嫌难受,自己眯着眼睛用手去揉,结果反倒疼得更厉害。
靳寒这个电话打了十分钟左右,公司刚刚遭过一劫,眼下许多事情都繁杂忙乱,他深思熟虑的毛病一上来多吩咐了两句,于是就忘了时间。
季澜的心性还没有恢复,一觉得难受就把什么规矩都忘了,他跌跌撞撞的迈出浴缸去找靳寒,打滑的双脚踩在瓷砖上没站稳,一时还雪上加霜的在门框上磕了脑袋。
“靳先生…靳先生……靳先生…疼……眼睛……”
靳寒一回头就见季澜捂着脸踉踉跄跄的站在浴室门口,瘦弱单薄的身体不着寸缕,浑身上下还淌着水珠,季澜本就瘦得惊心,冷不丁这么一看当真是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
靳寒整个心仿佛被狠狠锤了一下,他立刻扔了手机冲回季澜身边,手忙脚乱的拿过浴袍把他裹起抱去了洗手台上。
靳寒急得眼底都泛起了血丝,他想仔细检查一下季澜伤在哪,可季澜死活不肯松开捂着左眼的那只手。
一贯温顺懂事的青年只是一个劲的哭着喊疼,而且还异常倔强的用够不到地面的双脚乱蹬着踹向他的小腿。

第04章
季澜浑身光溜溜的蜷在被子里,半干的头发在枕上披散开,他在和靳寒怄气,以一种小孩子闹别扭的方式紧紧的裹住了床上唯一一床被子。
小鹦鹉歪歪斜斜的倒在靳寒那边的枕头上,季澜半张脸埋在枕头上,他耷拉着泛泪的眼角,原本就是一副迷了眼睛磕了脑袋的惨样子,结果被靳寒手忙脚乱的照顾一通之后非但没有好转,反倒是显得更凄惨了。
季澜困兮兮的伸出手去揉了揉红肿的左眼,靳寒刚刚想要直接拿清水帮他冲洗,花洒靠近眼睛的时候直接把他吓得连哭带叫。
温热的水流再怎么舒缓也终究是一种来自外界的刺激,他窝在靳寒怀里一边哆嗦一边哭得喘不过气,最终硬是靠着自己的眼泪将眼里泡沫稀释干净。
靳寒倚坐在床头,身上连个被角都没有,季澜从浴室出来就不让他碰了,别说是搂着睡觉,就是想帮忙套个睡衣都被抓挠了好几次。
原本温馨的一天以这种方式告一段落,靳寒明白这叫自作自受,他不应该在留季澜一个人待在浴室里,天大的事情都应该摆在季澜后面,他已经为了公司将季澜置于险地一次,在他重新见到季澜那一刻,他就应该确立这样的决心。
他心存的愧疚又翻出去好几倍,他把手机扔去一边垂头丧气的给季澜守夜,生平头一遭觉得自己当真是蠢笨得可笑。
他拧灭了床头灯,尝试着伸出手去轻轻拍一拍季澜的后背哄他入睡,好在只是最基本的拍抚而已,没什么任何多余的动作,季澜赌气似的挤出两声哼哼唧唧的气音,勉强没有拒绝。
季澜很快就陷入熟睡,他背对着靳寒蜷缩身体,自己将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半张没能埋进枕头里的左脸。
他在二十出头的时候已经完全褪去了昔年的青涩和稚嫩,他的五官没有特别出彩的惊艳之处,同理也没有任何缺陷,几乎没有人会对他的面相生出什么排斥情绪,这也是为什么靳寒当年一眼就相中了他。
靳寒屏息抬手去轻轻碰了碰季澜的唇,因为赌气而微微撅起的唇瓣是诱人的浅红色,兴许是还有心智的影响,他的眉眼要比之前还柔软一些。
靳寒指尖发颤,他用了十成十的耐力才堪堪克制住想要吻下去的冲动,他是真的特别喜欢季澜这份陌生的娇嗔模样,他对季澜亏欠太多,季澜这样待他还会让他觉得心里好受一些。
季澜在他身边十年,细心体贴,乖顺驯服,所有算得上忤逆的行径统统是在床上做得。
七年前,季澜十八岁,在他气血上涌情难自持的时候主动爬上了他的床,天明之后他看着满室旖旎,怒不可遏的砸了大半个房间的东西。
他唾弃自己当真对一个刚刚成年的孩子下手,但更惊恐于自己居然毫无警惕的留了人在枕边入睡,他还特别的后怕,生怕季澜一直乖巧懂事就是为了能在一夜春宵之后要了他的命。
太多种复杂的情绪让他暴跳如雷,靳寒其实一直都有非常严重的心理问题,无处排解的狂躁让他脑门充血,他那天把他所知道的所有难听的话都说尽了,骂到最后甚至还混杂进了缅甸语的方言。
他硬是把自己气到胸口发闷,等不得不喘息平复的时候,一直悄无声息的季澜才从一片狼藉的床上摇摇晃晃的起身。
清秀单薄的少年伸出双臂前倾身体,以一种将自己献祭的姿态虔诚又妖冶的捧住了他气成绛红色的脸,然后眉眼弯弯的送上了一个轻柔缠绵的吻。
季澜跟他说,靳先生您看,我做您的特助做得很好,您再给我个机会,情人这个身份我会做得更好。
靳寒陷在这些漫无边际的回忆里,满室的黑暗将他层叠包裹,季澜细微的呼吸声是唯一一种能令他心安的慰藉。
他伸手抚去季澜的发顶,半干的发丝温温吞吞的纠缠着他的手指,冰凉柔软的触感让他久久不舍放手。
季澜被他摩挲的舒服,原本快要响起的小呼噜变成了温温软软的气音,他往靳寒所在的方向挪了挪,像个被人撸舒服的奶猫一样轻哼出声。
季澜半梦半醒的仰起脑袋去迎靳寒的指尖,男人指腹的热度让他浑身酥软,习惯使然,本能作祟,他翻身过去搂住了靳寒的手臂,清秀干净的面颊染上了些许潮红。
季澜很快就越凑越近,他从十年前就懵懵懂懂的喜欢着靳寒,这份情愫深入骨髓,靳寒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甚至是一件西装外套上沾染的气味,都足以让他恬不知耻的发情。
季澜完全忘了自己睡前还在生气,他遵循了心里最清晰的欲念,他想离靳寒再近一点,于是就这样迷迷糊糊的伸出了手,极其贪婪的拥住了靳寒的腰身。
第一个动作得手之后,他又侧过脑袋蹭上靳寒的腹间,轮廓分明的肌肉隔着薄薄的睡衣贴上面颊,温暖的体温和那种硬邦邦的紧实质感让他稀里糊涂的红了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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