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跟他交易的“对方大佬”,因为太过紧张,转头想跑,而被几个警员反剪着手死死地按在地上,这时候就张嘴呜里哇啦大喊了一通冤枉——居然是一口潮汕话。
“查他箱子!”高级督察枪对着小马,别了别下巴示意下属。
两个警员上来分头打开两个箱子一看,顿时傻了眼!
——里头分别是一箱咸鱼,一箱红包,每个红包里面,就包了一百块钱!
“阿Sir,”小马满脸无辜地诉苦,“大过年的,我三年没见的潮州老表来香港看望我,给我带了家乡咸鱼,我再让他给小辈们带点儿红包回去,这不过分吧?咸鱼过海,也没偷税漏税啊。我们这是犯了哪条法了?”
高级督察气得满面乌黑之际,腰间的大哥大又震动了起来,他拿起来一听,那边传来急促的喘息声,“老大,不好了,办公室里的夏六一是假扮的!他本人早就离开公司了!”
……
夏六一调虎离山,早在夜晚八点就从货梯下地下室,独身一人走后门离开公司,带着一口黑皮箱子坐上轿车,在路上七拐八拐,八点四十分到达港岛东面——乔爷的地界——某一处地下停车场。
乔爷带着几位保镖早在那里候着他,见面双方也不多言,一齐上了一辆面包车,又是一阵七拐八拐,于八点五十五分准时到了筲箕湾一个废弃的渔人码头。
一行人下了车,码头上停靠良久的一辆游艇亮起灯光。
夏六一举起一支手电筒,跟对方对了对暗号。游艇上下来一个人,丰胸纤腰,红唇浓妆,正是玉观音。
玉观音左顾右盼,十分不满,张口就是一通流利的粤语,“上次那个大背头小刀疤呢?他怎么不来迎接我。”
“听说你要来,吓尿了裤子,现在在家换衣服。”夏六一随口道。
“你讨厌,别逗人家!”玉观音娇嗔道。
“这是和义社的乔爷,”夏六一转口介绍道,“港岛最大的龙头,有心跟干爹结交。”
玉观音柔软无骨地趴在夏六一肩膀上,闻言抬眼看了乔爷一眼,朝他伸出一只手去,“乔爷,久仰。”
乔爷蜡黄的脸上挂着他那招牌的、似有若无的、阴测测的笑容,接起玉观音的手,做了个吻手礼道,“久闻‘玉观音’大名,果然是国色天香。”
“她是人妖。”夏六一直接冷场道。
“你讨厌!”玉观音在他腰上狠狠一掐,扭头又对乔爷接着娇笑道,“别怕,乔爷,人家下面的‘小嘴’比女人还要好。”
乔爷蜡黄得有点犯黑的脸,又挤出一个笑容,“不敢当,不敢当。这次招待不周,我改天到泰国,登门拜访你和佛爷。”
“哦,那就改天喽,”玉观音不以为意地说,一边朝着夏六一继续笑,一边将手贴向他的裤子,“夏大佬,我们要交易呐,让我看看你的‘东西’带来没有?”
夏六一笑着不说话,突然狠狠一抬膝!差点踢中玉观音的“东西”,被早有防备的她闪身躲开了。
夏六一逼开她之后,把手里的黑皮箱子递过去,“你的货呢?”
玉观音打开箱子一看,果然是一箱满满的钞票,满意一笑,回头对游艇上用泰语道,“拿下来。”
一个满身刺青的光头男从游艇里出来,抱着一口方方正正的箱子,摆在夏六一面前,弯下腰去打开,里头全是用塑料袋分装好的白色粉末,然后递给夏六一一把匕首。
夏六一割开一袋,捻一捻又闻了闻,点了点头,将箱子重新盖起,刚刚提了起来,突然近处传来一声高喝!
“O记!举起手来!”
一队警员从附近障碍物中跳了出来!将他们几人包围在正中,而用枪指着夏六一头颅的,正是一脸冷色的谢家华!
“夏六一!这是怎么回事!”被迫举起双手的乔爷怒道,第一个反应就是夏六一卖了自己和玉观音!
“稍安勿躁,乔爷。”夏六一却面色如常,
他看着快步走到自己面前的谢家华,冷笑着招呼,“谢Sir,好久不见。”
“我倒希望以后永远不用再见你,”谢家华冷声道,示意几个下属将夏六一等人按蹲在地,撇了一眼脚下那口装货的箱子,“这些分量足以判你终身监禁。”
“哦?”夏六一翘着嘴角道,“我倒不知道三十斤珍珠粉能判那么多年。”
谢家华脸色一变,他身旁负责勘查钱箱的下属急道,“Sir!钱是假的!”
那下属拉开箱子,除了最上面的两张大钞,下面全是白纸!
与此同时,红磡一间僻静的工厂仓库里,一前一后驶出两辆私家车,分头往不同方向离开了。后面那辆黑色的保时捷里面,坐着神情悠然的崔东东,嘴里叼着一根雪茄,脚边两口大皮箱,装着刚刚交易完成的两箱货物。
车子驶上大路,朝着闹市区歌舞升平的盛景而去。远处维港上空绽起五光十色的灿烂烟花,夺目的鲜丽色彩刹那间掩盖了夜幕的污黑。
【防滑小贴士:O记(重案组),扫毒组,(刑事)情报科——是香港警察的三大王牌部门,常有互相合作。】
第三十三章 这不是三局两胜的游戏
何初三在狭窄的铁架床上翻来覆去。床下弹簧传来的嘎吱声,令他不停地产生幻听,老觉得是大哥大在嗡嗡震响。
楼下突然传来乌拉乌拉的警鸣声,他一个鲤鱼打挺蹿到窗边,眼瞧着是一辆消防车屁股后头跟着一辆救护车往市区去了,估计是哪一家放烟火烧了房子。松下一口气之后,他才察觉到腿上剧痛,龇牙咧嘴地坐回床上去,嘶着气将腿伸直,给自己轻轻按摩。
枕头旁的大哥大终于响了起来,他忙不迭做了个俯身压腿的动作去接,痛得又抽了一口气,“嘶……六一哥?”
“你怎么了?”
“没事,”何初三一边说一边重新跳下床,往窗子外头又望了望,“你在哪儿?”
“快到了,你下来。”
“啊?”
“带你去看烟花,下来。”
何初三挂了电话,披上外套,拄起拐杖,先鬼鬼祟祟开门,探出脑袋看了一看,这才摸黑朝外一步一步偷挪了出去。
刚刚将手伸向大门门锁,何阿爸在房间里一身暴喝,“何阿三!”
何初三霎时腿软,拐杖一歪靠在了门上,他战战兢兢回过身,结结巴巴道,“阿,阿爸我,我去倒垃圾……”
“呼噜……噜……”何阿爸。
“……”原来是说梦话。
做贼心虚的何精英,赶紧轻手轻脚拉开门逃了出去,蹭着墙单脚跳下了楼梯,一瘸一拐连跳带跑,不一会儿就溜到了楼后的小巷子。
夏大佬的车还没来,他靠着墙直喘气,一身冷汗,一边弯腰揉着酸痛的伤腿一边忧愁地想,他怎么能这么怕阿爸?什么时候才能把六一哥牵回家?总不能一直藏着掖着,一辈子瞒着阿爸吧?
夏六一的车停在巷子口,一见他那弓腰驼背直叹气的破落样就忍不住骂人,“年纪轻轻怎么又跟老头子似的!上来!”
他掐了手上只抽了一半的烟,疑惑道,“你的拐杖呢?”
正拉车门的何初三一愣,低头一看——还真把拐杖忘在了门边!
“……”得了,腿都被阿爸吓好了!
何初三咳了一声,“忘带了,这样也能走。”
夏六一狐疑地上下打量他,心里琢磨着明天拎他去医院复查,见他呆头呆脑要往副驾驶座上蹭,“坐后面!”
“哦。”
夏六一没穿西装没带保镖,开了一辆老旧的二手桑塔纳,大半夜的鼻梁上架了个墨镜,头上抹着发油,穿了一身廉价黑皮衣,破口的牛仔裤,打扮得跟街头小古惑仔似的。何初三觉得新奇,没忍住探出头上下多打量他几眼。
“看什么?”夏六一瞟了一眼后视镜,皱眉道。
“你这样穿看起来真年轻。”像二十刚出头。
夏六一哼了一声。
何初三明白他搞这么一通是为了掩人耳目,并没有再多问,只是暗忖他今天究竟忙了一些什么“事”。夏六一面色如常地开着车,半点破绽不漏——但越是这样,何初三反而越觉得古怪。
夏六一在深夜里兜兜转转,开了快四十分钟,才将车停到了临近太平山顶的一处小广场上。何初三被车上空调蒸得昏昏欲睡,正打着小呼噜,被夏六一摇醒了。
夏六一脱了皮衣丢到他头上,“外面冷,穿了再出来。”
“脱给我你会感冒……”
“闭嘴吧你,快点穿好出来帮我搬东西!”
何初三套得跟个熊似的,一瘸一拐地下车帮忙,一齐从后车厢里搬出了两个纸箱。彼时已经是夜半一点多,来此庆祝跨年的游人们早已散去,广场上只余虚弱的月光,映出满地纸屑、塑料袋、废报纸、餐盒和塑料刀叉。夏六一只穿了衬衫套毛衣,用脚将地上垃圾随便踹作一堆,然后拎开瘸着腿碍手碍脚的何初三,从纸箱里抱出几大筒烟花,隔几米放一个,摊了一地。
他这样卖力地劳作了一番,冻得通红的脸上扬起兴奋又得意的笑,四下观察了一圈,指着广场后台阶上一个观景台指使道,“何瘸子!上那儿去等着!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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