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海缓缓倒了下去;江秋期吓得不轻,身体抖得跟筛子似的,手里的棍子随后也掉落在地上。
温与怜疾步冲了过去,甩开手里的水果刀,颤抖着解开壮壮脖子上的绳子。
壮壮嘶哑着破皮似的嗓子小声的哭出来,钻进温与怜的怀里。
小孩子吓狠了,一个劲儿往心理安全区里蹿。温与怜敞开怀抱将她罩住,尽可能给她安慰,他知道这是会留下一辈子阴影的事,假如壮壮记住恶魔的脸,她会在梦里永远摆脱不掉魔鬼的追捕。
他掰开一点距离,给她比着手语:忘了好吗。
壮壮眼角挂着泪,点点头。
温与怜又将她抱进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一下一下,非常有节奏。
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不要害怕,无论如何,她的身后始终有一张手,给她遮风挡雨。
温与怜安慰了壮壮好一会,然后将她从地上抱起来,起身往外走。
江秋期也怕待在这种地方,忙跟上他们。
但他一口气没提上来,脸侧伸出一把带血的刀,直直冲向毫无防备的温与怜。
“啊!”
温与怜感受到耳侧的风,及时躲过攻击,刀只扎裂了他肩膀的衣服。
温与怜把壮壮塞进愣神的江秋期怀里,劈手去夺明海的刀,但后者死死握住刀不松,两人争来夺去,滚做一团。
明海骑在温与怜身上,刀尖悬在他的瞳孔之上。
明海彻底疯了,都说疯子的劲大,温与怜几度抓不住他的手。
“去死去死。”
催眠似的诅咒萦绕在耳边,温与怜看着明海一张一合的嘴,放佛看见了地狱的大门。
记忆中大伯毒打他的场景在脑海里回放,同此时一个样,叫嚣着让他去死。他躲,大伯还是穷追不舍。
温与怜猝然偏过头,刀擦过他的颧骨,但下一刻,温与怜借着冲劲掰着明海的手,调了个头,将刀扎进他的胸口。
血溅了温与怜半边脸,咸腥无比。
明海到底抽搐了几下,断了气。
江秋期彻底吓瘫了,看温与怜走过来不住后退。
他停住脚步,眼睛注视着壮壮。
壮壮偷只眼看他,随即在江秋期怀里挣扎,下地扑向温与怜。
温与怜没管江秋期,抱着壮壮离开了工厂。
江秋期掏出手机纠结地打了电话报警,而后追上温与怜,叫了车去医院。
不到两个星期,温与怜第二次来医院了,这频率比过去几年次数加起来都要多。
医生分别给一大一小检查,该上药的上药,该吊水的吊水。
壮壮精神受到惊吓,被医生安排在病房住了下来。
温与怜处理完伤口,进了病房坐在壮壮旁边看她睡觉。
壮壮嘴边破了皮,贴了一个小小的创口贴;她的睫毛还挂着未干的泪水,嫩红的脸颊惹人心疼。
温与怜轻柔搭上她的额头,理了理鬓角的细发。
没有机会了,他想。
温与怜在理智与迷茫中再次失去方向,他甚至怀疑自甘堕落不为是一个方法,他所寻求解脱不是以身边人为代价的,他想离开。
永远的离开。
江秋期站在病房门外没有进去,他无法判定今天自己的做法是不是为正确,是不是给温与怜添了麻烦。
温与怜将刀插入了那人的心脏,他亲眼看见了。
血渐渐在那人身下漫开,一点点带走男人的生气。
江秋期攥紧了手,伸手握病房门的把手,门把却从里面转开了。
温与怜从里面出来,和他对上了视线。
江秋期忙喊:“表哥。”
温与怜回头看了眼病床上的壮壮,道:“出去说。”
走廊有几个扶着墙练习走路的病人,身边陪护着耐心的护士。
温与怜有点疲倦,声音轻轻的。
“你怎么会在那里?”
江秋期带着厚厚的眼镜,整个人看上去傻傻的。
“我想找你,但在学校一直遇不到,我就找老师问了你的住址。”但老师提供的住址是沿袭初中的资料,温与怜早就搬了不知好几回的家了。江秋期费了好大的周折才打听到了南郊儿童福利院。
这天,明海喝酒壮胆,抓了小孩,打电话放肆叫喊温与怜的时候,被紧跟其后的江秋期听了个全。
说来也巧,江秋期胆小如鼠的人,这一次破天荒入了险地。他一路跟着明海到了废弃工厂,一直躲到温与怜出现。
“对不起。”江秋期没能帮上什么忙,诚恳地道了个歉,如果他有勇有谋的话,或许温与怜的身上不用添那么多伤疤。
但他又有什么错,失败的人往往给自己找借口,而弱者首当其冲,成了他们推卸责任的挡箭牌。温与怜没有觉得他错,轻轻摇了摇头,说:“你先回去吧。”
他同脑海里以光速闪现的陈年旧事做最后的思想总结,认真批判了下自己,将自己批的血淋淋的,而后再跪在地上,暂时忘却所有。
江秋期在他背后说道:“表哥,我报警了。”
温与怜顿了下脚步,没有回头。“嗯。”
听不出喜怒哀乐的声音最令人费心煎熬,他让有心者不知对错,擅自瞎想。
温与怜在路上漫无目的的游走,拐进一个小巷的时候被人拦住了去路。
这些人开门见山:“请跟我们走一趟。”
温与怜无语地看着他们。
“我们是坤哥的人,他想要见你,让我们务必让你看几张照片。”
他们拿出一叠照片,一张张翻给他看。
照片没什么稀奇的,就是上面的人挺让他意外的。
作者有话要说: 极限挑战失败……
☆、代劳
“二爷,当你腹背受敌,手无利器之时,唯能自保的便是人体自带武器——就是手,在人后颈正中,第一颈椎下面有一个穴位,叫哑门穴,稍用力击中,便会使人晕厥。”
邱哥曾经无心的科普知识却在此刻派上用场,当时只以为社会大哥传播不良知识,祸害祖国花朵,哪想有一天可反转局面。
温与怜坐在汽车后座,身边派两尊大佛看着。
沈坤不知受了哪方委屈,弄来一辆破车,后座坐两个人都吃紧,这下坐三个人一点空间都不剩,胳膊擦着胳膊,脚抵着脚。
离得近,温与怜余光能看见不少契机。
车子开过的路崎岖不平,一路颠上颠下,人坐在里面摇摇晃晃。场子小,温与怜故意随车左摇右晃,碰到两位喽啰身上,来了个四五次,将两人身上探了个通透。
后面这两人身上没有刀,也没有枪,前面副驾驶上那位腰间似乎别了一把手|枪。
温与怜比任何时候都要镇定,少年长时间生活在乌烟瘴气的流氓聚集地,见刀见红如同吃饭睡觉,再寻常不过。温与怜有时候会主动接触这些,他如果恐惧,迎面而上会比当缩头乌龟更好。
他的心性不像十七八岁的高中生,冷静地可怕,倒与经历风霜,在血雨里摸爬滚打的成年人一样。
车驶离了市区,路上的车辆和行人渐少,太阳逐渐落山,只留一丝余光,打在道路,像极了美国西部的死亡公路。
车拐了弯,温与怜身体用力往前冲,故意拉扯了身边两人的人模狗样的领带。
那两人猝不及防头低着冲到前座靠背,砸了个迷糊,还没来得及抬头训斥,后颈便被一下狠击,人都没看清就撅了过去。
后座动静惊扰了前座的两个人,副驾驶立刻掏出了枪,却傻逼似的将枪伸过来威胁温与怜。温与怜头一偏,两手错开他手上的枪,瞬间夺过,反手一个手刀,而后用枪指着驾驶。
“沈坤在哪?”
“你想做什么?”驾驶反问。
温与怜枪抵上他的后脊梁骨,道:“你赌对了,我不敢杀人,但是我可以让你下半生变成个瘫子。”
他的威胁奏效,毕竟出来混家里人不知道,一旦出个事,就会被组织抛弃,到那时,谁会雇一个瘫子镇压门庭。
车很快东拐西歪停在了某路边,这块地方圆百里看不到一户人家,荒凉的秃头山。此这时天已经黑了。
温与怜问出沿着小路往里走有一个面粉厂,便毫不犹豫将人敲晕,扔在车里。
南郊村外的这家面粉厂是沈坤运输货物的中转站。算是内部私密基地,没多少人知道这里建的厂是干嘛用的。
温与怜往里深入走了些许,看见了所谓的面粉厂,大门紧闭,五米高墙。
他轻手轻脚靠近大门,却发现门是关死的,一点缝都没有,扒在门上听,似乎也听不见声音。
温与怜有些疑惑,但总归不敢冒险,绕着这座面粉厂观察起来。
一般工厂四周都是高墙,窗子没有的话,顶上必定是空的,现在的问题是他如何上厂顶。
温与怜正寻思着,忽然看见前面有一个黑影,鬼鬼祟祟,时不时抬头看厂顶,看样子也想上去溜溜。
他几步走过去,用枪抵住了那颗黑乎乎的脑袋。
那人愣了一下,反应一瞬间,回头之时劈夺威胁自己的枪。
不过。
“温与怜?!”
周寻卿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整个包住了温与怜的,神经高度紧绷的他,前一秒正想着怎么帅气的与敌人同归于尽,这一秒脖子软的能直接变成水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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