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些时日过的太舒心了,失去心智的季澜随意他摆弄宠爱,他完全忘了曾经的季澜是怎样卑微小心的跟在他身边守了十年。
他单手拉过季澜的双手扣去床头,又腾出一只手去死死扣住了季澜的腰身,他将季澜堵到床头的空间里让他无处可避,这将会是他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中最常做的事情——强迫一只惊弓之鸟接受他的爱意。
季澜丢人之极的瘫软了身子,唇齿间的来自靳寒的安抚让他欲罢不能,明明是困惑不已充满担忧,但任何东西都没有办法阻止他享受一个来自靳寒的吻。
季澜呼吸凌乱,浅尝辄止的亲吻变成了更为深入的侵略,靳寒咬住了他的舌尖同他纠缠,铺天盖地的荒诞和蓦大的幸福几乎将他冲昏,他目光迷离的呜咽出声,靳寒嘬走了他嘴里最后一丝腥甜,而后又重重的啃了他下唇上自己咬出来的破口。
“没有变,也不会变,前些天是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我会好好对你,季澜…以前是我不好,从今以后,我都会好好待你。”
靳寒兜着他的身子在他耳边轻声道出这些承诺似的语句,季澜到底是大病初愈体力不支,这些话放到从前恐怕是能让他立刻嚎啕大哭,可此刻他却听得如梦似幻,目光涣散的眼眸飘忽了许久也没能聚焦到一处。
靳寒不急着让他卸下一切心防,更不指望自己能这么轻松的得到重头再来的机会,他吻了吻季澜的眉眼扶着他躺下,又抬手替他理了理脑袋上绕了好几圈的白纱布。
“再睡一觉,我们慢慢来,先把病养好,乖,我陪着你,再睡一觉。”
季澜昏昏沉沉的睡了两个小时,醒来时仍旧认为靳寒说得那些话只是自己的脑子糊涂不清醒的错觉,他晕乎乎的从床上起来,早就饿瘪的肚子发出令人羞恼的抗议声,他局促的掀开被子想要离开,靳寒则抢先一步将他打横抱下了楼。
小米粥早就温在灶上准备妥当,季澜被靳一路寒抱去餐厅的凳子上,他呆滞的贴着椅背端正坐好,眨眼的功夫,靳寒又拿了双毛绒拖鞋过来,半跪在他脚边帮他穿上。
“靳先生——!不用,不用…我自己来…我——”季澜清清楚楚的在自己脑子里听见了滚雷炸响的声音,他近乎惊恐的仓皇起身想要自己来穿,椅腿蹭过地方发出尖锐滑稽的响声,靳寒则攥着他的脚腕轻轻一捏示意他老实待着。
黎叔刚好端着米粥和小菜过来摆上,季澜局促得浑身僵硬,他使劲攥着袖口小声跟黎叔打过招呼,被靳寒套上拖鞋的脚则可怜兮兮的蜷在半空,连地都不敢落。
最终是靳寒再次捏着他的小腿让他安心把拖鞋踩去地上,季澜这才小心翼翼的把屁股挪到椅面三分之一的位置,摆出了一个万分规矩的坐姿。
“张嘴,啊——张嘴,听话。”
靳寒对喂饭这点小事算得上勉强可以驾驭,他用热帕子擦过手后才从黎叔那接来粥碗,温热的小米粥刚好是能入口的温度,他舀起一勺喂给小脸煞白的季澜,端着勺子的右手看起来比握枪的时候还要认真。
“我自己…靳先生,不用,我,我自己可以的,唔——”
季澜局促的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他还在迟疑要不要张嘴的时候靳寒就已经将勺子抵到了他唇边,他只能手忙脚乱的赶紧张口接下。
“你一直发烧,有几天没好好吃过饭了,多吃一点,嘴长大一点,还是说,我像之前那样喂你比较好?”
靳寒的担心和体贴不假,借机耍流氓的意图也是真的,季澜心智稚嫩的那段时日总是不爱喝水,他便天天正大光明的按着他口对口的喂,他放下勺子扬起了半边眉毛,似乎是跃跃欲试,完全不顾黎叔还在边上。
季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烧红了面颊,所有的局促不安尽数化成了羞臊,他攥着睡衣的袖口一个劲的摇头,许是被口对口那种奢侈万分的亲昵吸引走了一部分理智,他中途想入非非的停顿了片刻,但很快就面红耳赤的将红着脸摇头的动作继续了下去。
季澜乖乖喝光了一碗粥,直到被靳寒抱回楼上,脸上的红潮也没消退干净,再加上靳寒直接将他抱进了浴室,睡衣被脱下去的那一刻,季澜红得简直像是被煮熟了一样。
他发了几天烧,高烧退烧总是要出透汗的,刚才在楼下吃饭的时候他就闻到了自己身上已经有些许难闻的汗味了,他还想着要赶紧洗干净,但是压根没想到一贯洁癖讲究的靳寒居然要帮他。
“我自己…我…靳先生——!”
热水浸透四肢,靳寒拥着他一同赤身裸体的坐进浴缸,季澜还想争取一个自己洗澡的机会,靳寒显然是不会同意,而且还抢在他开口要求之前,直接兜着他身前那根软趴趴的东西甚是恶劣的弹了两下以示警告。
靳寒找了保鲜膜帮他把发间的伤口包好,确定能够防水之后,靳寒才打开花洒,又找了条质地相对柔软的澡巾开始给他擦洗。
靳寒力道适中的抚蹭季澜的身躯,掌心在蹭过伤疤的时候会异常轻柔,季澜这几天出透了汗,身上干净不到哪去,他毫不嫌弃的换了两回浴缸里的水,硬是将季澜搓洗到白里透红才算完。
洗干净的季澜被他用浴巾兜着放去了洗手台上,靳寒显然是包办到底,季澜头上有伤不能洗头,黎叔帮忙找了个免洗的洗发水,他按照包装上的说明挤了一点在掌心,有模有样帮季澜搓了搓前额那一撮刘海。
最终季澜面红耳赤的穿着新睡衣被推出浴室,门里水声再次响起来,靳寒将他搓洗干净才能顾上自己。
靳寒的卧室对于季澜来说一直是个陌生又向往的地方,他来着的次数屈指可数,靳寒通常会在二楼的房间里跟他胡来,他几乎没有在靳寒的床上过过夜,所以关于三楼这间主卧,他最多是站在门口拿着熨烫妥帖的西装等靳寒起床。
他在装修一新的房间里站了一会,靳寒一贯不习惯入睡的时候身边有人,他失去正常心智的这些日子,靳寒时刻陪着他,所以睡眠质量一直都不高。
季澜没按靳寒所说的去床上休息,他将两个枕头摞到一起,摆到了床铺正中,靳寒颈椎有一点小问题,枕高一点硬一点的枕头会舒服。
他并不打算留宿,季澜把枕头摞好拍松后就蹑手蹑脚的出门下楼,他已经得到了一个美好的不真实的承诺,短时间内仅仅是靳寒那几句话就足以让他幸福得不得了了,至于更多的东西,他现在并不奢求。
他回了自己在楼下那间卧房,尽管偏僻但绝对不算简陋,他从十五岁就一直住在这,宅子里每日黎叔都会打扫,即使隔了那么长时间,这里也没有积灰。
季澜从柜子里找出自己的被子和枕头,他窝回了自己的单人床上,有些单薄的小床仍旧可以承载他长开的身形,他曾在这度过了很多涩苦又无奈的夜晚。
从他发现自己喜欢靳寒的那一天他就躺在这张床上幻想着以后,他会不停的猜想靳寒娶妻的那一日,他灰溜溜的从宅子里搬走,他们或许至此不再往来,又可能靳寒会骤然醒悟将他追回来,不过他总是竭力克制自己去猜想太好的未来,因为在与靳寒有关的事情上,他不敢抱有丝毫期待。
季澜拉过被角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月光透过落地窗倾洒进室内,靳寒在爱情以外的事情上一直对他很好,他最开始来的时候屋里的窗户小,显得特别憋闷,他嘀嘀咕咕的一说,靳寒便立刻让人给他改了。
季澜困得很快,他嗅着被子里樟脑球的气味悄悄眯起了眼睛,他总觉得今晚一定会睡得很好,毕竟他满脑子都是靳寒那些百年难得一遇的甜言蜜语。
不过季澜没能如愿,他困兮兮的合眼入睡,不过十分钟,黑着一张脸的靳寒便下楼来踹开了他的房门。
上身赤裸发梢滴水的男人气势汹汹的将他从床上扯起,季澜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靳寒径直扒了他的裤子往他臀上狠狠一拍,而后立刻将他往肩上一扛,二话不说的就带着他上楼回去,丝毫不顾他裤子还卡在大腿根露着半边屁股。
第09章 靳先生的小情敌
靳寒扛人的动作绝对算不上温柔体贴,他一气急就会带上些许山野匪气,所幸床上的被褥足够柔软舒适,季澜就算被他扔去床上也只是稍微有些头晕目眩,没有摔疼。
靳寒是个吝于表情的人,平日里总是习惯板起面颊毫无表露,季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心虚,他本能的拉高被角努力试图把自己变成一只逃避现实的鸵鸟,然而他手里的被子很快就被抢走了。
他能看出来靳寒在生气,男人淡色的唇角绷紧,腮边能看见若隐若现的咬筋,整张英俊潇洒的脸上没有半点柔软的弧度,俊朗刚毅的五官线条在月色的映衬下显得极为冷硬。
季澜怯懦的缩了缩脖子,他有点委屈还有点冤,束手无策的境地里,他只能偷偷抱起枕边那只丑黄丑黄的小鹦鹉以求缓和,只可惜布偶和被子享受了同样的待遇,转眼就被靳寒抓过扔去了地上。
季澜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碰了哪根线才让靳寒气成这样,他小心翼翼的垂下脑袋蜷去床头,尽可能把自己缩成一小团。
他与靳寒之间没有是非,从最开始就是这样,靳寒主宰他的人生,他没有去争对错的资格。
“.…..过来。”
靳寒满满一肚子火气顿时烟消云散,他脖子上的青筋都绷出了好几道,喉间酝酿半晌的斥责化为乌有消失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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